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拉米亞躺在床上,她不停回想着深藏於記憶中的恐怖臉龐,但卻始終沒有一絲頭緒,她總覺得這個生物很重要,但偏偏,她完全想不起來。
第二天,拉米亞一睜眼就感受到了腦袋裏的劇烈疼痛,那種疼痛幾乎不能用語言形容,就像是音符一樣,忽大忽小,忽高忽低,疼痛仿佛長了腳,在她腦子裏不停亂跑。
拉米亞煩躁地狠狠錘了一下腦袋,強撐着從病床上爬起來,她得去醫療翼看看。
……
龐弗雷夫人:「太鬧心了,我都這麼忙了,你還要給我添亂!」她不滿地收回聽診器,「快回去上課!不老實的姑娘。「
「為什麼,夫人,我的頭真的很疼。」拉米亞扶着額頭,眉頭死死皺着,她不明白,龐弗雷夫人為什麼要這麼說她。
「你的頭沒有任何問題,甚至比我的還要健康!」龐弗雷夫人端起旁邊的托盤,面色更加不善,她完全認為拉米亞和那些裝病不上課的學生一樣了。
「夫人,那能否麻煩您給我一瓶止痛藥劑。」拉米亞感覺自己額頭的血管在劇烈跳動,很奇怪,這從來沒有在她身上發生過。
「好吧,不過我要提醒你,沒病喝了可是會生病的。」龐弗雷夫人緩和了面色,從身後的柜子裏拿出了一瓶晶瑩的液體,遞給拉米亞。
隨後隔壁病房裏傳來一聲慘叫,龐弗雷夫人嘴裏不停喊着,急匆匆地趕了過去。
房間裏只剩下拉米亞一個人,她顫抖着手將藥劑一口灌入,隨着腥苦順滑的藥液入肚,拉米亞只得到了輕微的緩解,她靠着床,額頭上的血管還在不停跳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
「你怎麼還沒離開?難道真要我把這件事告訴你的院長嗎?」龐弗雷夫人端着盛滿空瓶子的托盤走了進來,她臉上都是對拉米亞的不贊同。
「你必須馬上離開,有個病人需要床位,你不要在這裏影響我的工作,否則我有必要告訴教授們。」
拉米亞嘆了口氣,她現在已經好了很多,「夫人,不管怎樣,還是謝謝你的藥劑,我會離開的。」
拉米亞不想爭什麼,龐弗雷夫人是整個霍格沃茨最忙碌的人,她幾乎沒有任何休息時間,脾氣不好也是應該的。
拉米亞緩慢地走出醫療翼,在路上碰到了看起來比她還要滄桑的赫敏,她的髮型又恢復了之前的蓬鬆捲髮,眼下都是烏青,但明明只過去了一天而已,她看着卻像老了好幾歲。
「拉米亞,我快困死了。」赫敏打了個哈欠,將頭靠在拉米亞的肩膀上。
拉米亞:「你昨晚沒睡覺嗎?」
「別提了,我現在快忙死了,你看,這是我的課表——」赫敏從書里抽出一張寫滿字的紙,上面密密麻麻寫着她的課表,拉米亞淺淺掃視了一眼,就被震驚到了,星期一9點鐘——算術占卜;9點鐘——變形術;午飯;1點鐘——魔咒;1點鐘——古代魔文……
果然這個赫敏還是她記憶里的那個,拉米亞抽了抽嘴角。
「下面是占卜課,拉米亞,我發誓,你一定會跟我一樣討厭這門課的,那個教授簡直是我見過最裝神弄鬼的。」赫敏喋喋不休地抱怨着,看來她很不喜歡之前上的那堂課。
大概十五分鐘後,拉米亞和赫敏才走到了高聳的北塔樓。儘管拉米亞已經在城堡里呆了兩年,可還有太多地方她從未涉足,北塔樓就是其中之一。
赫敏一路上都在不停控訴着占卜課教授,拉米亞從來沒有見過她這副情緒如此激烈的樣子,不免對於她口中的教授起了興趣。
然而,就算是赫敏來過一次,他們還是迷了兩次路,最終不得不求助於畫像。等到終於爬上最高處旋轉得厲害的樓梯,兩個人都眩暈又氣喘吁吁。
最後幾節台階後面,是一個小小的平台。天花板上有一道小小的活板門,上面刻着「西比爾·特里勞妮」的名字。仿佛知道人已經到齊了,那扇活板門突然在人們頭上彈開,滑下了一道銀色的梯子。
所有選修了這門課的三年級學生排着隊一個個爬上了那道窄梯子,進入了一間古怪的教室。
實際上,這根本不是教室,倒更像是閣樓和老式茶館的混合物。至少有二十張圓形的小桌子擠在這間教室里,每張桌子周圍都有印度印花布的扶手椅和鼓鼓囊囊的小坐墊。
壁爐里塞得滿滿的,火上燒着一個大銅壺,發出一種沉悶、發膩的香味。圓形牆壁周邊都是架子,架子上放滿了灰塵滿面的羽飾、蠟燭頭、破舊撲克牌、無數銀色的水晶球和一大堆茶具。
所有人坐定後,從層層疊疊的帷幕里傳來一個輕柔模糊的嗓音。
「瞧瞧,一條條鮮活的生命,能再次在真實的世界看到你們,真好。」
一個女人從幔帳後面走了出來,她有着一副巨大的眼鏡,身材消瘦,披着一條閃閃發光的大披肩,手腕和脖子上掛滿了奇怪的珠鏈。
特里勞妮:「孩子們,歡迎來上占卜課,這是我們的第二節課,相信大家對於我已經有了一些了解——」她扶了扶巨大的眼鏡,「——那麼誰能告訴我,上節課,我們都學習了什麼?」
特里勞妮教授平靜地在學生之間走來走去,視線不停掃視着每一個學生,就像是在挑選商品一樣。
「看見了嗎,她就是這樣,我們能學到什麼?說假話騙人嗎?」赫敏不屑地團了團頭髮,她看起來精神狀態很不好。
拉米亞也一樣,止疼藥劑的藥效似乎快要過去了,她現在的頭又開始隱隱作痛。
「很好,我的天目告訴我,大家都還有記憶,是的,我們上節課第一次學習了基本的占卜方法,解讀茶葉。哦,等一下,孩子們,混進來了個奇怪的東西——」
特里勞妮突然看向了拉米亞,「你,不屬於這個世界。」
她的眼神太過犀利,即便是隔着厚厚的鏡片,拉米亞仍能感覺到裏面蘊含的審視。
「你說什麼?別開玩笑了。」赫敏第一個站起來反對,她一直都認為特里勞妮在胡亂編造,現在當然很生氣。
「教授,不好意思,我今天不舒服,不能站起來回答問題。」拉米亞倒是不着急,她捂着額頭,緩緩說道。
「你,從遙遠的地方來的異種,你不屬於這個世界,也終將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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