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秦戰遭遇車禍,被大卡車撞飛,暈死前的最後時刻,清楚的看到坐在駕駛位上的男子,一條猙獰可怖的刀疤從額頭右側,斜斜貫穿整張臉頰,一直延伸到左側嘴角,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顯然,刀疤臉男子與錢富生的關係,頗為密切。
這讓秦戰幾乎可以肯定,自己當年遭遇車禍,十有八九與錢家有關。
秦戰的眼底深處閃過一抹狠辣的寒光。
既然這樣,那麼,復仇的怒火,就從錢家開始點燃吧。
城北,萬佛寺。
大雄寶殿內,只有一名老者,虔誠的匍匐在佛像前的蒲團上,手裏拿着煙霧繚繞的香,喃喃低語,正在的祈禱。
十名西裝領帶黑墨鏡的保鏢,形如標槍般,昂首挺胸的站在大殿外。
大殿內外,安靜如死,落針可聞。
寺中僧人,則遠遠的站在院子裏,無一不是緊抿着唇,半點聲音都不敢發出。
氣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直到老者祈禱完畢,站起身時,其中一名保鏢才快步進入大殿,來到老者面前,小聲匯報:「吳老,從秦家傳來的消息顯示,迎靈儀式進展的非常順利。」
「蕭勝男那老太婆並沒表露出什麼過激行為,也沒說過要揪出兇手,替族人報仇雪恨之類的混賬話。」
「秦家男兒麾下的勢力,也沒表現出什麼異常。」
「然而,迎靈儀式上卻出現了一段小插曲。」
老者哦了一聲,示意保鏢接着往下說。
「先是徐家的徐有容鐵了心要跟秦戰退婚,而後秦家未過門的七個兒媳竟然當眾宣佈,願意嫁給秦戰,為秦家延續血脈。」
哼!
老者重重哼了一聲,一股久居高位者才有的凌厲氣場,從其體內席捲而出,嚇得保鏢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簡直豈有此理?!」
「秦家都快滅絕了,她們居然還上趕着與秦家綁定?!」
「她們的決定,不論是出自家族的指使,還是個人意願,都必須受到嚴懲!」
「白家的基業不是就在雲海麼,那就拿白家開刀,讓世人知道,接近秦家的下場究竟有多慘。」
老者稜角分明得猶如刀削斧鑿的臉上,浮現出掩飾不住的憤怒,話鋒一轉,又補充道,「還有就是,二十四小時嚴密監視秦戰的動靜,但凡他表露出一點點異常,就直接殺掉。」
「寧可錯殺,也絕不放過。」
「我絕不允許秦家捲土重來,東山再起!!!」
保鏢重重點頭稱是,領命而去。
「求大慈大悲的菩薩保佑我長命百歲,富貴等身,寬恕我的一切罪過,我願日日抄經念佛,吃齋打坐,年年為菩薩修建廟宇,重塑金身」
老者再度匍匐在蒲團上,雙手合十,一臉虔誠的望着寶相莊嚴的佛像,由衷許願。
秦家。
白雲裳等人相繼告辭離開。
靈堂內就只剩下老太君、秦戰、張勝業三人。
老太君支開張勝業後,便再也支撐不住,當即癱坐在靈堂里,望着十個靈位,淚水奪眶而出,有如泉涌,無聲的哽咽着。
看着奶奶傷心欲絕的模樣,秦戰也是於心不忍,很想把自己已經恢復如常的消息告訴奶奶,可話到嘴邊時,又硬生生忍住了。
他怕打草驚蛇,前功盡棄!
就在這時,一名短髮齊耳,齊膝短裙,黑絲大波浪,身穿女士西裝,前凸後翹,胸前抱着一疊文件,秘書模樣的長腿女秘書,行色匆匆的快步走進靈堂。
一開口,就直奔主題,「老太君,據我收到的最新情報顯示,這段時間以來,張氏父子多次秘密接觸秦氏集團的各大股東,或是威逼,或是利誘,要求這些股東交出所持的股份,他倆侵吞霸佔秦氏資產的意圖,昭然若揭」
老太君抬手打斷女秘的話頭,「此父子二人的小動作,我早就有所察覺。」
「我原本並沒把這區區兩萬億的資產,放在眼中,只要他倆見好就收,好好照顧小戰,我可以睜隻眼閉隻眼,就當是給他倆的報酬。」
「但現在,以白雲裳為首的七個丫頭,決心與小戰綁定,那我總得給他們留下點什麼。」
「你可在暗中搜集證據,一旦時機成熟」
老太君眼中閃過一抹狠辣,抬手做了個抹脖子的斬首動作。
「遵命!」
女秘名叫劉郁芳,從小就被老太君收養,對老太君忠心耿耿,是老太君的重要耳目。她重重的點了點頭,看到桌案上的十個靈位,不由得鼻子一酸,咬牙切齒的哽咽道,「暗算老爺他們的那幫人實在是太可恨了」
老太君滿臉苦澀的輕嘆道:「我只是老了,又不是死了,我這雙眼睛還沒瞎。」
「我甚至已經推測出參與此次行動的其中幾個人,但又能怎樣?」
「現在的秦家,連自保都成問題。」
一個家族,不論繁華,還是落寞,最擔心就是香火斷絕,沒有繼承人。
秦家凡是有天賦有潛力的男兒都已死絕,哪怕秦家再有威望,也是無濟於事。
總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智商只有三歲的秦戰身上吧?
在老太君看來,白雲裳等人嫁給秦戰,只能暫緩秦家覆滅的速度,並不能從根本上化解秦家的危機。
哪怕白雲裳等人都能給秦家生出孩子,至少也需要二十年時間,這些孩子才能成長起來,獨當一面。
以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態,肯定不可能再活二十年,幕後的那隻黑手,更不可能給秦家二十年的喘息時間。
「你要是能恢復到三年前的狀態,那該多好啊,一切的難題,就都能迎刃而解了。」
淚眼婆娑的老太君,滿眼期待的望着秦戰。
白雲裳剛到秦家的停車場,就被白世鏡攔住去路。
「馬上跟我回家,從此後與秦家斷絕關係,我就當你之前在靈堂內什麼都沒說過。」
白世鏡臉色鐵青,一開口就直奔主題。
「我意已決。」
白雲裳俏臉寒霜,面沉如水,斬釘截鐵的應道,「我此生,非秦戰不嫁。」
「他是我這一生認定的唯一一個男人!你能困得住我的人,卻困不住我的心!!!」
白世鏡氣得額頭上綻起條條青筋,全身發抖,抬起手來,作勢欲打,但卻下不了手,「你如此執迷不悟,不但會害了你自己,還會連累到整個家族啊。」
「我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已經做好應對一切難題的準備了。」
白雲裳顯得愈發的從容淡定,「待會兒,我將發佈一則公告宣佈,從即日起,我白雲裳與家族恩斷義絕,我的一切言行舉止,與白家沒有任何關係,有什麼,只管沖我來,我接招便是。」
「你」
白世鏡又驚又氣,愣在原地,只能眼睜睜看着白雲裳漸漸消失在視野中。
兩分鐘後,白雲裳與家族斷絕關係的消息,一經發佈,便震驚整個雲海。
老太君又一次耳提面命的警告秦戰,此生絕不能辜負以白雲裳為首的七個妻子,否則,她就是做了鬼,也饒不了秦戰。
秦戰嘿嘿嘿的傻笑着,連連點頭,決定在暗中幫白雲裳一把。
剛從醫院看完鳥出來的方寒,因為看到白雲裳發佈的公告,而氣得暴跳如雷,直接撥通了白世鏡的電話,「你如果還想攀上金龍集團這株高枝,那你就儘快把白雲裳送到我的床上來。」
「白雲裳都不把自己當白家人,更不認你這個爹了,你又何必再把她當女兒?」
「我知道該怎麼做,不用你提醒我!」
白世鏡沒好氣的冷哼道。
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為了能夠延續家族的繁榮,白世鏡決定犧牲白雲裳。
而這個時候的白雲裳,已回到她的住所外,剛停好車,就看見一大束遮住了捧花人的卡布奇諾玫瑰花出現在車窗外,白雲裳臉色微變,怫然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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