「放肆!」
「他們憑什麼!」
「他們怎麼敢?」
屋內一片狼藉,馬彥俊肆意的發泄着自己的怒火。
「怎麼了?」
馬公子從門外走進,看着滿屋的狼藉,皺了皺眉。
「沒事哥,不過就是幾個下人,給了他們點恩惠居然覺得可以翻身做主了。」
「我會處理好的。」
「你最好可以,據說最近省城來了一位國守,給我低調一點,眼睛擦亮,別給馬家惹麻煩。」
馬公子嫌棄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如果不是親弟弟,他都不想管,整天搗鼓着什麼醫院、市場,能賺幾個錢?
更何況,賺錢的事情還需要他們兄弟自己做嗎?
鼠目寸光。
如今靈氣復甦,馬家作為省城第一大家族自然提早收到了消息,往後的天下必定是強者為尊,唯有拳頭才是硬道理。
錢?
呵呵。
賺再多,沒有實力,也只是給別人賺的。
隨着馬公子出了門,馬彥俊臉上的恨意都快要實質化。
「該死該死該死,言陌上,還有那個人。」
腦海中是黃長安冷漠的眼神,馬彥俊的拳頭緊握,指甲戳進了血肉中。
……
「媽,你跟爸先回泰縣吧,我在省城還有些事。」
這天晚上,黃長安邊吃着東西邊對母親說道。
父親出門看望幾位老朋友,只有母子二人在酒店大堂吃着飯。
看着漸漸長大的孩子,黃母心中一片感慨。
「那個老師確定要你了嗎?你要確定好啊,這些東西可不能打馬虎眼。」
「自己出門在外要注意安全,凡事多留個心眼,為人處事也要和和氣氣的,不要和別人吵架。」
「錢夠不夠花啊,什麼?不夠?不夠問你爸要。」
「……」
黃長安嘴裏嚼着食物,含糊不清地說道:「媽你今天咋了,平時也沒見你這麼囉嗦啊。」
「當初上大學,把我送走的時候你不是還很高興的嘛。」
母親罕見的沒有接黃長安的話,只是低着頭看着自己面前的食物,抓着筷子的手不知所措的扒拉着。
片刻,黃長安剛想再喊一聲,母親卻抬起了頭。
「兒子,以後你談對象,就不要和人家說起我們家的事情了。」
「花瑤家裏,就是因為這個,才不同意的吧。」
黃長安愣住,拿住筷子的手微微用力。
「沒有啦,你想多了,只是我們不太合適。」
母親卻搖了搖頭。
「我知道,肯定是這個原因,否則我們家兒子這麼優秀,為什麼連見一面都不同意。」
「你們談了五年多,哪怕再差勁也沒有理由一面也不見。」
黃長安沉默,抬了眼,看着含辛茹苦把自己養大的母親,只覺得一陣心疼。
「所以以後,別和人家說了,倒不是欺騙,而是。」
母親欲言又止,下意識的撇了撇嘴。
「沒事兒。」
黃長安身體微微往前探,輕輕握住母親的手,神情認真。
「媽,別人想和我在一起,就必須先接受我的家庭。」
「況且。」
沒給母親反駁的機會,黃長安乾笑了兩聲。
「你還愁你兒子找不到老婆啊,哈哈哈。」
餐廳的燈光略顯昏暗,但卻給人以溫暖的感覺。
「對不起啊,兒子。」
母親低着頭,似卑微到塵埃里。
「媽!」
「你不用說對不起。」
……
微光,於黑暗中泛起。
幽深的湖似黑洞,吸食着一切光亮。
卻又倒映出,皎潔的月光。
也照亮了少年的眼。
目光深邃。
黃長安一拳轟出,一開始並未引起絲毫波瀾,卻在數秒後,於湖底砰然炸響。
周身氣血翻湧,濃重的黑氣自眉間氤氳而出。
此時的黃長安神情痛苦,正忍受着心魔的煎熬。
那是最親密的傷。
帶着令人窒息的疼痛,欲要把自我,狠狠地分成兩半。
不斷撕裂,重組。
「都怨你沒用,你的家庭,也惹人嫌棄。」
「呵呵,就你這樣也想當救世主?」
「你不配!」
一道詭異的黑影自黃長安身後緩緩飄出,咧開大嘴肆意嘲弄。
仔細一看,正是黃長安的模樣。
「正是因為你的沒用,讓安平流離失所十餘年。」
「如今,就連政哥都要面臨消散。」
「而因為你的廢物,讓父母都感到自責、痛苦!」
「更是因為你還不夠強大,導致了陌上爺爺死去。」
「你根本就是一無所有,甚至就連唯一的摯愛也早早離你而去!」
「呵呵,守護?多麼可笑,你連身邊的人都守護不了,還敢談守護人族?」
「廢物!讓我來吧,我來,接管你的身體。」
「撲通。」
黃長安身體不受控制,猛地墜入河中。
不斷下潛。
世界突然安靜了。
黑暗的湖水,如同深淵般讓人墮落。
也令人心甘情願,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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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一聲巨響。
無盡殺意於湖心蔓延,黃長安眼中最後的清明也被覆蓋。
殺氣直衝雲霄,滔天的邪光噴涌四溢。
與此同時,省城守護者大樓內部,刺耳的警示聲傳來,響徹四面八方。
守護者盡皆出動,數之不盡的恐怖氣息騰空而起。
「省城遭遇敵襲,疑似強大邪修,目標評級,SS級,帝階,呼叫最近的國守增援。」
……
「黃長安!」
聲音由遠及近,空靈,讓人清醒。
林晨曦看着此刻眼前心心念念的人,心疼到不能呼吸。
是上天的安排嗎,在此刻遇到這樣的他。
是了,無論什麼時候,自己眼中的他,好像,從來都沒怎麼笑過。
眉間也總是微微的皺起,佈滿了愁雲。
雖然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卻又不斷的心軟,幫助別人,可現在誰又能來幫助他呢?
玉佩泛起青光,排除黃長安身邊的威壓,林晨曦艱難的靠近。
「黃,長,安。」
近距離的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個人,林晨曦的內心既喜悅又充滿悲傷。
手努力的向前伸去,觸碰到少年的眉心。
輕輕揉了揉。
「如果可以,我想幫幫你。」
黃長安緊閉的雙眼猛地一抹猩紅四溢,原地一道佛光同時乍現。
「小心!」
劇烈的爆炸在湖邊炸響,幸好周圍人跡罕至,但樹上的鳥兒成群的被驚醒,向着遠處逃散。
「阿彌陀佛,女施主,他已被心魔蠱惑,如今非你識得的那個人。」
一位僧人救下林晨曦,站在爆炸中心,周身圍繞着一頂巨大的金色大鐘,護住二人,於岸邊與身處湖上方的黃長安對峙。
煙霧散去,黃長安面無表情的朝向二人,雙眼依舊緊閉,但周身四散的黑氣卻將寬鬆的大衣吹起,頭髮略顯凌亂,將他襯托的宛若魔神。
抬腳,瞬間消失在原地。
與此同時,鍾外傳來無數道劇烈聲響。
將大鐘打的嗡嗡顫動。
「大師,不要傷害他!」
林晨曦看着此時被心魔折磨的黃長安,心急如焚。
「阿彌陀佛,這位施主的心魔甚是強大,竟然以將階實力觸碰帝級瓶頸,真是可怕。」
「既然如此,想要和平的將他喚醒是不可能的了。」
說完袈裟鼓動,僧人那似女子一般秀雅的臉龐皺起。
巨大的金色大佛自空中凝聚而出。
「阿彌陀佛。」
四大金色箴言凝聚成實體飛向黃長安。
法天象地,黑色的巨人手握泰阿,於掌心微微顫動,似要掙脫開來。
強行控住泰阿,無與倫比的巨力揮出,只一下便打飛箴言。
法身接着抬手,就要再次揮出一擊。
「可不能再讓你揮出這一劍。」
僧人自顧自的低語。
佛光再次普照大地,一雙雙巨手噴涌而出,匯聚成千手佛像,使得整個佛像竟是比此刻的法天象地還要大上一倍。
無數大手呼呼作響,狠狠捶向法身,將法身打的龜裂,將黃長安整個人都錘入湖心。
……
片刻後,在僧人的注視下,湖底陡然生出一道淡藍色的微光,諸葛雲的羽扇自黃長安眉心出現,浮出水面,緩緩旋轉。
清涼的光頓時籠罩方圓數十里,花草樹木皆得到修復,即便是大地也在緩緩生長,似擁有了生命,不一會兒,一切便都恢復原狀。
諸葛雲自羽扇而出,翻手為掌,將黃長安從湖底抬出,此時的黃長安已經昏迷了過去。
諸葛雲將他輕輕地放在岸邊,隨着身形落地,林晨曦趕忙跑了過去。
「無礙,他只是陷入了昏迷,以他的身體,一晚上就可以恢復如初。」
說完看向僧人。
「不知玄奘傳人此次為何出世。」
僧人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世間萬般苦,吾又怎能安然隱於林。」
「沒想到大名鼎鼎的諸葛雲竟然將從不離手的羽扇交給一位年輕人,真讓人意外。」
「呵呵,你這小東西,當初第一次見我才那麼點大,雲叔叔雲叔叔的叫個不停,如今升了帝階就叫我諸葛雲了?」
「咳咳,是貧僧失敬了。」
諸葛雲白了一眼。
「是不小心把真心話說出來了吧。」
僧人只得訕笑。
諸葛雲轉身看向黃長安,對着林晨曦說道:「羽扇只能護他一次,再一次便會失去作用,等他醒來之後替我帶一句話給他。」
「心病還需心藥醫,解鈴還需系鈴人,世間萬般苦難,我自一笑了之,如此,方能快意自在。」
「對了,小和尚,既已入世,不如跟在這位小兄弟身邊,由他引你與俗世接軌可好?」
僧人細細思索一番,正要答應,遠處無數氣息前來,是省城的守護者。
省之守護言天騏自人群中走出,一眼便認出了諸葛雲。
「雲先生,好久不見,這裏?」
「啊,是言家的老朋友啊,這裏我已經處理好了,辛苦你們跑一趟了,退去吧。」
言天騏皺了皺眉,看向諸葛雲身後的黃長安,疑惑地說道:「方才是有邪修作祟吧,諸葛先生,這裏是省城,還望將邪修交出來,不要讓天騏為難啊。」
「哼。」
一道絕強的威壓頓時降臨在言天騏身上,頓時壓力陡升。
言天騏強忍着跪下的衝動,死死的咬住牙齒。
「抱歉,是天騏唐突了,既然諸葛先生已經處理好了,我等這就離開。」
壓力消失,言天騏眼底閃過一絲不甘,但還是帶着眾人離去。
諸葛雲看出了對方的不滿,但並沒有在意,隨着省城的守護者離去,再看了一眼黃長安,又叮囑了一番僧人,這才連同羽扇,消失在天地間。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這諸葛老兒還是這麼恐怖,只是寄身在羽扇中的一道分身都這麼可怕,不能惹不能惹,難怪師傅當年躲在深山老林里不敢出來。」
看向林晨曦,也不管此時林晨曦聽不聽得進去他說話,便自顧自地說道:「女施主,叨擾了,貧僧唐玄,以後,與這位小兄弟,請多指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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