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吃完後的包裝袋收拾好,白姜又去洗了個澡,洗完澡出來她發現手機亮着。
有短訊。
點開一看,原來是遊輪服務號碼發過來的,總共發了三條,內容不變,說今晚會有煙火,時間在晚上九點,地點是頂層甲板,提醒旅客們記得前往觀看。
看來這就是關鍵情節點了。
要去看嗎?
感情上,她不想去。
理智上,她卻懷疑這一趟非去不可。
她懷疑有看不見的眼睛正在推動副本進程,那麼這條看煙花的邀約就是他們做出的第一條指令。
遵從還是無視?
白姜認為還是得去。
既然要去,那就早點去。白姜換好衣服直接就過去了,現在是晚上七點二十分,她花了十分鐘緩慢前往頂層甲板,沿途與數不清的旅客擦肩而過。
她又看見了給她危險感覺的人,這一次是個看着十幾歲的少女,穿着超短裙露臍裝,扎着高高的雙馬尾,馬尾燙過,隨着她的走動而有節奏的彈動,看起來實在是青春靚麗。
少女背着糖果包包,走路輕盈,嘴角的笑容同樣甜蜜可愛。但少女天真無辜的眼神偽裝騙不了白姜,她一眼就看出對方偽裝下的真實情緒。
那是壓抑的激動、昂揚以及暴虐殘忍。
這是一個危險的少女。
白姜在對方看過來之前,側身微微彎腰伸手去摸室內噴泉,清涼的水映照着粉色的照燈,十分夢幻美麗。
她玩了一會兒水,拍拍手繼續走。
房間裏,高昆峰對着鏡子打扮,心情已經平復下來。他沒能找到人解答自己的疑惑,但於此處重生的喜悅已然抑制不住。
其實也不用究根問底,他就是運氣好!死了還能復活!
在原來的世界做高昆峰,與在這個世界做高昆峰也沒什麼差別,反正是多出來的一條命,這裏可是超級大遊輪,換做還活着的時候他可沒錢來這裏享受,現在不用想996,不用想房貸車貸,先享受完再說!
什麼生存期限十五天?想不通也就不想了。
高昆峰將自己打扮得帥氣逼人,滿意地出門看煙花了。
另一個房間中,友英慧將門關上,放下剛採購回來的這批食物和水後癱倒在床上。
房間裏已經堆滿了分批從超市採購來的物資,足夠她在這個房間裏生活半個月了。
通往頂層甲板的電梯打開,說笑着的旅客們走進去,議論起今晚的煙花秀。
站在最裏面的一個旅客垂着眸,並不跟他人交談。邵采藍摸上腰間的挎包。輕輕一按,挎包壓上了腰間,她感受到了腰間的堅硬,冰冷的刀刃已經被她的體溫染得溫熱,不復剛藏進去時冰涼。
今晚大概會有一場硬仗,她準備了三把水果刀兩把刀叉,應該夠用吧?
玩家們做出了不同的選擇。
白姜早早來到頂層甲板上,她進了露天吧枱,點了一杯氣泡水放着,靠坐着看似清閒愜意地看着風景。
別說,夜景還挺好看的,她抓住機會欣賞了一番海上夜景,直到人越來越多,周遭越發嘈亂了,她才離開吧枱重新找一個地方歇腳。
她也不是胡亂找位置的,每個位置都有一定的退守空間,以防發生意外事故時自己被人群困住無法逃脫。
九點終於準時到來,有主持人站在了露天舞台上,先說了一番開場白,然後宣佈:「煙花秀即將開始,讓我們一起倒數——10!」
乘客們興奮地跟着倒數:「10!!」
樓下客艙,沒有出門觀賞煙花的乘客們的房間陸續被敲響。
在一聲聲倒數中,「客房服務」四個字必須揚聲才能讓房間裏的人聽見。
「沒喊客房服務啊。」
敲門聲不停。
「你去開門吧。」
門打開了,女乘客說:「都說了沒叫客房服務——」
黑色的槍口映入她的眼帘,她的瞳孔而受驚而緊縮。
「9!」
「9!!」
友英慧放下手機,又回了一聲:「沒叫客房服務!你走吧!」
從現在開始她絕對不會開門,苟滿十五天。
可門外的人還在繼續敲門,友英慧先是覺得煩,然後一個激靈後知後覺開始害怕了。
不、不會吧?
難道是副本開始了,外面的是披了人皮的怪物,用人的聲音誘惑她開門,等她開門就會用口器刺破她的天靈蓋吸食她的腦髓腦漿——
腦補出來的畫面讓友英慧打了個寒顫,她更不敢開門了,手忙腳亂地扒拉床上的物品,將從外面順來的水果刀抓在手裏。
牙齒微微打顫,手也在發抖。
「8!」
「8!!」
咖啡廳、音樂廳、露天卡座等處的門都被打開,服務員剛抬頭想要打招呼,就被出現在門口的東西嚇得砸落手上的杯子。
「7!」
「7!!」
醫務室里的門從內往外鎖上,裏面的一對男女站在窗邊往外看。
女人說:「煙花好看的吧?」
「肯定好看。」
「那就好,至少有煙花看不寂寞。」
「6!」
「6!!」
水房裏,手電筒晃過去:「誰在那裏?」
淨水過濾器工作發出嗡嗡聲,船員奇怪地往前走了幾步,心中嘀咕是老鼠嗎?這裏有沒有吃的,要是有老鼠也不該往這邊來。
忽然他聽見空中有風,抬頭一看,空中有綠色的光點在漂浮。
他走到燈開關處,將所有大燈打開。
啪啪啪——
水房瞬間亮如白晝,船員也看清了空中的東西,那似乎是一具無人機?
無人機朝他飛掠而來,工作人員伸手去抓,手剛伸起來,水箱後面探出半邊身體,以及一根槍管。
「5!」
「5!!」
船長室,送晚飯進來船員端着空盤子出去,她走過長長的迴廊,繞進了員工食堂。她將空盤子放進桶里,笑着跟其他人打招呼:「我做了一點奶茶,用的是很好的茶葉,味道特別好,你們要喝嗎?」
「4!」
「4!!」
監控室的門緊鎖着,幾個船員倒下地上人事不省,鮮血從他們身上淌出來,很快在身下形成一攤攤血窪。
兩個同樣穿着船員服飾的男人在總控台上操作着,眼前的一片片分割屏幕屏幕陸續黑下去,最後一片全黑。
船上的監控全部關閉了。
「哥,我們真的不留——」
「閉嘴,這是他們的要求,客戶、至上。」
年長些的男人從腰間拿出槍,有些生疏地上膛,側頭說:「走吧,讓他們看得高興點,多撒點錢,我們這條命就不算白費了。」
「3!」
「3!!」
某處裝飾豪奢的偌大房間裏,四面牆壁上都鋪滿了屏幕,各種方位不同角度的鏡頭採集來的畫面在上面滾動着,一面牆壁上中間有一塊屏幕被放大,正好是頂層甲板上的場景。
「人還不少。」一人晃着酒杯悠閒地說。
「二分之一的樣子,那還行,後面的節目還有點看頭。」
「2!」
「2!!」
頂層甲板上,白姜也跟着一起倒數,跟其他乘客沒什麼兩樣。
「1!」
「1!!」
「轟!砰!」
數不盡的絢麗華光在天際綻放,綻放之聲不絕於耳。
與此同時,頂層甲板之下的所有樓層的所有位置,都迎來了一波血腥清洗。
機關槍掃射之下,咖啡店等在十幾秒間化為廢墟,奔跑尖叫的人們的呼救聲被煙花聲掩蓋,某一刻他們發出一聲短促的叫聲,隨後再無聲息。
普通艙里,房間的通風管道里,友英慧驚駭欲絕地聽見一聲槍響,砰一聲,門鎖被打穿了。
她的猜測竟然真的成真了,來的不是怪物,是殺手!
她忍不住發抖,咬着牙往前爬。
門被撞開,飛行攝影機先入內,三百六十度一掃,將房間內的畫面全部拍攝進去。
竟然沒人?
殺手看向房間的天花板,咧嘴笑了:「算你命好。」轉身走了。
另一個房間裏,房門同樣被槍破鎖,飛行攝影機進來拍攝,殺手慢一步,在他踏進來之後,緊貼着牆壁站着的閎竹迅速伸手將人拽過來,手起刀落,來人脖頸血線飆飛,槍落地。
而這時候飛行攝影機才剛剛鏡頭迴轉照過來。
「鐺!」閎竹將一腳將槍踢上來,反手握住,扣扳機——
「砰!」
一股濃煙冒出,飛行攝影機落地,碎成好幾塊。
實時轉播室里,一小塊屏幕驟然黑下。
「哎呀,第一個潛力選手出現了,叫什麼名字?」
「這個房間住的是閎竹。」
「行,我壓他活到最後一關,五百萬!」
頂層甲板上,乘客們仰着頭看煙花,眼底映出絢爛的色彩。
有人在煙花雨下擁吻,有人在煙花的見證下求婚,也有人捧出蛋糕,笑逐顏開地大聲唱生日快樂歌
多麼快樂,多麼開心。
白姜的心卻緊繃起來,她忍不住傾聽煙火與npc說話聲以外的動靜,如果她的直覺沒錯的話,在煙花升空炸開的那一刻,也有其他聲響在同時發生。
夜間的海風拂面,帶來了其他氣味。
那是白姜最為熟悉的血腥味。
此時她就站在船沿,可惜往下看什麼都看不見——咦不對,船怎麼好像停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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