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瑤光定定看着眼前死不瞑目的人,心裏想的全都是那什麼黃麗瑾、崔氏、周氏之流。
明明自己都不認識她們,甚至彼此面都沒有見過面,這些人為何又非要置自己於死地?
難道就是因為沈越?
沈越啊沈越!可他們之間不是早已說清楚了嗎?為何還李瑤光陷入沉思。
季墨冷眼看着,不忍也不願小妮子為某人分神,正好手下來報掃尾打點妥當,此地不是久留之地,季墨便輕拉李瑤光低聲喚她。
「瑤光,這邊血腥味大,指不定一會兒對方還會派人來查,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該走了。」
的確是該走了,李瑤光旋即收回思緒,不做耽擱,跟着季墨一行潛藏身行,避開大路,繞山撤離此處。
而此時的京都城中,西市坊中一處供女眷們消遣休息的雅居中,黃麗瑾與崔氏周氏今日齊聚在此,面上悠哉愜意的品茗閒話,心裏卻一直着急等待着事情的結果。
眼看着時辰一點點過去,案上香快燃盡,三人不由暗暗着急,心道怎麼山上還未傳來消息。
左等右等之下,過了事先約定好的時辰,三人再按耐不住,相繼喚來自己的親信吩咐,「快,速去山上查看下情況。」
三人的親信不敢耽擱,各自帶着身手利落的僕從領命,紛紛快馬加鞭的出城朝着西霞山而去。
他們所用時極短,抵達事發地的時候,也不過是李瑤光與季墨他們離開後的個把時辰而已。
一行匆匆來,雖覺不好,卻萬萬沒想到,看到的竟是這麼觸目驚心的血腥一幕。
抵達出事地點,滿眼所見一地的屍首,野物聚集啃食,好不容易驅狼逐虎入內巡查發現,一地黑衣,不是割喉就是剜心,血腥之大,下手之兇殘,行動之快速,讓三方人馬齊齊打了個激靈,不由心中湧起驚愕恐懼,倒是越發認定了主子們所言,此女乃是妖女,本事不小,為人狠辣,如此這般方能驅鬼,短時間內殘忍滅殺他們這麼多人手。
得此結果三方人手不敢耽擱,俱都一臉後怕的打馬往回,膽戰心驚的把這個噩耗告知自家主子後,黃麗瑾、崔氏、周氏三人俱都震驚了。
崔氏與周氏是怕,而黃麗瑾卻是氣,扯爛了手中絹帕。
派出這麼多人手都沒辦法把那個賤人一舉拿下,可見那個賤人是真厲害,一次兩次都不成,這麼難殺,着實可惡可恨!
見崔氏、周氏二人俱有後悔退卻之色,黃麗瑾心有不甘發狠道:「二位夫人,開弓沒有回頭箭,事情既已做下,若不徹底斬草除根,回頭遭殃的就是我們!為今之計,只有趁着君上還未歸京之前,咱們再度出手合力滅了那個妖女才是上策。」
是呀,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事情已經做下,仇怨已結,為今之計,只有不惜一切豁出去把人滅了方能安心。
三人雖有齟齬,卻礙於同在一條船上,不得已只得暫時再度達成統一。
只可惜,她們想法是好卻事與願違。
三人也沒有料到,沈越會回來的那麼快,快到她們再一次的出手都沒計劃好,得知李瑤光歸京消息的沈越,便撇下大軍,只帶千騎親信護衛一路快馬加鞭回京。
而且讓三人更沒料到的是,沈越一回來誰都沒見,甚至連沈府那個家都沒回,便徑直找到七濟堂,見到李瑤光訴說起了滿腹衷腸。
沈越來的時候,季墨為護李瑤光,正帶着人手秘密去摸查黃麗瑾、崔氏、周氏等人的信息,以做萬全準備去了,人並不得空,也不在七濟堂里。
李瑤光就是在這種措不及防的狀態下,被沈越找上門來的。
終於見到日思夜想的人,沈越激動難言,千言萬語在見到李瑤光的那一刻,全都化為了一句。
「瑤光,見到你真好,我如約回來了,你想我了嗎?」
等等!「沈將軍,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她想他了嗎?他們之間不是早就說清楚了嗎?
李瑤光被沈越突如其來的話炸的僵住,一時間不明所以。
而沈越見李瑤光態度不對,奔來的步伐一頓,朝着李瑤光激動伸來欲抱的雙手進那麼僵在了半空中。
沈越不可置信的看着李瑤光,語帶急切,不知為何,心裏有些慌,「什麼什麼意思?瑤光,我不明白你這是什麼意思?是我啊,沈越,我回來了!瑤光,你跟我見外了嗎?」
見沈越如此,;李瑤光心裏忍不住犯嘀咕,心道這人是裝傻呢?還是真的不知?
不過不管他知道不知道,有些事情還是要說清楚的。
「好,沈越,我雖不知你眼下這般到底何意?不過我把你當朋友,所以當日我便讓影一轉達了我的意願,你許是忘了,眼下當着你的面,我便再鄭重的跟你重申一遍。
沈越,我與你是朋友,如兄弟,可同手足,卻唯獨不可能是卿卿!當日你我攜手共戰一場,過命交情,若有一日你需我出手相幫,我李瑤光義不容辭,生死不負!可若論私情,抱歉,沈越,沈將軍,我還小,而你使君有婦,你我無緣,我也暫不考慮這些。」
「不,不可能!你騙我的!瑤光,你騙我的對不對?當日你明明不是這麼說的,眼下這般,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還是有什麼人威脅你了?今日你才會對我說出這般話?」
不由得,沈越想到了此間主人季墨,一瞬間,沈越眸光蒙上戾氣,心中湧起惱恨:「瑤光你別怕,我回來了,有我在,誰都不能欺負你。」
這人怎麼就聽不懂人話呢!
「沈越!我沒有難言之隱,也未受人脅迫,不管今日當着你的面,還是當初對着影一,我說之言始終如一,沒有一點改變。沈越,我把你當朋友,知道嗎?只是朋友!」
「不,不可能的!我不信!你騙我!明明,明明你應了的,明明你應了我的!!!」
他家破人亡,他無親無依,孑然一身,了無牽掛,孤零零的獨活在這個世上猶如遊魂。
一路走來,支持他的是滿腔的仇恨,是血海的深仇,而鋪滿靳棘的漆黑復仇路上,唯有這盞名為李瑤光的暖燈為他照亮前方。
她是他的軟肋,是身處黑暗裏苦苦掙扎的自己唯一的救贖,是他的命啊!她怎麼可以這麼殘忍?怎麼可以不要他?她怎麼可以不要他呢?
沈越心痛的無以復加,紅了眼,亂了心,手不由按上心口,攪着衣襟,心如鼓譟,咚咚炸雷痛如絞,撕扯的他支離破碎。
沈越腳下踉蹌着,望着李瑤光深情眼眸中,絕望又帶着期希冀。
「瑤光,乖,別玩了,你騙我的對不對?你是騙我的對不對?不要跟我開玩笑了好不好?瑤光,求求你」
這個模樣,看的李瑤光也不好受,畢竟是共患難過的戰友,她沒想這樣傷害人家的,可有的話卻必須說清楚,朋友就是朋友,沒有情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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