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門。
蘇見月就迎上了蕭玉祁那雙幽怨的眼神。
他像是一個巨大的人形掛件,闊袖長衣,就那麼一抱,便將蘇見月包裹得嚴嚴實實。
「你已經進去一炷香的時間了!」
好久。
他就像是一個受盡了委屈的小媳婦兒,彎腰,將自己的腦袋往蘇見月的頸窩裏蹭了蹭。
「月兒,你定然不是那這種始亂終棄的姑娘,是吧?」
「嗯?」
蘇見月還沒有明白,蕭玉祁為什麼會忽然說這個。
蕭玉祁就悶悶地說道:「我瞧着你們這邊,姑娘家若是不中意那個男子了,還能隨時分開,換下一個?」
蘇見月漂亮的眼睛骨碌碌地一轉。
「你在手機上看見的?」
她點頭,「是呢,這麼大的秘密,都被你發現了啊?」
蕭玉祁抱着她的手,又緊了緊。
「月兒,我害怕!」
沉悶的聲音委屈漸濃。
蕭玉祁的視線透過房門上透明的玻璃,落在了躺在病床上,怔怔發愣的謝晏城身上。
再次開口。
「那位警官看起來既帥氣,又優秀,還那麼的喜歡你,而我,打不過他,沒有他厲害,還是個古人,每日忙於國事,與你的生活,有太多的不一樣」
「我不許你這麼說。」
蘇見月雙手撐在了他的臂膀上,將他從她的身上推開。
「你在我的眼裏,就是最好最帥最棒的,我們就是天生一對,你以後,要是再說這種妄自菲薄的話,我就不理你了,聽見沒?」
「哦!」
他可憐巴巴地低下頭。
蘇見月就想不明白了,這麼高大的一個男人,還是個皇帝,怎麼嬌氣起來,比姑娘家還甚?
他們的體型懸殊過大。
蘇見月向前一步,仰起臉。
美眸中的視線,距離蕭玉祁低下的眼,還有一掌之寬。
他能夠清楚地看見,她眼底的認真。
「旁人再好,不是你,我都沒覺得好。」
蘇見月今天穿着一條深灰色的針織連衣裙,長度直達腳踝,白色毛茸茸的半身外套因為她的動作,墜下了一半的肩膀,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套毛茸茸的披肩。
長長的捲髮恰到好處地落在身後,長及腰窩,優越的五官,只露出半張側顏,都萬眾矚目,讓人一步開眼。
更別提與她相對而立的蕭玉祁。
高大帥氣,英武不凡。
鴉羽成線,織成的錦衣,暗暗泛着赤紅的光。
用金線繡成的龍紋,霸氣無比,尤其是龍眼之處,金色碧璽打磨成了金龍的眼珠,使得他身上的龍紋像是活過來了一般。
一看便價值連城。
由遠及近,惹得來來往往的人,紛紛駐足。
「哇,好美的一幅畫,他們是在拍戲吧?」
「是吧是吧?我也覺得是在拍戲,但是我看了一圈,都沒看到機位,好像拍一張照片做壁紙啊,這也太養眼了吧?」
「不能吧?哪部戲的劇組會這麼奢侈,用那麼貴的料子做戲服?」
「那身衣服是個什麼料子,我看不出來,但是那個男人頭上帶着的冠,是純金的吧?是吧是吧?」
「膚淺,你看他身上的那根金鑲玉的腰帶?那個做工,那個材質,一看就知道是古董,最少也得有一千多年的歷史。」
「嘶!一千多年的歷史?那不得值個十萬塊錢啊?」
「哈哈哈哈,十萬塊錢?連他腰帶上面的一個多寶玉扣都買不起吧?」
「不對啊,我看着這姑娘怎麼有點眼熟?好像哪個明星!」
「你別說,還真有點像!」
議論聲一陣接着一陣傳來。
蘇見月趕忙舉起包包,遮住臉。
蕭玉祁闊袖一揮,直接將她罩住,完美隱身。
「抱歉,我女朋友不是什麼明星,我們拒絕拍照。」
蕭玉祁說着,護着蘇見月離開了紛亂的走廊。
阮啾啾訂了新的酒店。
蘇見月打了車,帶着蕭玉祁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
一進房間。
蕭玉祁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
就着緊閉的房門,將蘇見月按在門上。
熾熱的氣息鋪天蓋地地落下。
房卡還沒來得及插進卡槽。
蘇見月就那麼迷迷糊糊的,從房門邊到餐邊櫃,再到客廳、沙發
最後。
蕭玉祁雙臂用力一托。
蘇見月被迫坐在了高高的西餐島台上。
呼吸紊亂。
臉頰緋紅。
蘇見月如同一隻缺水的魚兒,終於再次回到海洋。
蕭玉祁的雙臂將她鎖住,視線與她齊平,一雙黝黑的眼眸中,滿是霸道與佔有。
「你這是怎麼了?」
蘇見月喘着氣。
小鹿似的雙眸水盈盈的,帶着連她自己都未曾發覺的媚態。
牆上的時鐘指向了十一點半。
好傢夥。
一個吻,竟然吻了半個鐘?
難怪她覺得累慘了!
「安撫。」
蕭玉祁抵着蘇見月的額頭。
兩人鼻尖貼着鼻尖。
回過味來的蘇見月,忽然就笑了。
「好,安撫。」
這個小心眼兒的男人啊!
阮啾啾改簽的機票,在第二天上午十點。
蕭玉祁陪着蘇見月睡着,又安排了一些事情。
才吻了吻蘇見月的額頭,戀戀不捨地回到了天虞皇宮。
白日裏,被他丟下的朝事還未做出決斷。
燎原關那邊,敗北的戰報一封接着一封傳來。
朝野上下人心惶惶。
他們就血戰到底,還是休兵止戈,雙手為北胡大軍奉上糧食和冬衣,分成了兩個派系。
秦仲那邊,關於火藥,已經有了重大進展。
只要他們能夠大程度地,控制材料的配比,讓天虞這邊的軍隊,可以以人力操控住火藥,使其在能發揮出自己最大威力的同時,還能不誤傷自己人。
就算是完全成功。
然。
這件事。
除了秦仲那幾個信得過的人之外,並無其他人知曉。
眼下最令蕭玉祁頭疼的,其實並不是朝堂上的爭論。
而是那位身居後宮的多蘭朵公主。
與她相好的那位『侍衛』,並不是一般的侍衛。
段承之微服私訪江南貪腐案。
如今的羽林衛統領,蕭玉祁安排了成林接管。
為此,羽林衛副統領曹凱憤憤不平了許久。
那曹凱已二十有五,乃是九卿之一曹典客曹世光之子。
他遲遲不願娶妻,可謂是急壞了曹典客夫婦二人。
所有人都說他眼高於頂,滿建安城的姑娘,誰也看不上。
沒想到,他果真是眼高於頂。
竟然與父皇曾經的妃嬪,北胡送來和親的公主有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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