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都頭,快些去吧,知縣相公可又要發怒了。」
眼前站着一個男人正滿臉焦急看着蘇武,他身穿皂色公衣、胸前繫着紅巾、頭戴范陽笠,腰間還別着一把不算很長的腰刀
蘇武有些發愣,他左右看了看,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古裝劇里的榻上,一間稍顯老舊的房屋內,左右還有一些古代的家具,倒也沒其他多餘的東西了。
蘇武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發現自己的衣裝打扮與眼前這個漢子很是相似,轉頭也看到了榻邊也放着一柄腰刀
死了,這是確定的,準確來說是犧牲,犧牲在了西南邊陲打擊犯罪的戰鬥里,也算死得其所。
穿越了?這有些不確定,畢竟那都是故事裏的事。
蘇武從榻上坐起身來,發現屁股傳來一種火辣辣的疼痛直衝天靈蓋,疼得他下意識齜牙咧嘴起來:「哎呀」
眼前的男人連忙上前來扶:「都頭慢些慢些,昨日才挨的殺威棒,雖然只有十下,已然也是腫脹起來了,好在兄弟們下手知道輕重,但今夜若是還獵不到景陽岡上的那隻大蟲,明日知縣相公怕就不是這麼好打發的了」
蘇武只感覺這屁股是真他媽疼!
哦,想起來了,蘇武想起來了
他是陽穀縣的都頭,最近景陽岡上陡然來了一隻正值壯年的吊睛白額大蟲,已然吃了不少來往陽穀縣的商旅之人。
這事已然鬧得人心惶惶,景陽岡是附近州縣的交通要道所在,州府里下了幾番催促的公文,讓陽穀縣派人捕殺大蟲,陽穀知縣孟義自然就把這個任務下到了縣衙都頭蘇武的身上。
蘇武也是想盡了辦法,不僅帶着手下心腹的衙差十幾人,還糾結了十里八鄉的獵戶四五十人。
一個來月了,夜夜往景陽岡上去捕,大蟲沒捕到,還損失了七八個獵戶。
一捕不到,二捕不到,州府里的公文也就越發嚴厲,知縣也無奈,只有更加催促蘇武去捕。
這不,久捕不到,知縣孟義也被上司連連訓斥,蘇武這個都頭也就挨了板子,不僅蘇武挨了板子,連帶一些衙差與獵戶都跟着挨了板子。
其他人倒也還好,蘇武是知縣孟義親自盯着打的,雖然打人的衙差也放了水,但蘇武着實也被打得不輕
蘇武忽然腦袋裏想起了這些,陡然心中一驚,真穿越了?
這事怎麼聽得這麼熟悉?
這不是武松打虎的故事嗎?三碗不過崗,武松喝醉了上了景陽岡,酒醉之下,一通亂拳給這景陽岡上的大蟲打死了
然後武松就變成了陽穀縣的都頭。
想到這裏,蘇武心中一驚,原來我穿越成了武松前任的那個都頭了?
倒也合理,人家幹了你幹不了的事,人家自然就成了都頭,你自然是哪涼快哪待着去。
這不倒霉催的嗎?
蘇武摸了摸自己那火辣辣的屁股,疼得是那麼真實,疼得是那麼的疼!
這虎怕是難打,這屁股怕還要挨板子
「都頭,都頭」眼前的漢子看着蘇武發愣的模樣,便喊了兩聲。
「嗯,我活着呢」蘇武隨口答着,活着,真好。
眼前這漢子顯然是蘇武在衙門裏的心腹,名叫董堅,陽穀縣的衙差。
「都頭也不要太心急了,今夜,咱們總能想到辦法的」董堅只以為自家都頭是急火攻心發了懵,所以安慰兩句。
蘇武心中也想,打槍他行,打架他也算受過專業訓練,也是一把好手,打虎,一時之間他都不知道從何下手,還是一隻已經吃了七八個專業獵戶的壯年猛虎。
難道真的一個滑鏟過去?
更何況捕虎這件事也沒那麼簡單,這在山中的老虎也不傻,它在暗處,人多勢眾的時候,它也會躲着不出現,有人落單的時候,就很容易葬身虎口。
即便大批人馬搜捕的時候碰到了,虎在山中來去如風,追都追不上
這可怎麼捕?
說起來,蘇武這屁股,也是真冤。
「走吧走吧,也別讓知縣等急了」蘇武摸着他的屁股,出門而去。
看着陽穀縣的街道,人來人往,街邊小樓多是二層,諸般店鋪也是鱗次櫛比,忽然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記憶里,這陽穀縣也是極為繁華富庶之地,有運河從縣裏過,更是商賈聚集所在,也是官府水路收稅的關鍵節點之一,要問什麼運河?
大名鼎鼎的京杭大運河,從隋朝開鑿之後,這條運河就是南北經濟溝通的大動脈,如今這大宋朝的富庶,這條運河的作用也是極大。
只是這大宋朝,好似也到了亡國的邊緣,北方遼國倒是其次,遼國再北,女真人已然開始要崛起了。
想不得這麼多,蘇武就這麼隨着記憶走到了縣衙里。
倒也不去公堂,直接往後衙去,知縣孟義五十來歲,早已是老頭模樣。
這傢伙,說他是好人吧,他又能收陽穀縣鼎鼎大名的西門大官人的錢,胡亂定了潘金蓮殺武大郎的案子。
要說這傢伙是壞人吧,武松殺人報仇之後,他又能輕判案件,給武松留了一條活路。
知縣孟義看着蘇武進來,卻也先問:「十個板子,倒也還好吧?」
「知縣相公留情,卑職無妨。」蘇武也知道這話語該怎麼答。
說起來,「相公」這種稱謂,最早專門指那些朝廷里的高官大員,乃至宰相之類。
也不知為何,而今這大宋,相公泛濫了,是個文官,但凡要表示尊敬,下面人便稱相公。
孟義嘆了一口氣:「唉也不是非要與你過不去,也是上官實在催得緊,屢屢訓斥幾番了,再捕不到這隻大蟲,本縣也就要告老還鄉了,無奈何也」
「相公自有相公的難處,我等自是奮力就是」蘇武答着,心思已然在旁處了,只想,也不知武松這個莽夫什麼時候會到景陽岡來。
「唉去吧去吧,明早啊,希望能收到你的好消息,到時候啊,你要什麼好處,本縣都允了你就是了」
孟義,顯然真是壓力山大,若不是身份差距,說話的語氣里,就差乞求了,也是無奈,總不能讓他一個五十來歲的老儒生親自去打虎吧?
「這就去了!」蘇武一拱手,出門去。
站在衙門口,看着眼前十幾號心腹衙差,這個提着刀,那個舉着叉,有人背弓箭,有人提硬弩
看起來也不是沒有戰鬥力,只是一個個愁眉不展,只看着自家都頭。
「都頭啊,這隻大蟲可太難捕了,人多就躲,人少就出,碰上了又追不着,晝伏夜出,林子又密,射也射不到這可如何是好啊?」
「是啊,都頭,我等也不是怕死懦弱之輩,咱們也使盡了力氣,兄弟們傷也有傷了不少,獵戶們死也死了七八個,這麼下去,可不是個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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