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五陽沒見過宋玄清,但他幾乎下意識的便認出來了眼前的身影是誰。
抹了把嘴角的血跡,張五陽撇開一抹冷笑。
「玄清公?哈哈,真是難得啊,殺我這樣一個螻蟻,用得着您親自出手?」
話雖如此說,張五陽臉上卻沒有絲毫膽怯,反而滿臉輕狂。
明明他處於弱勢,實力更是與宋玄清天差地別。
然而張五陽現在卻還笑得出來,眼中儼然是一副將生死拋之腦後的癲狂。
宋玄清面無表情的看着他,聲中透寒。
「若你識趣,吾也可以考慮留你一命。」
張五陽的身份比陳適高,實力地位也不低,好歹在天山教中算個小頭目了。
張五陽能提供的信息,想必會比陳適要多得多。
而且,宋玄清有故技重施的想法。
張五陽若配合,他可以在張五陽體內再種下請神籙,然後順藤摸瓜,再往上殺一圈。
張五陽這個化念境的小頭目,加上那百來個炮灰,全殺了對天山教來說也不算什麼。
宋玄清比較記仇,他想再給天山教一記重創。
至於張五陽完成配合之後,要不要真的留他一命,那是之後考慮的事情。
宋玄清又沒有把話說死。
不過這次宋玄清卻失算了。
張五陽的反應與之前的陳適截然不同。
即便聽到宋玄清都明說可以給他生路了,他也沒有絲毫動容。
陳適怕死,張五陽可不怕死。
而且張五陽不認為,最後宋玄清會真的放他一條生路。
他很清楚自己作惡多端,不是什麼好東西。
也知道傳言中的玄清公是位仁慈的神靈。
遇上他這種人,宋玄清真的會放他一條生路?
左右不過一個死罷了。
張五陽對此嗤之以鼻,神色譏誚道:「玄清公以為我張五陽是陳適那種孬貨?想讓我同陳適一般配合玄清公你,背叛我教?哈哈哈,可笑!」
說到陳適,張五陽就恨的牙痒痒。
叛徒!
若沒有他那個叛徒,豈會有玄清公打上門來這一遭?
只可惜沒能親手殺了陳適那個叛徒。
宋玄清挑了挑眉,倒是沒想到,張五陽竟然還有點血性和忠誠。
只不過這也掩蓋不了,張五陽是個十惡不赦的大惡人。
張五陽已經是不想活了,他癲笑的看着宋玄清:「我只不過是個如螻蟻的凡人,生來低賤,這條命也不值錢,死便死了,可玄清公你身為神靈,你的命可比我高貴多了。
玄清公你應當復甦沒多久吧?哈哈,等着我天山教來尋你吧!」
宋玄清的氣息對他來說,確實很強。
但張五陽不覺得,以天山教的底蘊,奈何不了宋玄清了。
只是張五陽不知道的是,在他眼前的宋玄清,也不是本體。
在從陳適口中得知張五陽這個小頭目只有武道第四境化念境的修為時,宋玄清就沒興趣本體親自上了。
請神籙是可以分神降臨的,不然要是多處同時請神降臨,怎麼應對?
張五陽一個小螻蟻臨死前的瘋言瘋語,宋玄清並沒有放心上。
但張五陽這種態度,讓宋玄清有些不爽了。
什麼玩意,在他面前這麼狂?
張五陽找死,那就滿足他。
不配合就不配合,宋玄清也不是非要他配合不可。
反正一開始他的目的就只是把張五陽這一窩人給一鍋端了。
宋玄清面無表情的將靈火神罰施加於張五陽。
靈火神罰的滋味可不好受,身體連同靈魂一同被焚燒。
原本還笑着的張五陽笑不出來了,鬼哭狼嚎的慘叫起來。
他想自爆以結束這種痛苦。
結果宋玄清早有所料,提前封住了他的丹田,防止他自爆。
「啊啊啊!」
張五陽滿地打滾,鬼哭狼嚎。
宋玄清面無表情的看着。
他只施展了靈火神罰的兩成威力,不會一下子燒死張五陽,又能讓他體驗靈火焚身的痛苦。
正好,張五陽不是喜歡折磨人?
讓他自己也體驗一下這種感覺。
陳適跪在地上不敢抬頭,但他聽見了張五陽的慘叫。
嚇得他直打哆嗦。
這種慘叫聲一直持續了幾十息,才徹底停歇。
最後一絲靈火騰躍,之後消散。
而原地已經沒有了張五陽的身影。
身體連同靈魂,皆被靈火燒了個乾乾淨淨。
陳適知道,張五陽應該已經死了。
現在這裏,應該就剩下他一個人了。
眼前突然出現一雙玉白錦靴,陳適知道,宋玄清就站在他面前。
陳適不敢抬頭,但他求生欲很強,顫顫巍巍地道:「玄清公神通廣大,玄清公您還有何吩咐需要小的去做的嗎?小的絕對乖乖聽您話,只求玄清公您饒我一命,小的願意自廢修為,以後為您灑掃守廟。」
宋玄清垂眸看了他一眼。
下一刻,陳適如同其他天山教徒一般,炸成了一團血霧。
饒他一命?
那以前被他殺了的人呢,誰饒他們一命?
陳適身上的血煞之氣,可不淺薄。
隨着陳適之死,請神籙逸散。
沒了請神籙作為錨點,宋玄清的身影也消失了。
原地只留下四處逸散飛濺的血跡,仿佛經歷了巨大兇殺案。
從宋玄清出現,到塵埃落定,還不到小半刻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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