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坐在後台的其他四位都大受震撼,但要說驚訝的,還得說是劉永祿自己。
他一直拿晚上做夢那處海灘當自己家後台來着,是祖師爺顯靈,覺得自己活兒不瓷實,讓自己睡着以後溜活兒的地方。
「原來介是真有玩意兒啊。」劉永祿看着手中黑石喃喃自語。
這肯定不是做夢,剛才後台那幾個人包括手上的黑石都清晰告訴他這是現實,不是夢。
如果是一個月前,劉永祿剛穿越來,說不定真給他唬住了。
但在艾克賽爾鎮經歷了爆籽兒大螃蟹,特大號美蛙,以及會動的蠟像人後,讓他本來就不低的心理承受閾值又被拔高了一截。
這就真就應了天津人的那句老話,沒挨(nai二聲)過流氓打,不知道流氓是大耍。甭管是神祇還是眷族,這幾次下來最後倒霉挨打的都不是他,他光在旁邊去那拾樂的了,自然而然地就更沒了普通人該有的那份敬畏之心。
「哎呀,行,還那樣,我還以為白天能多點文娛活動呢」
劉永祿背着手,邁着四方步,又檢閱了一圈自己這島,他真拿這當自己家後台了。
劉永祿走着走着,就發現其他四個人都瞪着倆大眼珠子盯着自己。
豐特眼中充滿了敬畏和忌憚,查普曼和朵拉眼中則流露出一種對未知事物天然的不解和恐懼。
「老弟,有這種手段早點用不出來不就好了,你瞧,都把朵拉小姐嚇壞了。」
最後還是馬奎特過來拍了拍劉永祿的肩膀,打了個圓場。
「嗨!」
劉永祿還是那樣,微笑擺手,一副深藏功與名的倒霉德行。
「拉爾德呢?你把他弄哪去了?」
馬奎特這個問題,劉永祿自己也想知道。
但情緒已經烘到這了,他也不能說不知道吧,反正這個島就那麼大點地方,丟不了,而且大概率就是在島中心的黑色石碑那塊了。
劉永祿一個仙人指路,示意其他人跟着自己走。
豐特走在隊伍的最後面斷後,他一邊走還一邊用口袋裏的紙筆快速地記錄着島上的一切。
這可是幻夢境,所有記錄下來的情報帶回去都有很高的研究價值。
查普曼和朵拉走在最中央,他倆都是普通人,雖然聽馬奎特說劉永祿就是眼前夢境的實際控制者。但一切還是過於匪夷所思了,倆人一邊用手臂驅趕着蚊蟲,一邊警惕地觀察着四周。
不多時,二人就看到了路旁的蛙臉嬰兒雕像!
那雕像造型詭異,渾身上下充滿了血腥不祥的氣息,荒島,血腥的人祭儀式,不知名的古老神祇,朵拉強迫自己不將這些符號組合在一起。
朵拉捂住嘴不讓自己叫出聲來,他怕觸怒到前面那位瑞奇先生,此時她只感覺這人和鏡中的面具怪物一樣的難以言喻,一樣的可怕。
隊伍最前面走的是劉永祿和馬奎特。
「老弟,沒必要,也不是總部交代下來的案子,甚至連私活兒都算不上,你犯不上用上幻夢境。」
「嗨,也是趕寸了。(碰巧)」
劉永祿說的都是大實話,他現在也搞不清夢裏的荒島是如何照進現實的。
「代價還承受得住嗎?不行就把幻夢境收了吧。」馬奎特勸道。
「代價?嘛代價?」
「跟我還客氣什麼?你的幻夢境是從手中古遺物喚醒而來的,使用古遺物又都是需要付出相應代價的。」
「哦」
但劉永祿可不知道,代價他早就支付過了,而且是超額繳納。
接觸黑石的人每天必然會發夢,而進入夢境後聆聽石碑的呢喃就是使用它的代價。
只不過這代價是個偽命題,因為只要你聽到呢喃就無法抵禦神祇知識帶來的誘惑,從而也引發蛙人們的警覺,之後的事兒就是被其同化畸變。
這也就是為什麼帕特里克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老珍妮,畢竟他自己也承受不了這個代價,不如讓畸變了的老珍妮去培養教團所需要的祭品,也就是誕下蛙臉嬰兒。
代價?一臉懵逼的劉永祿聽到這詞兒心裏也是一翻個兒,偷偷開始用手摸自己渾身上下的各個零件兒,就怕下一秒腰子突然少一個。
跟在他身後的查普曼和朵拉也納悶啊,這位瑞奇先生怎麼走着走着突然扭起來了
哦!這一定是島上的特殊規矩!不跟着一起跳就會招來什麼詛咒,倆人一對眼神,別猶豫,咱也跟着扭吧!
【登島後必須跳奇怪的祭祀舞蹈,否則將會將會觸怒幻夢境中的神祇,降下未知的詛咒】
豐特的小筆記本上,記錄下來了這麼一段話,這可是關鍵性情報啊,作為教內的神職人員他清楚其重要性。
放下筆記本,他也活動了一下筋骨,揮舞手臂扭動腰肢,舞了起來。
五個人,除了最前面的馬奎特,剩下四個人一路走一路舞,舞了十分鐘終於來到了那處島心的那處凹地旁。
「你們四個先在這站着,我一個人兒過去看看。」
這荒島劉永祿熟啊,他太知道前面有什麼了,這四位見到石碑很可能會像自己最開始一樣,承受不住石碑低語的蠱惑,帶着反而添亂。
想到這他一個人下了土坡,祭祀場內還是老樣子,一張石質祭祀桌,前面擺着那塊高聳的黑色石碑。
只不過美蛙都不在了,劉永祿提鼻子聞了聞,空氣中還殘留着美蛙身上特有的海腥味,就像它們未曾走遠一樣。
美蛙不在,劉永祿心裏還空落落的,相處了一個來月,和這幾十位夜夜捧場的老觀眾還是建立了非常深厚的感情的。
此時祭祀石桌上,拉爾德就躺在那,祭祀桌平時是給蛙臉嬰兒用的,面積不大,此時拉爾德的大腿胳膊都耷拉在外面。
再往臉上看,他的雙眼已經變成了兩團糜爛的血窟窿,麵皮還在不自覺地抽搐痙攣。
口水夾雜着眼眶內滲出的血液,滴滴答答地流下石台。
看拉爾德的狀態,似乎陷入了一場可怖的夢魘,而他臉色也愈發蒼白,身體狀態很不好,眼看是活不成了。
嘀嗒下來的暗紅色的液體落在地上匯聚成了一條細線,劉永祿此時才注意到,原來石台下的泥土上有一道淺淺的劃痕。
血液就順着這條劃痕向前匯聚,一直到了石碑腳下。
在夢裏和呢喃的石碑打了那麼久交道,劉永祿也是第一次這麼近的距離觀察它。
「怎麼不念語了呢」劉永祿用手指頭戳了戳石碑。
但隨着他的手碰觸到黑色石碑,一團模糊的畫面突兀地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一個年輕人站在大海中的一塊礁石上,那礁石島不大,形狀規則,上方是一個長方形下方連接一個十字形。
自己怎麼離得那麼遠?劉永祿低頭看看,自己確實漂浮在空中,手上還攥着那塊黑石。
劉永祿想離近些,方便看清年輕人的臉,沒想到這個念頭剛一出現,自己的身體立刻出現在了年輕人面前一米的位置。
是拉爾德,他渾身是傷,只不過因為在海水中浸泡久了,傷口邊緣的皮膚已經發白腫脹。
他雖然瞎了,但依舊揮舞着手臂奮力向礁石的最高處攀爬,一邊爬還一邊用腳向下蹬踹,好像本能地意識到了危險,在驅趕什麼東西。
劉永祿往下一瞧,嚯,美蛙!原來自己的好觀眾都在這了。
礁石頂端也是絕路,向上攀登不過是飲鴆止渴,終於在最高點時,幾隻蛙臉怪物爬了上來,用它們帶蹼的爪子一把抓住拉爾德的腳裸把他往下拖去。
礁石下,白色泡沫翻滾,蛙臉怪物帶着拉爾德消失在了海中。
伴隨着一聲「gol-goroth」的扭曲呢喃,禮拜堂中聽到過的巨型蟾蜍低語又出現了。
劉永祿只感覺自己忽忽悠悠正在升高,難道這也是自己念頭影響的結果?
隨後他才發現,不是自己的身體在升高,而是腳下的礁石在升高。
礁石越升越快,最後視野中的深藍色海水已變成了腳下的一片無邊墨藍色地毯,這種感覺就像是飛機突然升空一般,劉永祿都懷疑自己是不是進了平流層了。
慢慢的,橘黃色光暈自他身後亮起,嗯,應該是到平流層了,都曬着太陽了。
可當劉永祿轉身後才發現,這哪兒是什麼太陽啊,而是兩顆充滿惡意的橘黃色眼球!
這眼球也太大,站在眼球前的劉永祿竟然都看不到其左右邊緣。
自己剛才站着的礁石,原來是巨大蟾蜍的鼻子!
「這麼大個兒!蛤蟆秧子比駱駝個兒大,老先生誠不欺我啊。」
劉永祿剛發出感嘆,下一秒,就被巨大蟾蜍一口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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