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對着人類充滿攻擊性的妹兒,此刻睜着眼睛跟小狗對視。
小狗吐着舌頭,用力的「汪」了一聲。
妹兒學它吐着舌頭,小聲的「汪」了一聲。
「哎我騸。」
我被這溫馨的一幕逗樂:「她們倆還能無障礙溝通,怎麼跟我就溝通不了。」
「可能因為小動物的心比較柔軟。」
「我的心就不柔軟?」
我回握住寧醫生的手,手指順着他虎口處往下摁,恰好落在了紅色小痣上。
「寧醫生,你要不要感受一下我包容的心。」
寧如琢淡然道:「流氓罪判五年。」
我抓着他的手不放:
「我總算知道醫院裏的人為什麼追不上你了,你真是一本正經里透着點無敵。」
「我說錯話了嗎?」
「沒有。」我捋了一把頭髮,發覺自己簡直就是在犯傻。
寧醫生最大的特點,就是他可以頂着清俊斯文的臉,一本正經說出非常無敵的話。
好像開車了,實際又沒有。
細品一下覺得是自己太污濁,配不上寧醫生聖潔的白大褂。
配不上我也要配。
姐頂配。
我把小土狗抓了起來,它在我的手裏夾緊了尾巴。
嗯,夸早了。
不是膽量不錯,這膽量簡直是錯錯的。
「小玩意蠻可愛,晚點我找老闆要一隻,接回去給妹兒當玩伴。」
「養育合適的寵物,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治療心理疾病。」寧如琢道,「但是我不建議你收養這隻。」
「為什麼?」我挑起眉道。
「你們住的酒店不是寵物友好型。」
寧如琢道:「這狗太小了,跟着你們從首都回去,很容易在途中生病。」
這我倒是沒想到。
我養狗只是為了給妹兒當個玩伴,放鬆我自己的時間。
至於小狗在途中顛簸,還有中途的照顧,我通通沒有想過。
這可能也是女人的劣根性。
畢竟我們從小到大就不用照顧家,怎麼能像他們小男人一樣細心周到。
果然女人家裏還是應該贅個男人。
想當媽了。
不用管事,不用做家務,不用照顧孩子,也不用操心學習。
只要定期往家裏打個千把塊,就能享受當皇帝的待遇。
跟養小土松一樣。
孩子也是小狗,隨便招來玩一下,不開心了丟回去讓她爸繼續照顧。
偶爾帶着孩子出去吃頓kfc,就能收穫孩子全心全意的愛意。
嘖,美滋滋。
「要是養在你家呢。」我道,「我好像還沒送過你什麼禮物吧,這隻小狗你喜歡嗎,買來送你?」
寧如琢大概率是喜歡的。
他雖然說妹兒喜歡,但小狗甩着尾巴去蹭他鞋面的時候,他也沒有拒絕。
甚至現在都盯着在我手心撲騰的狗仔。
買只小狗可比買名牌鋼筆便宜。
養在農家樂里的小土狗,再貴也就是百來塊。
到時候養在寧如琢家裏,他做點什麼都會想起我。
就算我以後做錯了事,他忍不了,要跟我分道揚鑣。
我也可以借小狗為威脅。
強行從他家裏把這條小土狗帶走。
屆時他想見我也得見,不想見也得看在狗的面子上見我一面。
挾天子以令諸侯。
情感鏈接如果是一個人或物品,那才是最可怕的東西。
寧如琢不是好騙上床的男人。
他和沈言書擁有差不多的社會地位,對於事物的看法相當透徹。
我能泡到沈大教授,純粹是因為沈言書二婚以後心態自卑,又被我的謊言打動。
誤以為我是他的救世主,才能輕易抹平我們之間的鴻溝,心甘情願倒貼。
寧如琢跟沈言書不一樣。
他一個男人,能進首都最好的醫院當心理醫生。
從家境還是個人發展上來說,都需要付出比女人強無數倍的努力,才能混到今天這一步。
除了性格冷淡以外,他身上幾乎找不出任何缺點,也沒有能被我拿來打壓的地方。
沒法子打壓他,讓他向下兼容我。
我就只好裝的人模狗樣,先騙到手再說。
這條小狗是敲門磚。
寧如琢沒說話,他蹲下來摸了摸小土狗的毛。
一個向來潔癖的人,面對這條髒兮兮的小狗時,卻表現出了超乎常人的耐心和忍讓。
他說妹兒有病,需要動物陪伴。
他自己又何嘗不是一樣?
我蹲下來摸狗,手指順着小土狗柔軟的毛一路往前。
摸到肚皮的時候,裝作不經意,實則很刻意地握住了寧如琢的手指。
微微涼。
欠抱吧寧醫生。
「我是說真的,你要是喜歡的話,我想辦法把它搞來送給你,你看他身上的毛這麼亂也沒人管,跟着你說不定會過得更好。」
「我家太小了。」寧如琢道,「不能給它很好的生活條件。」
他這一板一眼說話的樣子特有意思。
要不是知道他是在探討小土狗的歸宿。
我真以為他是在跟我討論要不要孩子。
那必須要。
誰享樂誰主動。
我是享樂的一方,又不用我管。
當然是使勁慫恿他。
我道:「帶回去吧,孩子多喜歡你呢。」
小土狗的爪子被我抓起來,我捏着它的爪子對着寧如琢搖了搖,明顯看到他清俊的臉上出現一絲微紅。
「也不能就這樣帶回去,它會亂跑。」
「多大點事。」
我抓着小土狗的後頸把它抱了起來,單手提着土狗豪邁道。
「走,找個箱子給它裝起來。」
農家樂前台沒人,大概是人手不夠調過去幫忙了。
隔壁的民宿前面倒是坐着個人。
面生,之前沒見過。
「辣弟,你們農家樂的小土松怎麼賣?」
前台看了小土狗一眼:「一百五一隻,院子裏還有兩隻,你們要不要去挑一下。」
才賣一百五,看樣子也不是產業鏈。
那就是有土狗偷溜進來生仔,產完以後跑了,才留下三隻小狗。
能賣就行,賣不了我還得專門去找一趟元宇。
從兜里掏出手機掃碼支付,我說道:
「給你兩百,想辦法給我搞個籠子和裝水的容器,我要帶回城裏。」
「籠子沒有。」前台慢吞吞打了個哈欠,用手指着邊上堆着的木板。
「湊合着訂一下,或者邊上有個雞籠,你拿去也行。」
這五十塊花的是真不值。
一堆破木板還要我自己組裝。
雞籠子裏面都是雞屎。
我是不挑剔,小土狗滾一身髒也跟我沒關係。
但是寧如琢看見了要躲千八百米遠。
還刷好感呢。
雞籠子一送出去,寧如琢絕對會用異樣的眼光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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