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她故意這麼說的,就是不想讓他擔憂。
這個女子的性情,他大概摸清了一些。
你若對她好,她會百倍的回應你,哪怕委屈了自己也在所不惜。
正因為心地太善良,才會被裴家欺辱成那樣。
「你別誆我。」
雲卿不禁失笑,「我誆你作甚?和離了便是和離了,難道還能造假不成?」
少年明顯不信,將手掌往她跟前一攤,「和離書拿來給我瞧瞧。」
雲大姑娘有些無語,起身準備去拿盒子。
可剛邁出腿,就想到某人已經將和離書給順走了,她上哪拿去?
愣了幾息後,她乾巴巴的回頭,訕笑道:「和離書不在我這兒,你等三日,三日後我定拿給你看。」
雲錚冷嗤了一聲,越發肯定她是在糊弄自己。
也罷,這和離書便讓他這個娘家兄弟去替她要。
「姑娘,早膳準備好了,您跟世子現在就用嗎?」
外面傳來青蘭的詢問聲,打破了兩人的尷尬。
雲卿急忙回應,「端進來吧。」
她重新坐回榻邊,帶着些許討好意味道:「姐姐真沒騙你,你給姐姐三日時間,我定將和離書取回來。」
三日,應該是那人不見她的極限了吧?
若他真不來,大不了她去禁宮尋他。
青蘭領着幾個心腹婢女走進暖閣,等早膳都擺好後,示意眾人退下。
「姑娘,昨晚府上鬧出不小的動靜,柳茵娘與二房三房那邊應該都起了疑,咱們需要想個辦法遮掩一下嗎?」
雲卿蹙了蹙眉,視線落在雲錚那張與父親有幾分相似的臉龐上。
柳茵娘或許看不出來,但二叔三叔肯定能瞧出端倪。
這個時候,還不能讓他們知道真相。
雲錚大概猜到了她的心思,頷首道:「我用完早膳就離開侯府,去城裏的客棧暫住。」
雲卿想起靈鳶的易容術,笑道:「不必這麼麻煩,讓靈鳶為你稍微改變一下樣貌即可,
屆時若有人問起來,就說你是余伯的遠房表侄,受了傷暫住在侯府。」
「」
…
事實果然如雲卿所料,二房三房包括柳茵娘昨天深夜便聽聞侯府來了位公子,大姑娘將他安頓在了紫竹院。
柳茵娘不知紫竹院的含義,只知它緊挨着海棠苑,這讓她有了危機感。
她怕雲卿看出了她的野心,準備扶持別的旁系子弟上位。
一整晚,她都在想法子打聽那公子的身份,可一無所獲。
雲卿將兩個院子圍得密不透風的,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更別說從裏面打聽消息了。
心急之下,她喚來貼身婢女,讓婢女去一趟九房,向老太太求助。
而二房三房這邊呢?當他們聽說雲卿將人安頓在了紫竹院後,全都變了臉色。
不為別的,只因紫竹院是侯爺生前給未出世的小世子準備的。
時隔十八年,一年輕公子突然住進去,是巧合還是?
二房府邸。
主院正屋內,二老爺跟二夫人癱坐在軟榻上。
一宿沒睡,夫妻倆的眉眼間全是疲憊之色。
二夫人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怯生生的道:
「老爺,你說該不會是那小子沒死透,被人給救走了,如今強勢回歸了吧?」
二老爺聽罷,狠瞪了她一眼,怒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當年大嫂早產的事與我們有何干係?」
二夫人縮了縮脖子,連忙伸手甩了自己幾個大嘴巴,「是我口無遮攔,該打,該打。」
抽完後,她又哭喪着臉開口道:「可他住進了紫竹院啊,你叫我如何不擔心?」
二老爺被她說得心煩意亂,猛地從榻上站了起來。
「收拾一下,咱們去趟侯府,好好探一探虛實。」
「」
比起二房的緊張,三房要鬆快許多。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三房夫婦當年並未參與那件事,所以即便有所猜測,也不至於亂了分寸。
暖閣內,三老爺伸手撐着額頭,開口問:「瑤兒,這事你怎麼看?」
雲瑤思忖了一下,嘆道:「雲卿向來詭計多端,說不定這是她扔的煙霧彈,引我們主動出手,
不過無風不起浪,這事還是得調查清楚,免得節外生枝,打亂咱們的計劃。」
坐在一旁的雲舟譏笑出聲,嗤道:「要我說,你們都想茬了,
真相就是雲卿她不甘寂寞,在海棠苑的隔壁養了小白臉尋歡作樂。」
三老爺對這個嫡子已經不抱什麼希望,只當他是在犬吠,偏頭凝望着心思通透的女兒。
「你覺得咱們該怎麼辦?」
雲瑤沒回應,目光落在了兄長身上。
三老爺明白她的意思,直接開口將兒子驅逐了出去。
等雲舟罵罵咧咧的離開後,雲瑤這才開口道:「除掉雲卿,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三老爺揉了揉眉心,輕嘆,「為父又何嘗不知這個道理,
可她手中握有你大伯父的人脈,又豈是那麼容易撼動的?」
雲瑤緩緩抬眸朝窗外望去,見黎明已經破曉,天邊翻起了魚肚白,唇角不禁勾起一抹陰毒的笑。
「她擋的可不是我的路,而是蘇雪柔的後位,您放心吧,會有人收拾她的,咱們靜觀其變。」
三老爺點點頭。
「你說得不錯,若讓蘇家知曉她勾纏了陛下,而陛下也有意立她為後,定會出手除掉她的,咱們只需坐收漁利即可。」
說完,他遲疑了片刻,又問:「依你看,為父需要去侯府探探虛實嗎?」
雲瑤挑眉一笑,「只有心虛的人,才會眼巴巴的去侯府打探情況,
父親行得正坐得端,又何須湊這個熱鬧,白白讓雲卿猜忌?」
三老爺臉上露出滿意之色,「瑤兒聰慧機智,日後定能在後宮站穩腳跟的。」
雲瑤勾了勾唇,扯出一抹譏諷的笑。
只是在後宮站穩腳跟麼?不不不,她要入主中宮,將所有女人全都踩在腳下,看她們三拜九叩。
…
雲卿與雲錚用過早膳後,一塊去了地牢。
沉重的石門打開,光線照射進去,驅散了一室黑暗。
角落裏,一個蓬頭垢面的老婆子癱坐在地上。
聽到動靜,她眯着眼朝門口望來。
看到雲卿時,她的情緒還沒有什麼變化。
可當她瞧見雲錚的那一刻,整個人如遭雷擊。
「你,你不是下了京兆府大牢嗎?怎,怎麼會出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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