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丑想了想:
「都江堰灌溉區,還有城池附近,大多數種田人,過得都很不錯,比我們在草廟村的日子,那就好太多了。四周山區,糧食收的少,但是能打獵捕魚,也能補貼生活。要說吃肉嘛,一個月兩三回,也差不多。」
其實葉坤也能看到,成都市場上,賣雞鴨魚肉、五穀雜糧的攤販,明顯多了起來,而且價格也降低了。
這就說明,物產豐富,生產力跟上來了。
謝寶蟾錦衣玉食,從來不知道民間疾苦,問道:「老百姓想吃一口肉,這麼難嗎?」
葉坤和秦丑對視一眼,面面相覷。
開什麼玩笑啊,老百姓想吃肉,是這麼簡單的嗎?
葉坤知道,穿越過來前,非洲每年還餓死幾百人呢。還有個國家,想讓老百姓喝上肉湯,三代人努力了七十年,也沒完成!
姜有容指着那些農夫的飯菜,笑道:
「寶蟾你不知道,這樣的粗米乾飯,只有農忙時候,家裏的成年男子才可以吃的,不吃沒力氣幹活;平常的話,老百姓都是糙米粥,加點野菜填肚子,粗鹽都捨不得放。」
謝寶蟾嘆口氣:「原來老百姓這麼累,這麼苦啊。」
帶喜冷不丁地來了一句:「所有,葉大人最痛恨那些貪官和為富不仁的鄉紳。殺一個貪官,抄家的財產,能讓一千個老百姓吃上肉。」
謝寶蟾一愣,訕笑道:「那是。」
葉坤岔開話題,對秦丑說道:「對了秦大人,我讓你發展的甘蔗產業,現在做的怎麼樣了?」
甘蔗這玩意,大鼎國早就有了。
但是種植面積太少!
葉坤要推廣甘蔗,用來熬糖,做成紅砂糖和蔗糖塊。
這玩意,是戰略物資。
騎兵行軍,每人帶一些蔗糖塊,飢餓的時候可以救命,可以迅速補充體力!
對於產婦孕婦和老年人,還有體弱的人來說,適當喝點紅砂糖,也是大有好處的。
從入駐益州開始,葉坤當年秋天,就要求甘蔗大量留種,來年大力推廣。
又經過去年一年的育種推廣,今年的種植面積,應該很可觀。
秦丑笑道:「葉大人放心,我已經將留種的甘蔗,發放去了各地郡縣,要求每個百戶村,至少種植二十畝。另外在南方水肥條件好的地方,我們做了四個試驗場,專門種植甘蔗,一共是三千畝。」
葉坤很滿意,笑道:「那就好,明天你去我那裏,我讓你嘗一嘗我們熬出來的蔗糖塊。」
天黑之前,眾人一起返回城中。
嬌奴的母親槐花,屁顛顛地跑來,找葉坤訴苦:
「葉大人啊,我家秦丑天天在外面跑,實在太累,你就讓他在附近,做個小官好了。那個綿竹……不是缺個太守嗎?」
秦醜聞言,急忙瞪眼:「婦道人家,胡說八道什麼?安排誰做官,輪到你來指手畫腳嗎?」
敢直接找葉坤要官做,膽子真大。
葉坤當然不能和一個婦女一般見識,擺手笑道:「沒事的秦大哥,我們都一個村子出來的,開個玩笑,怕什麼?」
「……」秦丑老臉一紅,覺得吃虧了。
怎麼還叫我秦大哥呢?
葉坤看着槐花,笑道:「嬌奴她媽,你不知道,你家秦大人現在的官,可不比綿竹太守小啊。你要是怕他辛苦,我讓他在成都休息幾個月,行了吧?」
槐花又撇撇嘴:「秦丑拿的那點俸祿,還不夠補貼家用的。要不是二午平時給我們一點錢,我們都餓死了!」
「我也知道秦大人最耿直,不貪污,所以清貧了一點。」
葉坤點點頭,對嬌奴笑道:「嬌奴,明天我陪你回家吃飯,順便給你父親,帶一些禮物。對了,馬昭馬大人說,秦大人為官清廉,做事認真,要嘉獎,估計會有上千兩的銀子。」
槐花這才開心起來,連聲道謝。
事實上,秦丑的確清廉奉公,絲毫不貪。
但是他的俸祿,也只夠家庭開支吧。
好在秦二午有錢,有大量的軍功賞賜。姬秦女留在成都,經常被槐花打秋風。
次日,葉坤帶着嬌奴,去秦丑府上做客。
給秦丑帶了一千兩白銀,還有許多禮物。
槐花樂得合不攏嘴,跑前跑後地忙碌中午的酒菜。
喝了幾杯酒,葉坤對秦丑夫人說道:「嬌奴她媽,以後沒錢花了,就跟嬌奴說,別到處哭窮,不好聽啊。」
槐花臉上一紅:「這回有錢花了。」
其實秦家人口不多,但是槐花把娘家人全部接到成都了,男女老少幾十口,花費也就大了點。
秦丑很擔心他兄弟二午,便詢問葉坤:
「葉大人,我兄弟二午,一直駐守在上庸三郡,那地方距離襄陽太近了,和夏侯昌大軍對峙,很危險啊。我倒是不怕二午死在戰場上,只是怕他……誤了你的大事。」
葉坤皺眉道:「二午是我手下大將,我就指望他鎮守一方的。你別擔心,以二午的能力,可以抵擋夏侯昌。」
秦丑想了想,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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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在上庸三郡搞農業的時候,聽人談論起二午,說他『暴而無恩』,脾氣太壞。喝醉了酒,就無緣無故鞭打士卒。」
「啊,還有這樣的事?」
葉坤大吃一驚:「二午這麼做,就是在找死啊。不行,我明天就去上庸,親自勸解他,或者把他替換回來,讓他休息一段時間!」
三國演義裏面的張飛,就是這樣作死,把自己給作沒的!
秦丑終於笑了:「葉大人,那我明天陪你一起吧。」
「不,明天我帶着嬌奴去。」葉坤嘻嘻一笑。
秦丑也訕訕一笑,舉杯敬酒。
次日下午,葉坤準備妥當,帶着嬌奴一起前往上庸,一路巡查。
馬伯滔帶着三百親兵,隨駕前往。
還有公孫二娘,也陪着葉坤。
去上庸,道路也不好走,還得經過漢中。
嬌奴是第一次跟着葉坤出來遊玩,很開心,一路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葉坤也不急着趕路,走走停停,查看建設情況。
十五天之後,葉坤才來到上庸。
秦二午領兵,前來迎接。
葉坤進了駐地,在大帳里坐定,板着臉說道:「二午,我早有軍令,軍中大小將領,平常兵卒,無事不得飲酒。而你違抗我的軍令,時常喝得大醉,還鞭笞士卒,是怎麼回事?」
秦二午一呆,狡辯道:「沒有啊,是誰說的?」
葉坤瞪眼:「是你大哥說的!」
秦二午眼珠子一轉:「我大哥又不在軍中,他怎麼知道?」
「你大哥不在軍中,都知道你喝酒打人,可見你經常幹這樣的事,已經人盡皆知!」
葉坤嘆口氣:「我知道,你常年領兵在外,有些累了。這樣吧,我讓馬伯滔接替你的軍務,你跟我回成都,好好陪陪你老婆。等以後打仗了,再讓你領兵。」
秦二午很意外:「大哥,就因為我喝點酒,你撤了我的軍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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