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珍珍只覺得渾身的血都涼了下來,激動地撲上去:「唐瑤,你到底做了什麼,你這個賤蹄子!」
她用力揮舞着手臂,帶起一陣風聲,狠狠地朝着唐瑤的臉上扇過去。
然而這帶着憤怒和驚慌的一巴掌,在半空中就被唐瑤伸手攔住。
「惱羞成怒了?」唐瑤輕蔑地一笑,「這都是你自食惡果,自作自受。」
她輕飄飄地瞥了滿臉驚恐和不知所措的詹婷婷一眼,猛地甩開詹婷婷的手。
詹婷婷被她的力道揮開,身體踉蹌着向後倒,趔趄了好幾步,才勉強穩住了身體,差點就直接摔成了個大馬趴。
詹婷婷還不服氣地想上前,可是兩人的爭論很快就引起了周圍其他同學的注意,不自覺地聚了上來。
「咦,那個人就是通報里說的詹婷婷嗎?」
「是的,就是她,上學期她評獎了三好學生,不是還在國旗下發言了嗎,我記得很清楚。」
「嘁,什麼狗屁三好學生,居然敢在預考這麼重要的考試上作弊,一點道德都沒有。感謝監考老師火眼金睛,抓住了她!」
「好丟人啊,一想到我和她是同一個班級的,我都沒臉出門了。」
「對面的那個是誰?長得還挺好看的。」
「那個也是高三一班的學生,之前就和詹婷婷發生過不愉快。怎麼這會兒又鬧起來了?」
「這詹婷婷還真是死性不改,明明是自己犯了錯,怎麼還一副氣勢洶洶要打人的樣子。聽一班的學生說,她之前還當眾欺負過對面那位同學呢。」
「又是作弊,又是欺負同學,這位詹婷婷也太不要臉了吧,讀了這麼多年書,真是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
細如蚊蠅般的議論聲紛雜地鑽入了詹婷婷的耳朵,她的臉龐白的像紙,不停地搖着頭,嘟囔着說:「沒有,我根本沒有作弊!」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唐瑤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莞爾一笑,「詹婷婷,在你帶着小抄進考場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我什麼時候帶小抄——!」
詹婷婷的話剛說到一半,她突然想起了什麼,一道晴天霹靂狠狠地砸在她的腦門,震得她整個腦子都在嗡嗡作響,徹底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考生在進入考場之前的檢查非常嚴格,詹婷婷根本沒那個手眼通天的本事,可以帶着小抄進考場。
她只是在第一天下午的數學考試中,撕下了一小頁草稿紙,並在上面寫了一部分文綜的知識點。
等到數學考試結束,監考老師和大多數考生都離開了考場後,她才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把那團紙條塞到唐瑤的書桌桌角下,替換了原本的白紙。
想通了所有關竅的詹婷婷瞬間恍然大悟,不可置信地看着唐瑤,眼睛瞪得極大,像是一對毫無生氣的銅鈴。
「你、你早就發現了?」
發現她把墊桌角的紙條替換了?
唐瑤嘴角噙着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意,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這樣靜靜地盯着詹婷婷,直到對方率先崩潰。
「我沒有帶小抄進入考場!」詹婷婷痛苦地抱着腦袋,眼睛紅得宛如要滴血,原本梳地很整齊的頭髮也被她撓成了雞窩頭。
她眼角一斜,突然瞥見了人群外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
詹婷婷立刻大步上前,用力撥開人群,沖了上去:「岑老師,你相信我,我真的是冤枉的。我沒有作弊。」
岑琳皺了皺眉,低頭看了眼自己被緊緊拽着的袖子。
在這一刻,她仿佛成了詹婷婷唯一的救命稻草。
岑琳喟嘆一聲,無奈地拍了拍詹婷婷的手背,不着痕跡地把她的手背從自己的衣袖上擼了下來:「你跟我來,去辦公室。」
隨即,她頗具威嚴的視線掃過聚在一起的眾人:「快上課了,還聚在這裏做什麼?!」
眾人訕訕地縮了縮脖子,推搡着離開了。
唐瑤纖瘦的身影混雜在人群里,漸去漸遠。
詹婷婷眼睛一眨,便再也沒有找到唐瑤的背影。
不甘的視線繞着人群逡巡了好幾圈,最後還是無功而返。
她緊緊掐着手心,剛一進辦公室,就不停地哭着訴苦:「岑老師,你教了我三年,應該很了解我。以我的成績,通過預考是小菜一碟,根本用不着作弊!」
「這一切,都是有人在故意陷害我!」
辦公室里,不只有岑琳一個老師,莊友賢和宋立夏也坐在一旁。
乍一聽到這話,莊友賢和宋立夏也禁不住抬頭看過來,表情複雜。
岑琳的態度還算冷靜,順着詹婷婷的意思問道:「那你覺得,是誰在陷害你?」
「肯定是唐瑤!」詹婷婷斬釘截鐵地回答。
莊友賢古道熱腸,有些看不下去,駁斥道:「唐瑤為什麼要陷害你?」
「當然是看我不爽了,她從之前調座位那一次,就在欺負我。偏偏岑老師你還一直偏心她……」詹婷婷越說越委屈,豆大的淚珠一顆接着一顆落了下來。
岑琳眉心緊緊蹙起,聽到這話,心裏不耐煩。
反感的神色在臉上一閃而逝,岑琳深呼吸一口氣,努力保持平靜:「監考老師從你的座位底下搜出了寫滿了筆記的紙條。你卻說沒有作弊,都是陷害,按照你的意思,難道唐瑤能夠神通廣大到買通監考老師,讓監考老師幫她撒謊嗎?」
詹婷婷一愣,徹底傻眼了:「什麼紙條?」
就算有紙條,不也應該是從唐瑤的座位底下搜出來嗎,和她有什麼關係!
詹婷婷瞪大了眼睛,仔細回想着考試時的情景。
她忽然想起,那天監考老師蹲下來,在她和唐瑤的座位中間撿起一張紙條。
詹婷婷理所當然地以為,那個位置是唐瑤椅子的下方。
可現在想想,她當時被奸計即將得逞的喜悅沖昏了頭腦,加上不敢盯着監考老師的動作,所以壓根沒有發現,那張紙條,分明是從她的桌子底下撿起來的。
說是她和唐瑤座位的中間位置,實際上,更加偏向她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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