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天下 第十一冊 第二章 四面楚歌

    過了一會兒,風照原忍不住又伸出手。

    「難道你是想進入植母,捕捉那些木礦靈嗎?」

    法妝卿訝然道,萬一觸怒了這個龐然大物,也許會遭到它的可怕攻擊。

    「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它究竟是什麼樣的生物。」

    風照原輕輕地把手覆蓋在植母身上,一絲絲奇異的氣流竄入掌心,過了一會,風照原只覺得頭腦清醒,渾身舒適,有點懶洋洋的,如同在溫泉水裏浸泡過。

    「它的體內好像充滿了某種能量,很活躍,捉摸不定,也許和那些木礦靈有關。」

    風照原沉吟道,睜開眉心的嗜血眸,向植母瞧去。

    一聲輕呼發自風照原口中,看着他驚奇的表情,法妝卿不安地道:「你怎麼了?」

    風照原搖搖頭,出乎他的意料,以嗜血眸x射線般的穿透力,竟然看不見植母的內在結構,也無法發現什麼木礦靈。似乎有一道極強的能量屏障擋在嗜血眸前,阻止嗜血眸深入窺視植母的內部。

    嗜血眸蘊含了暗能量,向來可以穿透物體的表象,但如今卻毫無作用,風照原心中倏地一動,難道植母能夠阻擋暗能量?還是它體內的木礦靈在起作用?

    「植母真的是非常古怪的生物。」

    風照原皺眉道:「說不定,它是個擁有靈魂的高等生物。」

    法妝卿忽然道:「我的黑鳳凰精石可以吸取生命的魂魄,你不是想破壞蜃人的行動嗎?如果植母真的像你所說的那樣,是高等智慧生物,那麼吸乾植母的魂魄,包括那些木礦靈,蜃人自然就會一無所獲了。」

    風照原猶豫了一下:「這麼做好像有點過於殘忍。」

    法妝卿冷笑一聲:「要麼讓蜃人得到它,要麼就毀滅它。」

    兩人說話時,植母的顏色忽然發生了變化。原本它身上的絨毛是墨綠色的,但等到法妝卿「毀滅它」三個字說完,絨毛的顏色忽然變成了紅色,在夜色中劇烈抖動,映在閃耀的光束里,像是憤怒的火焰。

    風照原震驚地叫起來:「難道它能聽懂我們說話的意思?曾經有個科學家做過試驗,當人喜、怒、哀、樂時,體內會分泌出顏色不同的液體。植母會不會也是這樣?」

    「不太可能。」

    法妝卿盯着植母:「除非它去過地球,否則怎麼可能明白我們的語言?顏色的變化也許只是巧合吧。」

    風照原微微一笑:「你是想把植母的能量佔為己有吧?這麼龐大的異度空間生物,如果再具有高等智慧,那麼它擁有的能量一定非同小可,何況還是那些神的目標,植母的價值可見一斑。」

    法妝卿並沒有否認,點點頭:「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提升實力的機會。」

    風照原想了一會,忽然道:「那隨便你吧,不過照我的估計,你恐怕沒那麼容易得手。」

    法妝卿傲然一笑,黑袍如同波浪般翻滾起來,額頭上的黑鳳凰精石越來越黑,如同一個不可測的深淵。

    一簇黑色的火焰從黑鳳凰精石內鑽出,在空中急劇變大,四周的空氣猶如驚濤駭浪般涌動,以法妝卿為中心,向周圍輻射出一陣陣強大的壓力。

    風照原雙腳幾乎站不穩,吸收了不少異度空間生物魂魄的黑鳳凰精石,比起在磐牙島,力量根本不能同日而語。

    隨着一聲怪叫,黑鳳凰魂魄展開黑色的羽翼,從黑色的焰火中撲出,猶如夜之精靈,飛向植母。

    植母的顏色突然變成了深藍色,搖擺的絨毛根根筆直向上,宛如利刺,似乎正準備迎接一場挑戰。

    風照原已經可以確定,植母是擁有高等智慧的生物。

    無數道彩色光束從植母的毛孔*出,紛紛集中在黑鳳凰魂魄上,照得後者也變得五顏六色。植母的絨毛變得又長又粗,像是人的手臂,紛紛伸出,緊緊地抓住了黑鳳凰魂魄。

    一股股乳白色的汁液滲出絨毛,包裹住黑鳳凰魂魄,將它慢慢融化,黑鳳凰魂魄不斷地掙扎,身軀越來越小。

    法妝卿毫不動容,能夠涅磐再生的黑鳳凰魂魄,越毀反而越強。

    黑鳳凰魂魄終於消失了,植母的絨毛紛紛縮了回去,恢復成原先的細小狀態,忽然一蓬黑色的火焰猛地炸開,怪叫聲中,黑鳳凰魂魄從火焰里重生飛出。

    這一次,黑鳳凰魂魄變成了黑中泛紅。

    法妝卿手指蘭花般地晃動,黑鳳凰魂魄再次撲向植母,四周就像是發生了海嘯,在狂暴的氣浪中,整個空間都在微微搖晃。

    吸取異度空間生物的魂魄後,黑鳳凰精石開始發生變化,力量不斷增強。只要能吸取足夠多的魂魄,黑鳳凰的顏色將轉為鮮紅,成為傳說中的火鳳凰,變成純暗能量的生物。

    到時,只要能與火鳳凰合二為一,就可以突破秘能道,破碎虛空。

    法妝卿暗下決心,在這場追求天道的角逐中,她決不能輸給風照原。

    植母絨毛擺動,交織成一張細密的巨網,擋在身前,不停地震顫,黑鳳凰魂魄沖入巨網,立刻被重重彈出,拋向空中。

    這時植母變成了閃爍不定的橙黃色。

    風照原暗暗吃驚,植母顯然能夠根據對手的情況,採取相應的策略,當它意識到無法毀滅黑鳳凰魂魄,就改變作戰方式。這樣的智力,實在不在人類之下。

    而此刻植母的身體顯示出橙黃色,也許透露出,它正在思考的狀態。

    黑鳳凰魂魄雙翅掀動,在空中滑過一個弧度,又向植母俯衝而去。

    絨毛編織的巨網再次將它震飛出去。

    法妝卿低哼一聲,雙手交叉在胸前,周圍的空間立刻扭曲,強大的力場作用下,絨毛巨網像被一隻手掌抓住,向上揚起,露出了植母不設防的寬闊背脊,黑鳳凰魂魄雙翅急掀,趁隙撲向植母。

    白色汁液突然從植母的孔洞內噴射而出,像密集的噴泉,黑鳳凰魂魄迅速融化,隨後在黑色的光焰中,涅磐重生。

    黑鳳凰魂魄的力量成倍增強,身軀幾乎遮住了半個天空,周圍的溫度也開始逐漸上升,空氣像燒紅的烙鐵,發出嘶嘶的聲響。

    黑鳳凰魂魄撲近植母,巨大的翅膀掀起驚濤駭浪般的力量,風照原發現,植母的顏色在不斷變紅,由淺入深,到最後居然變得猶如烈火,放出耀眼的光芒。

    它顯然發怒了。

    植母劇烈地扭動身軀,周圍的森林猛然搖動起來,每一棵樹、每一種植物,都不斷拉長,像是無數條粗長的手臂,從四面八方伸了過來,糾纏住黑鳳凰魂魄。

    在一瞬間,整座森林都變成了植母手下的兵將,而植母如同軍事指揮家。所有的植物都開始活動起來,向黑鳳凰魂魄發動攻擊。

    風照原和法妝卿目瞪口呆,沒想到,植母的力量竟然能夠控制這片森林。

    植母的顏色變成了黑色,成千上萬種植物瘋狂從地底鑽出,撲向風照原和法妝卿,植母分明已經意識到,造成威脅的源泉來自於他們兩人。

    蟒蛇般粗壯的植物惡狠狠地撲近,風照原和法妝卿左閃右避,很快連立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而黑鳳凰魂魄被植物們困縛住,拼命掙扎,卻始終無法掙脫。

    法妝卿怒喝一聲,雙掌劃出,植物如同被利刃隔過,紛紛斷落,但新的植物迅速從斷口長出。

    「我們好像捅了馬蜂窩了。」

    風照原怪叫道,施展奇門遁甲之術,在植物們竄動的光影中躲閃自如。

    法妝卿身軀急沉,猛地縮短空間,出現在植母的背上,一掌蘊含異能,向下切出。這個時候,她已經無暇再考慮能否吸取對方能量的問題了,搞不好,自己反倒成了植母的美餐。

    植母的背脊倏地裂開,露出一排怪模怪樣的東西,像是一隻只口袋,裏面噴出色彩斑斕的汁液,射向法妝卿和風照原。

    法妝卿身軀橫移,倉促閃過汁液,眉心的黑鳳凰精石微微跳動,將黑鳳凰魂魄強行收回。

    她已經放棄了原來的目的。

    腳下是植物的瘋狂進攻,半空是四處橫飛的汁液,無論地上空中,兩人都無處躲閃,更無法接近植母一步。風照原急忙施展隱身仙訣,暗能量製造出的空間,立刻將兩人包裹住。

    植物們失去了攻擊目標,紛紛停止不動,植母身上流光溢彩,顏色迅速變幻。

    風照原沉聲道:「它在尋找我們的位置,希望不會被它找到。」

    法妝卿微微喘氣:「仙人的隱身術應該會管點用吧。」

    「說不定植母擁有極強的感知能力。」

    風照原想起嗜血眸的失效,不安地道。

    法妝卿冷笑道:「我就不相信,以我們兩人的實力會不是它的對手。」

    「這很難說,在浩瀚的宇宙里,我們也許只是弱小的生物罷了。」

    風照原沉思道:「何況,我們完全沒有必要和植母作戰,它不是我們的敵人。它攻擊我們只是自衛的反應,我是不會對它出手的。」


    法妝卿暗暗想到,如果能把植母的能量完全吸收,那麼她的實力,恐怕會立刻提升到仙人的階段。

    植母的顏色突然變成紫色,所有的植物紛紛轉動,齊齊對準了風照原和法妝卿隱身的位置,慢慢延伸。

    「它發現了我們!」

    風照原低聲道,法妝卿不能置信地盯着植母,仙人的隱身術牽涉到暗能量、製造和扭曲空間、變化物質元素等一系列複雜的手段,連神也無法看破,現在竟然被植母察覺。

    植母龐大的身軀震動了一下,植物們眼花繚亂地撲了上來。

    風照原和法妝卿被迫現身,向遠處狂奔而逃。一路上,地底紛紛鑽出各種植物,擋在兩人面前,張牙舞爪,粗長的枝條像鞭子般抽打他們。

    兩人就像過街的老鼠,被四處追打。

    「必須離開這片森林,這裏恐怕都是植母控制的範圍。」

    風照原喊道,兩人目光轉動,遠近都是繽紛閃光的植物叢林,還有不斷從地下鑽出來的。植母的身軀幾乎佔據了半個赤陰界,兩人跑了半天,還是沒有脫離植母的勢力範圍。雖然那些植物無法對兩人造成什麼大傷害,但這麼下去,實在煩不勝煩,

    「用你的嗜血結晶,應該可以解決植母吧?」

    法妝卿的身軀突然筆直浮起,一條水桶般粗的藤蔓從她腳踝掠過,險些纏住她。她手掌迅速划過,一棵迎面撲來的大樹立刻從中分開,斷成兩半。

    風照原搖搖頭:「和它動手毫無意義,何況,植母似乎能夠有效防護暗能量的攻擊,嗜血結晶不見得會有作用。我們還是避一避吧,等到白天,這些怕冷的植物就會縮回地下了。」

    「到處都是植物,能躲到哪裏去?」

    法妝卿眉頭微蹙:「就連那些光禿禿的山上,夜晚也會冒出層出不窮的植物來。」

    風照原放眼望去,只有沼澤方向,依然黑漆漆的一片。

    「我們返回去!」

    風照原突然喊道。

    「回去?」

    法妝卿露出了詫異的神色:「難道你想和植母合影留念嗎?」

    風照原忍不住笑道:「真看不出你還有點幽默感,我們要去壑溝對面的那片沼澤地,那裏漆黑無光,顯然沒有任何植物,恐怕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刺人不是說那裏居住着魔怪嗎?我也很想見識一下。」

    法妝卿沉吟道:「就怕那裏有比植母更麻煩的生物。」

    「我們的異能大宗師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怕事了?」

    風照原捉狹地道,法妝卿冷哼一聲,陡然將整個空間縮短,幾步之內,已經出現在壑溝旁。

    植母的顏色突然變成了橙黃色,根據風照原的判斷,這是植母思考時的顏色,顯然它不明白,為什麼苦苦逃竄的兩個人,又突然返回,出現在它面前。

    「走!」

    風照原沉聲道,不等植母反應過來,兩人已經騰空飛起,躍過壑溝,落在了黑黢黢的沼澤地里。

    這裏果然是安全地帶,那些追擊他們的植物紛紛縮了回去,過了一會,植母的身體顏色恢復成墨綠色,懶洋洋地躺在壑溝里,蠕動着身軀,似乎不再理會他們。

    「總算可以喘口氣了。」

    風照原低聲道。

    法妝卿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沒想到我們被一些樹木草藤追得狼狽而逃。植母的力量竟然能夠操控大半個赤陰界,實在出乎我的意料。」

    風照原沉思了一陣,忽然道:「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在壑溝見到的植母,也許並不是它真正的樣子。」

    法妝卿微微一愕:「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們見到的植母,可能只是它龐大身軀的一部分。」

    風照原解釋道:「那些植物為什麼會紛紛鑽出地面,追擊我們?為什麼整片森林都在和我們作戰?除非它們和植母心意相通!」

    法妝卿目光流轉,立刻明白了風照原的意思:「你是說,這些森林植物,也是植母身軀的一部分?」

    風照原點點頭:「這只是我的猜測。我們見到的植母,也許只是露出地表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壑溝里的龐大身軀可能是植母的頭部,那些森林植物則是它的觸手。而它真正的軀體,隱藏在深深的地底。只有這樣才能解釋,除了沼澤地之外,為什麼我們無論跑到哪裏,地下都會有植物鑽出來,對我們發動攻擊。」

    法妝卿倒吸一口涼氣:「按照你的猜測,植母的身軀豈不是有半個赤陰界那麼龐大?」

    「也許更大。」

    風照原目光閃動:「小時候,我曾經幻想過,我們生活的地球,也許是一個生命體。」

    法妝卿忽然打斷了他的話:「難道赤陰界這個星球是一種生命體?而這種生命體就是植母?」

    和法妝卿交談真是毫不費力,不用多說,她就立刻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風照原心中生出一絲感慨,接着道:「赤陰界的那些山峰,也許只是落在植母身上的宇宙塵埃。刺人族,不過是它身上的跳蚤、寄生生物。植母作為一個生命體,作為一個星球,獨立懸浮在茫茫宇宙中。你我與它作戰,等於是在和整個赤陰界,和一個星球作戰。你想想,以神的力量,為什麼需要藉助刺人來捕捉木礦靈?它們很可能知道植母的厲害,所以不敢和植母正面對抗。」

    法妝卿深深地看了風照原一眼:「你的分析很有道理,和你為敵,比植母更可怕。」

    「這是我聽過的最美妙的恭維。」

    風照原大笑道:「特別這句話出自你的嘴裏,讓我倍感榮幸。」

    法妝卿微微一笑,周圍伸手不見五指,對面森林植物放射的光亮,更增添了沼澤的黑暗。

    黑暗中,兩人的距離仿佛被悄悄拉近。

    法妝卿低聲道:「夜晚的赤陰界到處都是發光的生物,但只有這裏仍然一片黑暗,一定有什麼古怪。」

    風照原道:「這片沼澤佔據了大約四分之一的赤陰界,連植母的力量也無法進入,難道真像刺人族說的那樣,隱藏着可怕的惡魔?」

    沼澤像煮沸的熱粥,微微起伏,不停地冒着氣泡,但兩人腳下卻又感覺十分堅硬,和尋常沼澤地的濕軟明顯不同。四周一片靜寂,但仔細傾聽,從遙遠的深處,又隱隱傳來一些奇怪的叫聲。

    法妝卿的腹中忽然傳出一聲輕響,風照原驚訝地看着她,後者玉臉微微一紅:「我們有一天一夜沒有進食了。」

    風照原笑了起來,法妝卿嗔道:「這有什麼好笑的嗎?飢餓只是正常人的生理反應罷了。」

    「在我心目中,你與正常人完全不同。」

    風照原審視着她美艷而冷漠的臉:「孤僻冷酷,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很難將普通人的吃喝拉撒跟你聯繫在一起。在秘術異能界裏,大家對你像神一樣地崇拜,就連安全總署也拿你無可奈何。」

    法妝卿淡淡地道:「人都有七情六慾,只不過強者能夠控制罷了。」

    「控制自己的感情,能夠快樂嗎?作為一直高高在上的人類大宗師,一個強者,你沒有朋友、愛人,難道不覺得孤獨嗎?」

    「快樂?那只是很短暫的東西。」

    法妝卿的眼中掠過一絲惘然:「朋友、愛人,有時會讓你感到更孤獨。我歷經百年滄桑,什麼都看透了。」

    風照原正色道:「可你不應該自己的觀念強行輸給別人,比如說,英羅翩,他被你培養成了一具冷酷無情的機器。」

    法妝卿眉頭一皺:「你真是很喜歡管閒事。以你這樣的性格,竟然能夠修成暗能量,距離成仙只是一步之遙,令我很意外。」

    風照原嘻嘻一笑:「我只是運氣比較好罷了。」

    法妝卿沉默了一會,忽然道:「不是運氣,是運數。天道無法強求,機緣比什麼都重要。」

    「在你心中,難道除了天道,就沒有其它的東西了嗎?」

    「有。」

    法妝卿的回答出乎風照原的意料:「我感覺很餓,你能不能發揚一下你的男士精神,為我找一些食物?」

    風照原哈哈一笑,忽然想起,自己也同樣沒有進食,但卻並不感到飢餓難耐,難道是因為自己體內的暗能量在起作用嗎?

    「希望這片沼澤地里有可以吃的東西。」

    風照原睜開嗜血眸,極目望去,淡淡的紅芒穿透了黑暗,向遠處射去。

    法妝卿忽然嚶嚀一聲,手扶額頭,臉色蒼白。

    「你怎麼了?」

    「有點不舒服。」

    法妝卿的身體也微微晃動了一下,雙手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



第十一冊 第二章 四面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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