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川直接盛了一碗雞湯,像是為了證明什麼,快速地抿了一口。
下一秒,她頭一歪,朝着旁邊的地上吐了出去:「呸,怎麼這麼甜!」
唐瑤冷哼了一聲:「你剛剛不是還說我在故意找事兒嗎?」
許清川尷尬地抿了抿唇,眼睛一轉,反而看向罪魁禍首:「二嫂,你這雞湯怎麼做的,甜不甜鹹不鹹的,難不成是你們首都的特殊口味?」
陳娟的臉色早就因唐瑤和許清川二人唱的雙簧戲而變化的又青又紫。
她倒吸一口冷氣,再也顧不上周建良的再三叮囑,橫眉冷豎:「這雞湯我辛辛苦苦熬製了一上午,怎麼可能有問題?別是你們兩個故意找茬吧?」
三個女人鬧得難看,尤其是還當着宋家人的面,周老太太的表情也變得極為不好看,眉眼間壓抑着扭曲。
她瞥了旁邊看熱鬧的郭曼芬和宋立夏一眼,深呼吸一口氣,壓抑着怒氣說:「好了,大家都吃菜吧。」
林蓉也緩和着氣氛說:「瑤瑤,你嘗嘗這個,是我做的,合不合你的胃口?」
說着,林蓉用乾淨的公筷往唐瑤的碗裏夾了一塊蜜汁燒鵝肉。
唐瑤眼眶一熱,心裏動容的同時,又有些內疚。
為了自保和反擊,她恐怕不得不辜負周老太太和林蓉息事寧人的心意了。
畢竟在原着里,後面發生的非難和指責明明是因陳娟挑起,可全部的髒水盡數潑到了原主一個人身上。
唐瑤當然不會坐以待斃,只是可惜了林蓉的一番苦心。
她喉中微阻,點了點頭,乖巧應下:「謝謝婆婆。」
林蓉又想起自家這兩個兒媳婦向來不和,她這個做婆婆的可不能再在中間煽風點火,於是趕忙也夾了一塊放進許清川的碗裏。
她柔聲地說:「清清,你也嘗嘗。」
隨後,林蓉也舒了口氣,放下了筷子。
從始至終,只有周進廷一個人被她拋之腦後。
周進廷也不意外,只是淡淡地把那碗雞湯端走,說:「你如果不喜歡,就不喝了。」
陳娟在旁邊看着,只覺得這話像是化作一個巨大的巴掌狠狠甩在自己的臉上。
見到桌上的人夾菜時都特意避開了那一罐雞湯,陳娟的表情更加扭曲。
「我的雞湯不好喝,難道這些菜就很好吃了?」
陳娟陰陽怪氣地問。
只有她知道,今兒一大早她就偷偷去廚房,把鹽罐子和糖罐子打開互換了。
現在的糖罐子裏裝滿了鹽,鹽罐子裏裝滿了糖。
炒出來的菜味道絕對很奇怪!
可是為什麼這些人的表情一點變化都沒有,甚至還在不停地寒暄應酬着,誇讚林蓉的廚藝優秀。
陳娟百思不得其解。
但片刻後,她就想明白了。
肯定是有人發現了糖罐子和鹽罐子的奧秘,又把它們換回來了!
想到這裏,陳娟的臉色驟然一變。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的那一罐雞湯。
在把雞湯端上桌前,陳娟用筷子頭沾了沾湯水,感覺有點不夠味,就順手又灑了點鹽進去。
當然,她是打開糖罐子,將裏面的白色顆粒體灑進了雞湯里。
因為在陳娟的認知里,糖和鹽的位置是互換的。
可是如果已經被換回來了,那她剛剛豈不是灑了很多糖?
難怪!
難怪唐瑤和許清川的表情那麼奇怪!
陳娟的臉上正變着戲法,林蓉卻被她那一句話刺地有些尷尬,不冷不淡地說:「娟子,是不是這一桌沒有你喜歡的菜?」
許清川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地說:「哪能兒啊,估計是羨慕婆婆您有這麼好的手藝,心裏嫉妒呢。」
郭曼芬連忙打着圓場:「阿蓉你的手藝都可以出去開店賺錢了,當然是很好吃的。」
幾人說說笑笑,心照不宣地把事情揭了過去。
周建良卻早就恨不得原地挖個地洞鑽進去。
他隱藏在桌角下的腿不停地用力踹着陳娟,企圖讓她安分一點,不要忘記了今天他們請宋家人來吃飯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萬一鬧得太難看,就算宋家人看在老太太和那金鐲子的份上,仍舊提了他的職位,周建良也沒臉再去肉聯廠上班了。
丟人!
實在是太丟人了。
現在周建良都感覺自己的一張老臉快丟沒了。
他借着給陳娟夾菜的動作,小心翼翼地湊近了她的耳畔,壓低了聲音說:「你給我安分一點,要是再惹事兒,今兒晚上我打死你。」
陳娟渾渾噩噩地沒吭聲。
周建良看她愣神的模樣,還以為她是聽進去話了。
可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見陳娟突然伸手盛了一碗雞湯,急不可耐地餵進了嘴裏。
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測。
可是湯汁剛滑入喉嚨,過於刺激性的味道猛地在舌苔味蕾上炸開,陳娟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直接咳嗽着噴了出來。
「呸!咳咳咳——」
許清川幸災樂禍地說:「我就說了這湯很難喝吧,二嫂,你還不信。」
唐瑤和陳娟挨着坐,剛剛幸好她眼疾手快,及時閃避躲開,不然陳娟噴出來的湯汁和口水估計大半都要落在她的身上。
唐瑤心有餘悸地摸了摸胸口,眼睛快速地掃了自己一圈,檢查發現自己身上還乾淨着,緊繃的唇角才放鬆下來。
她輕柔地拍了拍陳娟的脊背,幫她順着氣:「二嫂,你沒事兒吧?」
「去你的!」
陳娟一把打開唐瑤的手。
「啪——」的清脆一聲,頓時響徹在眾人耳邊,把本就尷尬的餐桌弄得讓人愈發坐立不安。
唐瑤也是一愣,白皙嬌嫩的皮膚立刻泛起了微紅。
她疼的吸了吸氣,眼尾頓時抹上了點點濕意。
周進廷眉頭一皺,渾身的氣勢都壓了下來,立刻拉過唐瑤的手,放在他的掌心,翻來覆去仔細檢查了一下。
周進廷按了幾處穴位,邊按邊問:「疼嗎?」
唐瑤疼得縮了縮,可對上周進廷冷冷的目光時,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有一種被看透了感覺。
仿佛他已經知道這是在故意做戲賣慘。
唐瑤眨了眨眼睛,啞了啞嗓子,誠實開口:「疼。」
不是被陳娟拍的疼,是被周進廷按穴位按得疼。
但這話落在旁人耳朵里,只覺得是前者的意思。
霎那間,飯桌上數十道或驚詫、或嫌惡的目光齊齊看向了陳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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