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藏在相冊里的告白
「媽,你先把手裏的東西放下。」
薛睿屁股上多了許多鞋印子,小腿都被掃帚打的直抽抽。
至於為什麼上身沒挨打,他覺得和林若曦的毛衣有關
「快說!」任群芳氣喘吁吁道。
她差不多也打累了。
薛睿這才找了個安全點的地方開始解釋:「陳婷婷是」
他把自己和陳婷婷是怎麼認識的,他又遭遇了什麼解釋了一遍。
然而,任群芳卻皺眉道:「不喜歡你收人家東西做什麼?」
「她讓她爸送的,我不收行嗎?」薛睿也很無語。
他不是不想拒絕,很多時候是沒辦法,甚至是沒機會拒絕。
而且他的態度已經非常明顯了,可陳婷婷就是死纏爛打,臉皮比他還厚。
「我是把陳婷婷當妹妹看的,對她根本沒有半點興趣。」薛睿態度堅決道。
「最好是。」任群芳瞪了薛睿一眼。
她現在氣的牙痒痒。
老顧家閨女是不錯,帶出去很有面子,而且長得和她小時候很像,讓她生出一股親近感。
可是她更喜歡林若曦,每次看到林若曦她都忍不住生出一股憐愛。
她也了解自家兒子性格,她認為林若曦才是最適合的人選。
可偏偏自己家的小子,明目張胆的要腳踏兩隻船,現在還多出來一個叫陳婷婷的
她緩了一會,覺得應該再打薛睿一頓,不然她怕薛睿對今天的認知不夠深刻。
就在任群芳醞釀動手理由的時候,薛瑤從樓上下來了,她從冰箱裏拿了一盒雪糕,拿個勺子就挖了起來。
她發現媽媽和薛睿都在盯着她看,不禁問道:「你們吃嗎?」
薛瑤咕咚一聲,把嘴裏的東西咽下:「怎麼了?」
她早就有所察覺,最近老媽看她的眼神不太對。
可是她想了很久,都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
那種眼神她有點印象,好像媽媽以前就是這麼看哥哥的。
無奈中帶着一絲淡淡的失望。
一股委屈湧上心頭,她又狠狠挖了幾勺子雪糕。
薛瑤覺得這個冬天,格外的漫長,她的肚子也好涼。
等到薛瑤上樓後,任群芳扶了扶額頭。
以前是沒有什麼對比,她覺得自家閨女沒得挑,每次和人打牌的時候說出來都很有面子。
可是現在薛睿身邊的女孩子太多了。
顧慕雪經常來家裏找瑤瑤玩,而她也經常去林若曦那裏坐一坐。
時間一長,她下意識拿這些姑娘和自家閨女做對比。
她發現薛瑤身上,好像一點特長都沒有
林若曦和顧慕雪的成績不用說。
剛剛她問了薛睿,就連陳婷婷都是從市重點高中轉出來的。
其他的方面對於薛瑤來說,幾乎是降維打擊。
顧慕雪多才多藝,知書達理。
林若曦賢惠懂事,柔情似水。
就連素未謀面的陳婷婷,都包的一手好餃子。
這麼一對比,薛瑤就是個除了吃就是睡,爬起來就是打遊戲的廢柴。
這麼大了,連內衣都要保姆來洗。
薛睿看出老媽的想法,提醒了一句:「媽,你不能這麼比,她們管你叫阿姨,只有瑤瑤管你叫媽媽。」
任群芳一愣,覺得兒子說的有道理。
她看了看薛睿,摸了摸身上的毛衣,笑盈盈道:「其實,曦曦也可以管我叫媽媽。」
薛睿如坐針氈,他覺得這個話題實在沒法聊了。
他話題一轉:「都說言傳身教,父母才是孩子的人生老師。」
任群芳點點頭:「讀了幾天書,用詞果然高級了點,你想說什麼?」
薛睿清了清嗓子:「老媽,我首先聲明一下,我接下來的話不是針對誰,也沒有任何貶低的意思,我只是陳述一個客觀事實,以下觀點」
薛睿習慣性的先給自己疊了一層厚厚的甲。
「快說!」任群芳聽的一頭霧水。
薛睿語氣中肯的說道:「假如,我是說假如。」
「假如一個母親天天起來往沙發上一攤,沒事就去逛街打麻將,你說女兒跟着這樣的」
任群芳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什麼假如?這說的不就是她嗎?
薛睿拐着彎在罵她好吃懶做?
她身子微微低伏,撿起了地上的掃帚。
薛睿早就察覺到了這一點,直接跑路:「媽,我不是說您,我只是打個比方。」
還好他家比較大,任群芳沒有追上來。
任群芳站在樓梯口,用掃帚敲了敲扶手,她覺得薛睿真是太氣人了!
可是仔細一想,好像也是這個理,她喃喃道:「瑤瑤是受我影響的嗎?」
薛睿路過薛瑤房間的時候,他不知道要不要進去安慰一下。
他想了想,覺得薛瑤比較遲鈍,心也比較大,過幾天可能就忘了。
而且他老媽也不是除了漂亮一無是處。
任群芳對自己有清楚的認知,說人話就是聽勸。
薛睿走到自己房間,看到薛瑤坐在他的床上吃雪糕。
「下去!」薛睿忍不住了,有幾滴粘稠的雪糕都滴到他床單上了。
明天讓打掃房間的阿姨看見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做了什麼呢!
薛瑤笑嘻嘻遞給薛睿一個蘋果:「哥,過幾天平安夜你在學校,我先送你一個蘋果。」「哦,下去!」
薛睿提起薛瑤,一把推出自己房間。
關上房間後,薛睿拿起蘋果笑了笑,一口啃了下去。
然後發現,蘋果裏面黑黢黢一片,已經壞了
薛睿頓時把嘴裏的吐了出去,一陣犯噁心。
仔細打量了一番蘋果的外皮,他沒發現什麼異常,是個巧合。
他給自己換了個床單,順帶把垃圾桶收拾了一下。
既然房間都收拾了,不如順帶整理一下以前床底下藏着的東西。
薛睿趴到床底下,把自己以前藏的東西翻了出來。
「這盤錄像帶絕對不是我的!我都是在網上看的,最多下載到硬盤裏,誰想污衊我!」
薛睿把少兒不宜的光盤全部折斷,想了想,找記號筆把封面塗抹,丟進了垃圾桶。
他雖然記性不好,但也不可能對東西一點印象也沒有,這東西絕對不是他的。
而且,封面不合他的口味。
一陣翻找後,他拿出一本厚厚的相冊。
顧慕雪那天要看他的相冊,難道裏面有什麼東西讓顧慕雪在意的?
薛睿把上面的灰塵擦掉,緩緩翻開相冊。
裏面和薛瑤的相冊沒什麼出入,只是多了一些他在學校的照片。
他和顧慕雪小學的時候是一個班的,只有小學畢業證上有合照。
可惜,這種班級合影只能看到所有人的腦袋。
繼續往後面翻,就是初中時代的了。
薛睿驚訝的發現,他居然和顧慕雪有合影?
只是為什麼裏面還有邱夢澤這個電燈泡?
塵封的記憶漸漸鬆動,薛睿想起來了一些。
那時候他和顧慕雪不是一個班級,但邱夢澤和顧慕雪是一個班的。
畢業的時候,是可以付費請攝影師拍單獨的合照。
是邱夢澤拉着他一塊拍的。
薛睿猜測,有可能是顧慕雪讓邱夢澤去喊他的,而遲鈍的邱夢澤沒理解這一層意思。
當年的薛睿也沒理解,以為是自己的好兄弟叫他一起拍的。
所以,照片裏他摟着邱夢澤的脖子,兩人開懷大笑,而顧慕雪則是淡淡的站在一旁,笑盈盈的看着鏡頭。
「照片肯定是顧慕雪掏的錢。」
薛睿嘀咕了一句,把照片從相冊里抽出來,想要仔細看一看。
很多照片背後都有留字或者留日期的,也不知道當年這張照片背後寫了什麼。
薛睿翻到背面一看,頓時愣住了。
前面是用圓珠筆寫的「薛睿」,後面還跟了一個逗號。
緊接着是一行淡黃色字跡:希望能永遠在一起。
連起來就好像是一種表白。
薛睿跟着顧慕雪補了這麼長時間的課,字跡絕對不會認錯,就是那小妮子寫的。
可是他當年也不是瞎子,這行字寫的很大,不可能看不見。
薛睿捏着眉心,他確實沒有一點印象。
但這行字也不可能是憑空出現的
想了半天,薛睿還是想不明白怎麼回事,乾脆拿着照片去請教薛瑤。
小女孩的事只有小女孩知道。
如果薛瑤也不知道,他就拿去學校問問別的女孩子。
「瑤瑤,我記得以前是沒有這行字的,為什麼現在莫名其妙出現一行字?」
薛睿把照片背面拿給薛瑤看。
「哥,哪個不長眼的對你表白了?」薛瑤一臉驚訝,想翻到正面去看,被薛睿制止了。
「你先分析一下什麼情況。」薛睿咬牙道。
看上他的眼睛都瞎了?薛瑤說的這叫什麼話?
他發現自己妹妹好像沒有驚訝,應該知道其中緣由。
「這是用隱形筆寫的。」
「隱形筆?」薛睿一臉疑惑。
薛瑤從一大堆文具里翻出一支筆,在紙上畫了幾筆後,稍微吹乾一下,拿給薛睿看。
薛睿覺得除了有一點淡淡的水印子,確實看不出來什麼,或許干透以後什麼都沒了。
薛瑤拿着筆帽上的紫外線燈一照,字跡在光照下清晰可見。
「這」
薛睿突然覺得,顧慕雪也有去保密局上班的潛質。
「但是,這種筆有缺點,時間長了就不隱形了。」薛瑤嘆了口氣。
「怎麼,你也跟誰表白了?」薛睿眯着眼道。
「我寫老師壞話被發現了,太丟人了」薛瑤一臉的懊悔。
她以前和同學在課本上寫老師壞話,以為只有她和同桌知道這個小秘密,所以每次拿着課本給老師檢查的時候,心中一陣竊喜,就好像當着面罵人,被罵的人還毫不自知。
結果,隱形筆隨着時間的推移顯形了,被老師抓了個正着
薛睿嘴角噙着笑意,他算是弄明白了。
為什麼顧慕雪對他的相冊那麼在意?
那小妮子想表達感情,但是又太驕傲了,於是就用了這種只有自己知道的方法,以為能瞞過薛睿。
可後來顧慕雪發現這所謂的「隱形筆」不能完全隱形,擔心薛睿發現照片後面寫的字。
所以,顧慕雪那天要看他相冊,是想「毀屍滅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