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臥室出來的是陳嫂子,她還是那副微微垂頭沉默寡言的模樣,但她的眼睛死死盯着鍾敬煬和焦林德,怨毒的視線讓人觸之渾身冰冷。
「兄弟,看來鬼是這個嫂子啊。」焦林德站到鍾敬煬身邊來,做出共進退的模樣。好歹現在有兩個玩家,兩人合作生存幾l率更高一些。再者他瞥一眼鍾敬煬手裏的東西,好傢夥,兩個道具啊,這安全感簡直了!自己沾光了哇!
鍾敬煬沒說話,看着陳嫂子朝他們走過來。
她穿着拖鞋拖拖踏踏地走,卻一眨眼閃到了鍾敬煬他們面前。她有些忌憚鍾敬煬手中的東西,那帶給她危險的氣息,於是柿子挑軟的捏,她襲擊的是焦林德。
焦林德暗罵一聲,靈活地閃躲。他的道具用完了,沉浸副本這東西又不能躲開,即使沒有道具也得硬着頭皮進來。好不容易昨天才恢復記憶,跑了一天才查到陳家,雖然是王叔說了一句看見3棟的女主人踩着半隻拖鞋穿着睡衣就出門,但焦林德還是記在了心裏,順藤摸瓜查到陳方方出事故被救護車抬走了。
就算現在被陳嫂子追,焦林德還是覺得自己的運氣不錯。
「兄弟!搭把手啊!」焦林德大喊。
鍾敬煬讓他「先撐着點!」,快步回到臥室。
焦林德簡直要哭出來,一個翻身避開陳嫂子,抄起桌子上的東西往她身上丟!
臥室里,陳哥還是那副僵硬住的凝固模樣,鍾敬煬還得確認兩件事。他什麼話都沒說,先將手上的道具用到陳哥身上。
毫無反應。
再將道具用到床上的方方屍體上,也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在幹什麼?」陳哥聲音嘶啞。
「陳哥,節哀順變,事情變成這樣是我們都不想看到的,不過現在嫂子正在襲擊我們,你能不能幫着勸一勸,方方這樣了,別讓嫂子再出事,讓孩子走得不安心。」
陳哥的身體終於緩慢移動了,幾l分鐘時間,他像老了十歲,明明徹夜加班他都還能容光煥發,即使眼下有兩團青黑夜雙眼發亮精神飽滿——這是一個以事業為生的男人,天生適合職場。
可是現在他整個人都坍塌了,走路的樣子像行屍走肉。
鍾敬煬跟着出去,兩分鐘不到,在陳嫂子的襲擊下焦林德已經支撐不住,正被陳嫂子掐着脖子壓在地上。
「老婆,你放開他吧。」陳哥看見這幅情況眼神一震,忙上前去分開兩人。
陳嫂子抬頭,滿眼猩紅,怨毒的情緒如毒水般溢出來。陳哥臉上露出悲哀,哽咽着抱住她:「鬆開吧,咱都是正經人可不能害人,別讓孩子以後出門不能見人,給孩子丟臉啊」
這句話很有效果,陳嫂子手上的勁兒l鬆了一些,鍾敬煬趁機將焦林德拖出來,拽着他往大門走。
這一次門開了。鍾敬煬回頭看了一眼,客廳里已經沒有人了,夫妻倆大概是回了房間。
門關上,隔絕了從臥房裏傳出來的腐爛臭味。
焦林德忙問:「我能確定陳嫂子是鬼,你那邊呢?陳哥是人還是鬼?還有那個小孩!」()
鍾敬煬沒有救他,他差點被陳嫂子弄死,但他一點都不記恨鍾敬煬,反而覺得對方做得對。富貴險中求,如果當時鐘敬煬用道具幫助他脫身,兩人一起逃離,之後就很難找到機會再試探陳方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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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冒險為鍾敬煬提供機會,只盼着鍾敬煬找到線索後分給他一點。
「我的道具對陳哥和方方沒有效果。」鍾敬煬先說結果,再說自己的猜測,「他們兩個應該不是鬼。」
陳方方死了,但沒有化為鬼,陳哥應該是個活人。
那麼這幾l天夜裏製造拍皮球噪音的是陳嫂子?陳嫂子怎麼死的?
焦林德鬆了一口氣:「那我去物業打聽一下陳嫂子的名字叫什麼,總算弄清楚一個名額了,我的隊友都在其他棟,你應該也是的吧?你那邊還剩下幾l個人?我的隊友都還在,不過加上我只有三個人恢復記憶,還有兩個還被困在虛假記憶里呢。」
「我知道她叫什麼名字,我正好是陳哥的同事。」鍾敬煬早就將陳哥一家三口的名字打聽得清清楚楚。他將名字記給焦林德,怕他不相信,兩人還加了社交軟件聯繫方式,他把從公司派來的表格發過去,這張表是陳哥的,上面寫了家屬的姓名以及聯繫方式,裏面儼然寫着「柳枝」一字,關係欄是「妻子」。
「好兄弟,做事真敞亮。」焦林德再三感謝。
鍾敬煬這邊終於有了進展,他卻一點也不覺得輕鬆。
從隊友那邊得來的消息,他估計自己這棟樓也許還會有別的「鬼」。這幾l天他倒是沒有遇到危險,不過柳枝可能會殘害了其他住戶,那麼被她害死的3棟住戶里,有住戶也變成鬼了麼?還是跟陳方方一樣,普通意義上的「死亡」了。
這調查起來沒個頭,他一點都不敢放鬆。
將這次探查到的結果發到群里,他看見白姜發信息說需要有人打掩護,谷馨在下面回覆:「我過去吧,成了給你打電話。」
於是繼續往下看,童洛剛發了幾l條求助的信息。
他沒有多猶豫,抬腳就往童洛所在的2棟走去。
童洛的臥室門終於被水泥衝破了,水泥淌出來,蔓延到走廊和其他房間,他用東西將通往客廳的走廊封住,將水泥壓制在裏面,現在只剩下客廳是完好的。目前他還是一頭霧水,幾l乎稱得上毫無進展,不得已再次在群里求助。
白姜正好從310出來,爬樓上4樓。回進財小區後,她繼續篩查名單的其他兩人。她假裝有同事要租借310,再次跟業主聯繫上,拿到了鑰匙。
在王昭猝死在公司後,這套房陸續又租出去了好幾l次,現在正好上個租客退租,她進來後發現裏面收拾得很乾淨,完全找不到一絲一毫王昭曾經留下來的痕跡了。
剛喝口水,谷馨打來電話說她到了,讓她兩分鐘後開始。
「好,我會儘快的。」白姜出門又去了409,劉鵬的妻子帶着
()孩子去娘家住了,她就故技重施打算撬開409的鎖進去看看。
谷馨在物業監控室那裏幫她遮掩,白姜順利遮蔽四樓走廊盡頭的攝像頭,撬鎖進了409。
409的鞋櫃裏一雙高跟鞋都沒有,全都是平底鞋。以她最開始對本棟樓住戶的穿鞋習慣調查結果來看,劉鵬的妻子並不在穿高跟鞋名單里,所以她根本沒給她寄過高跟鞋。
三人名單的調查可以就此結束了,她將「陳許」的名字發到群里,再看鐘敬煬不久前發的「柳枝」,名單上有兩個名字了,正好一棟樓一個。
她想起了古秀華,想起了走路姿勢怪異的男住戶劉進調查似乎沒有盡頭,她看向外面有些渾濁的天色,忽然打了一個寒顫。
這種懼意來得突然,更像是一種對危險的預知。白姜揉了揉胸口緩過那股勁,心下發沉。她去找谷馨,谷馨臉色也不太好:「我剛才哆嗦了一下,好像第六感起作用了,今晚可能會有大麻煩。」
第六感是一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時靈時不靈,但白姜想,她和谷馨姐都有這種感覺的話,今夜大概真的很危險。
「我也有這種感覺不過水來土掩,至少現在我們已經找出兩個鬼了。你今天有收穫嗎?」白姜關心地問。
谷馨點頭:「有一點,你不是發了個文件在群里嗎?我也列了一張5棟的住戶變動名單,近幾l年死亡的人有四個人,兩個是老人家,聽說是壽終正寢死的,我走訪了一下那兩個老人家的鄰居,暫時沒有問題。倒是其他兩個都有點問題,其中一個我覺得最可疑,那人是個傻子,死的時候才十幾l歲,我打聽來說那個人生前總是亂跑亂闖,經常亂敲其他住戶家的門,監護人被找上門告狀無數次,後來監護人把人關在家裏,不知道怎麼的就失足摔下樓摔死了。」
她的行動效率很高,一早上的功夫已經打聽得七七八八。
就是那傻子的家人白天都在外面不在家,她沒辦法試探。
「我也想撬門進去看看,你幫我望風?」谷馨問。
白姜當然點頭了,轉頭就去了物業值班室。
物業的人這幾l天都被住戶找煩了,這個找來那個找,這個走了那個來,沒完沒了了的。
看見白姜又過來,工作人員苦着臉:「白小姐,又有什麼事啊?」可別再說鬧鬼的話,他說給經理聽,都被罵了一頓呢。白姜找了個藉口跟他聊了起來,硬是消磨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才走。
暫時沒事做,她又去了晏思雁那裏搭把手。
忙碌了一天,夜色又降臨了,白姜返回自己的「家」,簡單地吃過晚飯又洗了個澡,然後開始睡覺。睡到晚上十一點鬧鐘喊醒她,她草草洗了個臉,打開全屋的燈再次等待了起來。
今夜,這棟樓還會有高跟鞋的腳步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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