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聳了聳肩,雖然心裏也怕,但逼還是要裝的,「這有什麼的?我以前見過的屍體,可比這厲害多了。」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桑生嘖嘖道:「果然,你們棺門的人一個個的都是魔鬼,真是佩服!佩服啊!」
「別貧嘴了,趕緊辦事吧,哥們!」我頗有些無奈道。
桑生嘿嘿一笑,走上前就幫我抬着棺材。
我們倆很快就將棺材搬到了院子裏,院子裏十分安靜,靜得像是一個人都沒有一樣。
桑生讓我給他收拾出來一個房間,說今晚他肯定是要住在這裏的。
院子裏除了東廂房外,便沒有其他空房了。不過屠金外出差不多一周了,也不住在店裏,讓桑生在那裏住一晚上也沒有什麼關係吧?
這會,我肚子便有些餓了,趁着現在天還沒黑,白街附近的小吃店還開着門,我們倆便找了家最近的小炒店,隨便點了幾道小菜。
對於這方面的事情,我的心倒是蠻大的,還沒有到完全吃不下肉類的情況,當即就點了三大盤肉菜,桑生則是只能兩眼乾瞪着。
直到傍晚五點,小炒店準備關門,我們才意猶未盡地回了店裏。
剛回到後院,我們卻在院子裏碰見了唐齋。
說實話,上次看見唐齋,差不多是一周前,已經差不多好幾天沒見過面了。
「唐叔,你怎麼來了?」
唐齋轉過身來,不知道他這幾天去了哪裏,臉上長了一堆鬍渣子,顯得十分滄桑,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才道:「聽說店裏來了新生意,怕你們這兩個年輕人應付不了,我便過來了。」
「萬家那邊的事情……」我又遇到。
提到萬永壽,唐齋便擺了擺手,「萬永壽的事情還早的很呢,等他聯繫我了,我會告訴你的,不用擔心。」
唐齋的目光這才落到了院子角落裏的棺材,眉頭越皺越深,喃喃道:「這棺材不一般吶。」
「是大凶之棺,處理起來可不容易。」
「哼,這胥家人還是跟以前一樣,喜歡給棺門的人找麻煩,你爺爺還在棺門時,最煩的就是這胥家人,每回都惹上一堆麻煩。」
「不過如今,老柳受傷,便只能由你頂上去了。」唐齋沉聲道。
我有些意外唐叔竟連柳阿婆受傷的事情居然都這麼清楚,可轉念一想,柳阿婆跟他的關係也不算是陌生,知道這事也很正常。
提起這胥家人,我又忍不住起了好奇心,問:「唐叔,你之前跟着胥家接觸過麼?他們是屍門的人,為什麼要將這棺材送到我們店裏來?這明明不關我們的事。」
「柳阿婆又為什麼要答應呢?」
唐齋目光一轉,轉身坐到了石凳上,細細品着茶杯中的茶水,才開口道,「想必你也知道,這胥家人是屍門有名的世家,祖上也是有百年歷史的着名縫屍匠,這些老柳應該跟你說過吧?」
我點了點頭,應聲道,「不錯,剛才這棺材送來的時候,柳老闆確實跟我說過這些事,不過並沒告訴我胥家跟棺材鋪的關係。」
「柳老闆也不願意告訴我。」
唐齋抬眼望了我一眼,才笑了笑道,「她不告訴你是有理由的,這關乎風水門裏面的密辛,她怕你知道這些事情會惹麻煩上身。」
「不過既然有我在,就絕對不會讓那些人傷害到你,你也總歸還是要知道這些東西的,告訴你也無妨。」
唐齋頓了頓,繼續道:「如今的胥家,就只有胥驊一個男丁。俗話說的好,干我們這行的這些手藝,向來都是傳男不傳女的。整個胥家,也就只有胥家大兒子胥驊懂得這些縫屍的手藝,胥家家大業大,依靠着祖上拼搏出來的家產,這些年在雲南的底蘊也不低,表面上雖是個金融公司,但胥家大兒子卻是風水圈裏聞名的縫屍匠。」
唐齋喝了口茶,繼續道,「今天送過來的棺材,應該就是最近在雲南發現的無名屍塊,據說被歹徒砍成了三百八十一塊,扔在下水道里。不到三天就抓到了兇手,又將這無名女屍在網上掛了啟事,結果半個月都沒人來認領這屍體,只得找胥驊幫忙。」
「不過你也想想,胥驊雖然會縫屍的本事,但他可沒有將這女屍下葬的能力,像這樣的屍體,怨氣都很重,只有棺門人才能將這樣的凶棺下墓落土。」
「所以,胥家的人才找到了老柳,想請老柳出手,將這女屍下葬。」
原來還是這麼回事。
我心中難掩驚訝,在我的認知里,像是縫屍匠這樣的屍門中人,需要膽大心細的人才幹得了,大多都是四五十歲的光棍兒,像是胥驊這麼年輕的青年幹這種事情,也還是頭一次見。
畢竟幹這些如此晦氣的死人生意的人。要麼就是沒有學歷、也沒有經驗,才跑出來幹這種事的中專生,要麼便是中年失業一事無成的老光棍。
像這種家裏既有錢,前途一片大好的世家少爺來做縫屍匠的人,還是少之又少。
幾乎可以說是,只見過胥驊這麼一個。
話說回來,我又不免得回想起第一次見到胥驊的時候,是不是就是因為接觸了屍體上的煞氣才會變得如此虛弱。
也因此,柳阿婆才違背了自己的原則,接了他的單子,救了他的命。
這麼一下,便什麼都想得通了。
我搖了搖頭,「那這胥驊也太好心了,掏自己的腰包給不認識的人下葬,還真是位活菩薩。」
聽見我這話,唐齋就神秘一笑,「小寧,你看問題看的太片面了,事情的真相,遠遠不止你看到的這麼簡單。」
「凡事,可都是講究一個因果報應的。」唐齋意味深長道。
我一愣,尋思這胥家難道還有別的秘密嗎?
可唐齋卻不願意多說了,他告訴我這算是胥家的密辛,就算他知道關於胥家的傳言,可也不能隨便在外面亂說。
我只得收回了打探消息的念頭。
畢竟這是別人家的秘密,問太多實在有些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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