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縣令黑着臉道:「你還知道回來?心裏可還有我這個爹?」
一旁的師爺見老爺生氣,趕忙對楚休道:「少爺,你們聊哈,我要先去忙了。」
他要遠離這是非之地,他可不想在這裏惹老爺心煩。
小五將兩個籃子放在大桌子上,拱手道:「老爺,少爺,小的先告退了。」
楚休擺擺手,小五一溜煙跑的飛快。
屋子裏就剩下夫子兩人,楚縣令道:「問你話呢?啞巴了?」
他指了指籃子又道:「這是什麼東西?」
怎麼還在漏水,都把桌子弄髒了。
楚休上前小心打開籃子道:「這都是干……李嬸讓我帶回來的。」
說着他面色溫和的介紹道:「這個熏肉,我還射了這豬一箭,熏的時候半邊眉毛都被燒了。」
楚縣令看見他的眉毛好好,甚至還有點好看,一根雜毛都沒有。
更氣了,「你還學會撒謊了?我怎麼生出你這沒出息的兒子?」
讀書不行就算了,人品也不行,這讓他怎麼跟九泉之下的妻子交代。
楚休面色一僵,默默收起籃子,道:「爹,你找我啥事?」
「啥事?我以為你樂不思蜀,不知道你姓啥了。」
上次他不過就多說兩句,這個逆子居然就一個多月不着家。
人不大,脾氣倒不小。
楚休惱道:「什麼叫樂不思蜀?樂不思蜀的是你吧?堂哥和愛蓮不是天天陪着你嗎?」
有他們在,他還回家做什麼,不純純給自己添堵。
還不如待在乾娘家,幫乾娘多干點活,多賺點錢。
眼不見心不煩,他爹愛咋咋去。
「你……你就不能跟喻兒多學學好?人家愛蓮都比你這個當兒子關心你爹我。」
楚休徹底失了耐心,他嚷嚷道:「爹,你到底有啥事?沒事我回去了。」
「回去?你回哪裏去?這是你家!」
楚休沒接話,這個所謂的家更像是堂哥愛蓮和爹的家,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提着籃子往外走去,想着現在回乾娘家應該來得及。
他用腳踹開門,卻發現外面站着兩排衙差。
為首的人笑着道:「少爺,你這麼晚了要出門嗎?」
「讓開,好狗不擋道。」
楚縣令抱拳站在他身後道:「今天沒有我的命令,你休想踏出院子半步。」
「爹,你幹啥?關我禁閉?」
楚休皺眉,努力壓制住心裏的火氣道:「爹,你到底有啥事?咱能不能好好說話?」
見兒子收斂了脾氣,楚縣令也冷靜了幾分道:「你先進來,我慢慢跟你說。」
房門關上,兩人重新在大桌前坐定,那兩籃子東西依舊被擱在桌上。
楚縣令看着那一灘水漬道:「我給你定了門親事。」
「什麼?什麼?你有沒有搞錯?」楚休暴躁的拍桌。
「你嚷嚷什麼?不知道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嗎?」
楚休快氣炸了,怒吼道:「那我就沒有一點知情權嗎?」
那可是一輩子的大事,爹居然沒跟他商量就直接定了,簡直太過分了。
一想到未來每天都要面對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妻子,他煩躁的要死,「是誰?是哪家姑娘?」
楚縣令喝了一口茶,像看小丑一樣看着他無助的發火。
你小子玩鬧這麼多年,也該收心成家立業了。
他淡淡道:「是白員外的長女,叫白露,生的花容月貌,跟你配你。」
一聽到是白露,楚休忽然笑了:「爹,白露我知道,也見過,她看不上我,已經拒了這婚事。」
楚縣令一愣,他沒收到消息呀。
白露是他前嫂子的繼女,他本想給兒子找個官家才女,可奈何兒子不成器,旁人看不上他。
無奈,他只能向下兼容,想着白家好歹產業大,兒子後半輩子起碼吃喝不愁。
現在忽然聽到白家居然拒絕了他兒子,楚縣令氣不打一處來:「她還拒絕?她有啥資格拒絕我?」
楚休好笑的提醒道:「爹,人家是拒絕我,不是拒絕你。」
「我不管,拒絕你不就等於拒絕我,拒絕咱家。」
他可是堂堂縣太爺,居然被一個低賤的商人看不起,簡直豈有此理。
他自己看不上兒子,天天打壓兒子,數落來數落去,卻不允許別人說一句兒子的不好。
尤其對方還是他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定,想要結交的親家。
楚休道:「爹,你是不是被我那前大伯娘給誆騙了?她是不是沒告訴你,人家白露不願意的事?」
從前他就不喜歡楚喻的娘,陸續從乾娘口中知道了些關於她的事,他斷定這一切都是薛氏從中作梗。
「不可能啊,她不會這樣。」楚縣令喃喃自語,薛氏說要結交親家的時候,說的可是情真意切,就差把心掏給他了。
怎麼人家白露拒絕了,她卻沒告訴他呢。
「她……她可能是怕傷了我的面子才沒告訴我的,嗯,一定是這樣的。」
楚縣令自我找補,他心中的前嫂子不是如此拎不清的人。
楚休翻了個白眼道:「爹,你就別打人家白露的主意了。」
「什麼叫我打她的主意?你這孩子,說話咋這麼難聽呢。我這還不是為你好?」
「你要真為我好的話,就該尊重我的決定,我說了,我不成親。」
頓了頓,他又補了一句:「起碼現在不成親,也不是跟白露。」
楚縣令只顧着自己生氣,根本沒理會兒子話里的意思,只煩躁的擺擺手道:「行了行了,我不管你了。」
「好嘞。」楚休歡喜的提起籃子,再次踹開門。
這次門外沒有兩排衙差,他們都躲到了屋檐下。
瓢潑大雨,毫無徵兆下了起來。
楚縣令對他招手道:「你先回來,我還有件事跟你說。」
楚休嘆了口氣,雨太大了,夜色也深了,這會兒已經不好回乾娘家了。
路上不好走不說,等到家估計都半夜了。
乾娘肯定會給他燒水洗澡,叮囑他換衣服。
他不願意打擾大家休息,更不想乾娘為他忙前忙後。
只能嘆了口氣,又將那兩個籃子放到桌子上。
父子倆桌子旁吵架,桌子旁和好。
楚縣令主動開口道:「你上次讓我查的那個胡屠戶的案子,有線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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