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天沒有回答。
轉身就走。
蘇見月聳了聳肩。
她又不傻。
蘇禹琛傻成那樣兒,她才不會把股份賣給蘇禹琛。
蘇雲天的人一走。
王媽才得以從樓上下來。
她抹了抹眼角的淚。
蘇見月迎過去,問道:「爺爺怎麼樣了?」
「老爺剛剛吃了藥,已經好多了,小姐您上去看看他吧。」
蘇見月點頭。
順着旋轉樓梯上樓。
蘇老爺子的臥室,在二樓最裏面一間。
蘇見月送他的那一幅千里江山圖,被透明的玻璃密封刊好,懸掛在二樓古玩區最醒目的位置。
博古架上,擺放着各種各樣的珍品古玩。
蘇見月走到老爺子的房間門口。
敲了敲門,隨即進去。
一段時間不見。
爺爺顯得老了不少。
他半靠在床上。
見到蘇見月來,失落的臉上抿出了幾分淺笑。
「月月,你來了啊?」
蘇見月走過去,坐在床沿,她握住蘇老爺子抬起的手。
鼻頭有些酸。
「是呢,我來看爺爺了!」
蘇老爺子借着戴眼鏡的功夫,悄悄地抹了一把眼角滲出的濕意。
「你可有段時間沒來看我這個老頭子了,晚上留在家裏吃飯,我讓王媽給你做你最愛吃的螃蟹。」
今年的蟹,成熟得晚。
九月團臍十月尖。
今年,愣是到了十月末,好螃蟹才將將上市。
「今天正好來了一箱子滿膏的母蟹,你要是不來,我還打算讓司機送到你那裏去,你既然來了,那就吃了再走。」
蘇見月點頭。
「還是爺爺最疼我。」
蘇老爺子望向蘇見月的表情中,帶着滿滿的憐愛。
這孩子,命苦啊!
爹不疼,媽不愛的。
他這個爺爺,嘴上說着愛她,實際上,也沒讓她享過半天福。
虧得她還總是念着他。
蘇老爺子心裏頭,愈發的愧疚。
「好孩子!」
人生在世。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楚。
蘇見月珍惜每一個對她好的人。
蘇老爺子的身體還是不舒服。
沒說兩句話。
他便混混沌沌地睡着了。
蘇見月替他蓋好了被子。
輕手輕腳地關門出去。
蘇見月剛剛下樓。
蘇禹琛才風塵僕僕地趕了過來。
「那個人渣呢?」
蘇禹琛四處張望。
都沒有看見蘇雲天的影子。
蘇見月有些無語。
「你來的時候,難道沒看見他離開的車子嗎?」
看見蘇見月。
蘇禹琛連忙上前。
「你怎麼樣了?他跟你說什麼了?你就把他的話當做放屁就行,可千萬別放在心上,影響了自己的心情,知道了嗎?」
蘇禹琛說着,將蘇見月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
蘇見月被他看得發毛。
接連後退了幾步。
「你幹嘛啊?你怕他打我?」
一說起這個,蘇禹琛更加氣憤。
「你知道嗎?當他知道,媽把股份都轉給你的時候,他真的打了媽媽一巴掌。」
蘇見月:「」
她是見過蘇雲天和文景蘭的相處模式的。
說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完全不為過。
別說動手,蘇雲天在文景蘭的面前,連說話的語氣重了一點兒,都得連忙低頭求原諒。
就這樣的男人,出軌不說,還家暴?
蘇見月有些不信。
「他?打文女士?」
蘇禹琛有些不滿蘇見月對文景蘭的稱呼。
卻只是皺了皺眉頭,並沒有在一個稱呼上多做糾結。
「我知道你相信,說實話,當媽跟我說,蘇雲天出軌的時候,我也不相信。」
可是,照片、視頻,所有的證據都擺在他的面前。
他不信也得信。
「所以,他當着我的面,打了媽,我當場就替媽打了回去。」
蘇見月:「」
難怪。
剛剛,她在蘇雲天的面前提起蘇禹琛的時候。
蘇雲天是那樣的反應。
「這件事兒,媽本來想讓我瞞着你的。」
蘇禹琛道:「但是我覺得,還是得讓你知道,我和媽,都知道錯了,以前,偏幫着外人,讓你受委屈,我真的,很抱歉。」
他格外鄭重地,朝蘇見月道歉。
「蘇見月,對不起!」
說完這句話,蘇禹琛的心裏,好像鬆快了不少。
隨即,他從西裝口袋裏面,拿出了一張燙金的名片。
雙手遞給了蘇見月。
「這是我剛剛成立的娛樂公司,你要是想跳槽,我這邊,隨時歡迎你來,當我的公司一姐!」
蘇見月接過名片。
好傢夥。
景月傳媒文化有限公司執行董事蘇禹琛。
「你不會,把星雲娛樂的骨幹,全部挖走了吧?」
蘇禹琛不置可否。
「妹妹,我和媽媽,永遠都等你回來。」
不發瘋的蘇禹琛,終於像是一個長了腦子的正常人。
蘇見月將名片塞回到蘇禹琛的懷裏。
「我暫時沒有跳槽的打算,咱們就這樣,沒事兒不聯繫,挺好的。」
她清淨,也自在。
蘇禹琛難掩失落。
他勉強勾起一個嘴角。
「那我先走了!」
他的人最近又挖到了一個大瓜。
蘇雲天,好像還有了一個私生子來着!
蘇禹琛得親自去解決這一攤子事兒。
蘇見月一直在老宅,留到晚上七點才回家。
天虞王宮。
夜色涌動。
破軍半膝跪地,輕聲稟報。
「陛下,事情安排好了,您可要現在出發?」
蕭玉祁一身黑衣,在黑夜中不甚顯眼。
他點頭。
「出發。」
黑影疾馳。
蕭玉祁神不知鬼不覺的,避開了所有人的耳目,離開皇宮。
直奔攝政王府。
一個病入膏肓的王爺。
從太后的宮中轉移到自己的府邸。
在這種微妙的關頭。
生死未卜。
整整一天。
攝政王府未曾收到過一張拜帖。
門庭冷落。
攝政王府幹脆閉門謝客。
而此時。
蕭玉祁正堂而皇之的,出現在蕭臨深的寢臥。
蕭臨深竟然難得清醒。
短短時日。
他枯瘦如柴。
那雙與蕭玉祁極為相似的眼睛,微微凹陷,與燭火交映,泛着昏黃的光。
「你何不一劍殺了我?」
蕭臨深輕咳一聲,嗓音粗糲如沙。
「你若是殺了我,那些世家,必成一盤散沙,於你變法,大有裨益,阿祁,婦人之仁,實乃兵家大忌。」
「你以為,我不想嗎?」
他從不是仁慈的人。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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