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英姐,不苦,你們等等我!」
這幾天金歌和田瑛還有田不苦也混熟了,雖然田不苦拽拽的不愛理人,但田瑛脾氣好,特別是在吃飯的時候,眼睛總在放光,這讓同樣對吃飯這件事特別熱衷的金歌,像是找到了同道中人。
田瑛會對吃的如此執着,自然是因為末世留下的後遺症。
就算是穿書後,她也是到了部隊才吃了幾天飽飯,之前她和田不苦在煤城的時候,雖然賺了一點錢,但因為沒有票,吃的都是從黑市買的高價糧,她哪裏捨得放開肚皮吃,她只能保證讓還在長身體的田不苦吃飽。
田瑛也挺喜歡性格開朗的金歌的,她問金歌追上來有什麼事。
「剛才你們走後團長說,你們還沒找到落腳的地方,正好我有個親戚是牛頭嶺大隊的大隊長,你要是想找落腳的地方,我可以找他給你們想想辦法。」
金歌說完又指着馬背上的一堆東西說:「這些是團長讓我帶給你們的,他說都是買給你和不苦的,他也用不着,要是你不要」
金歌說到這突然停住了,把他們團長最後那句「她要是不要就扔了」的話咽了回去。
田瑛又不傻,自然知道金歌會追來,必然是蕭北放讓他來的,她本來不想要,但人窮志短,既然蕭北放都讓金歌送來了,她就索性先收下,等他們賺到錢後,再和之前的那些一起還回去。
田瑛收下東西後,讓金歌等回去的時候,替自己謝謝蕭北放。
金歌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他憋了好一會,才一咬牙一跺腳,對田瑛道:
「田英姐,你和不苦千萬別怪團長,其實他不是不想和你結婚,也不是怕被不苦拖累,相反他很喜歡不苦的,不信你們看看,團長那麼不拘小節的一個人,給不苦買的東西卻這麼全,不僅吃的玩的都有,連褲衩都買了好幾條。」
金歌說完可能怕田瑛他們不信,還把其中一個包打開給他們看。
田瑛看着包里的那些東西,心情有些複雜,最後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問金歌:「你們團長家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金歌聞言,把蕭北放叮囑他不准告訴田瑛實情的話拋到一邊,趕緊跟田瑛說:
「本來團長不讓我說的,我知道他是不想拖累你,但我覺得你不是那種怕被拖累的人,所以我就跟你說了吧,團長家確實出事了,他父母不知因為什麼原因,突然就被撤了在蘇城軍區的職務,如今團長父母已經被調到西部邊疆去了。要不是上面有老戰友關照,可能就不是調去西部邊疆那麼簡單了。」
因為書中在原來的田英去世後,除了提過蕭北放曾經去過田家,在得知她已經去世後就離開了。
從那之後,書中就是男女主和男二女二以及大反派田不苦的主場,沒再提過有關蕭北放一家的事,因此田瑛也不知道之後蕭家發生了什麼。
田瑛沒想到,就連蕭北放父母那樣不僅為國家做過重大貢獻,出生方面也沒問題,又謹言慎行的人,也會受到這場洪流的波及。
金歌雖只是說蕭北放父母是被撤了在蘇城軍區的職務,調去西部邊疆了,而不是被直接下放勞改了,但田瑛心裏卻清楚,蕭家的實際情況,絕不會是金歌說的那麼簡單,要不然蕭北放也不會因為怕連累她,而以田不苦作為由頭來逼她退婚。
本來田瑛想旁敲側擊一下田不苦,想看看他這個重生者,知不知道關於蕭家一家的結局,但田不苦那麼聰明又那麼敏感,她只要稍有不慎,可能就會讓他發現自己不是原來田英的事,因此只能作罷。
「田英姐,你也別太過擔心,我們團長有部隊力保,不會受他父母影響,最壞的結果也最多是坐冷板凳,要是你能和他結婚,你是革命烈士子女,成分又好,對他肯定會有幫助的。但要是你選擇退婚,要是被之前那些團長得罪過的人知道,恐怕會藉此事大做文章,趁機拉他下馬。」
田瑛聞言,一時沒有說話,心裏卻在想,估計書中蕭北放去找原來田英的時候,並不是去履行婚約的,而是要和她退婚的,只是他去的時候田英已經去世了,他就沒有再提這事。
想想後來書中田家一家也沒再挾恩圖報,繼續糾纏蕭家,恐怕也是因為知道了蕭家的情況,怕被牽連才放過蕭北放。
最終田愛珍改盯上了書中男主那個下鄉到三道溝大隊當知青的小叔。
金歌見田瑛遲遲不說話,還以為她怕被蕭家連累,剛想說什麼,就聽田瑛問田不苦:「不苦,如果姑姑選擇回部隊和蕭北放結婚,你同不同意?」
田不苦看了看金歌剛剛扒拉開的那一堆東西,包括蕭北放給他買的那些褲衩,又看了看田瑛炯炯的眼神,沉默了半晌才道:「我聽姑姑的。」
田瑛見田不苦同意了,心裏多少有了些底,心說既然田不苦不反對,那就說明蕭家的情況,最終應該不會到那種不可逆的境地,要不然以田不苦對他姑姑的感情,絕對不會答應。
當然,也不排除田不苦根本不知道蕭家人最後的結局,但不管田不苦知不知道蕭家人的結局,最終田瑛還是決定調頭回部隊,「那不苦就和姑姑一起,去幫一幫正直又有愛心的蕭叔叔吧。」
田不苦聞言,無奈看了田瑛一眼,知道她愛多管閒事的老毛病又犯了,但她要是不愛多管閒事,那也就不是他姑姑了。
不過田不苦還是沒能完全猜對,田瑛會自找麻煩調頭回部隊,雖說確實有想幫一幫蕭北放的原因在裏面,但也是做了方方面面考量的。
要是蕭北放真因他們退婚的事而被有心人藉機大做文章,對她和田不苦來說絕不是什麼好事,說不定就連他們可能也會被人盯上,甚至可能想要利用她去對付蕭北放。
她和田不苦現在在邊疆,根本沒有正式身份,手裏只有一張討飯介紹信,要是被人盯上,肯定會以此威脅他們,那麼她和田不苦絕不可能再有安生日子過。
一旁的金歌覺得有些對不起田瑛他們,畢竟是他把她和田不苦重新拉進這個漩渦中來的,但他的想法和田瑛一樣,要是他們團長真被人趁機拉下來,田瑛他們在邊疆的處境會很難。哪怕他們團長給田瑛和田不苦安排好了,但他們的日子也絕不會過得有多好。
金歌覺得既然如此,還不如讓田瑛和他們團長把婚結了,只要讓人找不到機會借題發揮害他們團長,那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田瑛的決定,讓金歌覺得他沒有看錯人。
等金歌帶着田瑛和田不苦回到部隊後,金歌讓田瑛他們先休息一下,他自己則去蕭北放的辦公室找他。
金歌到蕭北放的辦公室後,還沒來得及和他說田瑛他們已經回來的事,他們的政委,也是蕭北放的好兄弟陳玉明,就怒氣沖沖的衝進辦公室。
他一進來,就把金歌趕了出去,還啪的一聲關上了門,一向輕易不發火的人,剛關上門就臉紅脖子粗的沖蕭北放吼:
「蕭北放,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逞什麼英雄,你的結婚申請上面已經批了,政審也過了,你這個時候逼弟妹和你退婚,難道你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暗中盯着你,以前被你這張嘴得罪過的那些人,還不趁機想辦法踩的你再也爬不起來!」
蕭北放卻無視他的怒火,問他:「你是怎麼知道的,還這麼快?」
「你別管我是怎麼知道的,你只要知道,弟妹帶着孩子和東西離開部隊時,被有心人看見,當時就給革委會打了電話,那邊恐怕已經派人在來找你的路上了。」
金歌在門外一聽說有人要來部隊找蕭北放麻煩,急得趕緊先跑去找田瑛。
辦公室里的蕭北放卻對陳玉明道:
「只要他們別去折騰我爸媽,我皮糙肉厚的,怕他們個球!」
「我是該說你無知者無畏,還是誇你英雄本色,難道你不知道現在那些人,都瘋到什麼地步了嗎,就算一點錯都沒有的人,他們都能想辦法給人家扣上一頂帽子,更別說能讓他們捕捉到一點影子的事了,他們還不得敲鑼打鼓上演一出大戲。」
蕭北放把被他氣得都快頭頂冒煙的陳玉明按到椅子上,重重嘆了口氣道:
「你也知道他們會捕風捉影,既然有人想在蕭家處於風口浪尖之時搞我,那就讓他們來搞,何必再多拉兩個無辜之人下水。你這些天不在團里,可能還沒見過田英和我那大侄子,姑侄倆在老家時就被田家那些混賬東西磋磨的險些喪命,瘦得就剩一把骨頭了,他們幾乎是討飯討到部隊來的,這要是再跟着我天天提心弔膽,最糟的情況還有可能會遭受羞辱和暴力,我怕到最後他們熬不住。」
陳玉明聞言,火氣總算下去了一些,「我雖然沒見過他們,但前兩天金歌給我送文件時,我也聽他說過了,金歌說弟妹性子很好,你那大侄子也懂事,跟個小大人似的。」
他先是誇了田瑛和田不苦一番,隨後話鋒一轉,「但你娶她,也不能完全算拖累她,你也說了,她那個家,就是個要命的魔窟,要是你在不和她結婚,她在這裏不但沒工作,甚至連長居的權力都沒有,你覺得以眼下的形勢,她帶着個孩子能在邊疆待多久?」
蕭北放聞言想說什麼,就被陳玉明示意先聽他說完:「我知道你想說,你可以暗中照顧他們,但前提是在你還沒倒的情況下,萬一哪天你倒了,他們姑侄倆還不得被抓去勞改和遣回原籍,你覺得到那時他們就能有活路了嗎?」
不得不說,陳玉明考慮的和田瑛還有金歌的差不多。
誰料蕭北放卻道:「不是還有你嗎。」
陳玉明聞言自嘲道:「我連自己媳婦都護不住,讓她被人陷害冤枉,看着她被停職接受調查,你覺得我還能護住你媳婦?」
「那你應該早點來罵我,現在人都被我氣走了,那一大一小人不大,脾氣卻不小,我把他們得罪狠了,你再說什麼也沒用了。」
蕭北放說完,繼續寫手上的報告,那是撤銷結婚的報告。
陳玉明在看清楚後,一把扯過撕了個稀碎,隨後裝進了自己兜里,蕭北放見狀直直看向他,一時沒有說話,兩人就在辦公室里大眼瞪小眼。
就在這時,有兩個穿着中山裝的人,門都沒敲就推門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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