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期待地往入口處看。
唯有姜心棠和這熱鬧富貴的宴席格格不入,心中滿是悲涼。
溫淑寧把她往男賓那邊推搡。
姜心棠往後躲。
溫淑寧擰她,「躲什麼,往前一點,對面的男賓才能看到你。」
姜心棠甩開她,到最後面的位置去。
氣得溫淑寧暗罵了她好幾句。
但她怎麼可能放棄這麼一個能讓女兒露臉的絕佳機會,宴席進行了好一會,又低聲吩咐姜心棠,「等下你找機會跟北定王說說話,她算是你堂哥,你要是能跟他說上話,絕對能讓達官顯貴們多看你幾眼,甚至還能高看你幾眼。」
她話才說完不久,機會就來了。
北定王蕭遲在男賓那邊喝了些酒,過來這邊見他母親長公主。
溫淑寧趕緊推搡姜心棠,「快點出去,假裝你有事離席,無意間碰到了他,就能順便跟他說幾句話了。」
姜心棠死死坐着不動。
但溫淑寧一推,她還是被迫揚起了頭,視線正正對上了從男賓那邊走來的人。
來人身量挺拔修長,體魄要比京中那些養尊處優的貴子們高大強健,龍章鳳姿,行走間貴氣逼人,自帶一股殺伐果決的氣勢。
那張臉俊美如畫
可姜心棠卻晴天霹靂,這分明是客房裏要了她的那個男人!
怎麼會?
那裏是客房,蕭遲是府里的主子,怎麼會在客房?
她怔愣間,蕭遲已經過去。
溫淑寧看機會錯失了,氣得又暗擰了姜心棠一把,醞釀了一會,乾脆拽起她,往長公主那邊去。
姜心棠不願去,想跑,卻突然瞥見那些找她的人正出現在宴席入口處。
她現在在宴席,繼父不敢破壞宴席,不敢對她怎樣。
但她要是敢出去,這些人絕對會抓她。
她這一權衡,溫淑寧就已經拽着她到了長公主跟前。
長公主雍容華貴,端坐在主位高座上,原本有許多命婦在跟前討好。
蕭遲一過來,命婦自覺離開。
留給人家母子說話。
此時溫淑寧帶着姜心棠過來,盈盈行禮,「拜見長公主,拜見王爺。」
姜心棠不得不跟着行禮。
長公主對這母女突然出現,有些不悅,但也懶得計較,只讓她們起身。
溫淑寧站起來後,近距離看到座上的年輕男子,與長公主有幾分相似。
但她只看一眼,就被對方的氣勢震懾得不敢多看,忙推姜心棠,「棠棠,叫大哥。北定王是你大伯跟長公主的兒子,是你大堂哥。」
姜心棠根本不敢抬頭。
蕭遲坐在長公主身邊,把玩着酒杯,挑了挑眉,「大哥?」
「對,棠棠是我跟你三叔的女兒。」溫淑寧以一家人的口吻拉近關係,「我是你三嬸,這些年你在北疆,我們還沒有機會見面。」
蕭遲目光落在姜心棠身上。
長公主身邊的老嬤嬤俯身給他解釋,「三爺的原配夫人去世了,這位三夫人是三爺的續弦,帶着與前任丈夫生的女兒嫁過來的,這位心棠小姐是三爺的繼女。」
溫淑寧暗地裏擰了下姜心棠的手臂,氣女兒姓姜,不姓蕭,身份讓她丟臉。
姜心棠甩開母親的手。
這些動作自然沒能逃過蕭遲母子的眼。
蕭遲說:「既然是三叔的女兒,那就叫一聲大哥來聽聽。」
溫淑寧立即撞女兒,「快叫大哥。」
姜心棠只想趕緊離開,乖巧低聲叫:「大哥。」
蕭遲摘了手上的檀木珠,「既然喚我一聲大哥,自然要有見面禮,過來拿。」
姜心棠不想去拿。
溫淑寧又推她。
她只得上前,垂着頭,伸出雙手去接。
蕭遲將珠子放入她手中,目光若有似無掠過她脖子一側。
雖然她用頭髮遮掩得很好,但他還是看到了——牙印。
在客房她求他快點結束時,他爽得正上頭,故意咬的。
姜心棠察覺到他灼熱的目光,趕緊把頭低得更低,快速退下。
溫淑寧看到女兒手中的珠子,得意滿足,忍不住自賣自誇,「你堂妹水靈漂亮,配這珠子真合適。」
說着又推女兒,「多叫幾聲,你聲音好聽,你大哥一定會喜歡聽你叫,快叫。」
姜心棠沒臉叫。
總覺得這話哪裏不對。
蕭遲望着女孩紅了的臉,腦子裏浮現客房裏的一幕幕,心想確實水靈。
水汪汪的,一碰一汪水。
長公主不耐煩這對母女,轉頭去看兒子,卻突然皺眉,「你脖子怎麼弄的?」
姜心棠下意識往蕭遲脖子瞥了一眼。
這一瞥,心猛地一跳,他撞入她時,她疼,又在藥力作用下,迷迷糊糊咬了他一口,沒想到牙印那麼深。
蕭遲若無其事,「蚊子咬了。」
分明是情事上用力過猛,女人咬的,長公主嚴肅,「我知道你在北疆寂寞,回來寵幸一兩個女人很正常,但我在你院裏安排婢女你不要,是哪來的女人?」
早上去跟她請安,脖子上還沒牙印,現在就有了,院裏又沒女人,到底是在哪裏弄的?
蕭遲如實道:「客房碰到的。」
怪不得宴席開始了一半,他才來,長公主問:「怎麼會去客房?」
「路過時,濕了衣擺,懶得回去換,讓下屬回去拿衣裳,在客房換了。」
長公主皺眉,「怎麼濕的?」
「踩到個水坑,濺濕了。」
聽起來正常,但長公主還是不放心,「有點巧合了,必需查查,若是有目的接近你的,必不能留。」
「沒必要查,只是剛好來了興致,就一次,不會有第二次。」蕭遲一副再無興趣的慵懶表情。
但長公主還是命嬤嬤去查。
姜心棠怕得要死,他是大房之子,她是三房繼女,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名義上是堂兄妹,發生了不該發生的關係,是亂倫!
要是被查出來
蕭遲不會有事,但長公主一定會弄死她的!
後面長公主跟蕭遲母子倆說了什麼,她一句都沒聽進去了。
只知道被長公主派去查的嬤嬤,後來回來了,在長公主耳邊說了幾句。
長公主目光如炬,朝她這邊看了過來。
宴席結束後,她一刻都不敢多待,趁長公主還沒動手,繼父那邊有所疏忽時,揪準時機就跑,溫淑寧想逮她都逮不到。
她躲到了蕭遲的院子外面。
蕭遲回院時,她見四下無人,沖了出去,跪到了他面前。
她跪得近,高度與蕭遲腰腹齊平。
蕭遲居高臨下看她,挑眉,「怎麼,還想再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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