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你個狗娘養的,沒看到我在這裏站着啊!」
老莫氏一手掐腰,一手拿棍子咚咚的敲着地面。
「你是瞎了眼還是耳朵聾了,我和你爹你不孝敬,你天天窮大方的孝敬那些個糟老頭子,你當我和你爹死了是吧?」
莫家就在村子中央,出門就是一顆有幾十年的大沙棗樹,一到晚上吃完飯,村裏的男人女人都聚到這裏說東家長李家短。
她不用出門就能聽見他們說什麼。
聽見姜棠給老王氏那個老不死的送了好幾次飯,老莫氏就氣的吃不下飯睡不着覺,聽說姜棠昨天做肉,肉片切得比指甲蓋還要大。
她從上午等到下午,從下午等到天黑,都沒有等到姜棠來給她送一點肉。
想到姜棠給毫不相干的陌生人送肉,都不惦記她,老王氏氣的一晚上沒睡着。
早晨沒吃飯,她想着昨天吃了肉,今天姜棠肯定不會做肉,誰知道姜棠這個敗家的玩意,竟然又做了肉。
雖然是魚肉,魚肉刺多,可魚肉也是肉,聽說姜棠做的魚肉一點腥味都沒有。
光是想着老莫氏的口水足有三尺長。
她看見姜棠帶着莫驚年提着水桶在村子裏到處跑,隔壁老趙家的孫子喊着魚湯真好吃,還要吃。
她眼睛瞪穿了都沒等到姜棠。
老莫氏坐不住了,跑到門口堵姜棠,正好就碰見要回去的姜棠。
姜棠拉着莫驚年躲開老太太的棍子。
「老太太,你有三個兒子三個兒媳婦,你吃不上找你兒子兒媳婦,關我屁事,前兩天我才把我男人的墳從你家墳堆里遷走!」
姜棠根本就不把老莫氏放在眼裏。
「放你娘的狗屁,你男人不是我莫家的人,憑啥放在我莫家祖墳里!」
「對啊,我男人都不是你莫家的人,你憑啥讓我給你送吃的!」
老莫氏鼻子都氣歪了。
「姜棠,你個狗雜碎,你男人都死了你怎麼不跟着去死,莫老四雖然不是我生的,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要不是我可憐你,讓他把帶回來,指不定在哪個窯子裏!」
「對啊,你養大的是莫老四又不是我,那你找他去,你找我幹什麼!」
「你你你你」
「你你你你」
姜棠不耐煩的說:「我說老太太你趁早死了拿捏我的心,我嫁給莫老四兩年多你們一家子沒有拿捏得了我,現在分家了就更別想拿捏我!」
「昨天你們搞了那麼陣仗,不就是想讓村里唾棄我,然後把我趕出去,我還不是搞定了,我告訴你別惹我,惹急我了,我就讓閻王爺來抓你!」
「不信你們就試試!」
姜棠放下狠話,就提着水桶跑了。
村里迴蕩着老莫氏的罵聲。
莫驚年一路追着姜棠,快要到家門口倆人慢下來。
「後娘你不要生君姐的氣,君姐還是小孩子,她有時候分得很清楚,有時候誰對她好她就對誰好!」莫驚年拽了拽姜棠的衣角。
姜棠瞥了一眼,挑眉看他:「那你呢?上次周寶娟欺負我,你們都幫我說話,昨天好幾個村子的人都在,你為什麼不幫我說話!」
「我笨!」莫驚年不好意思的摸着腦袋:「我怕我說錯話,後娘名聲本來就不好,萬一被我弄得更不好就不好了!」
姜棠氣笑了:「我信你個鬼,行了趕緊回去吃飯,看着你妹妹不要在村里亂跑!」
姜棠總覺得她昨天當着好幾個村人的面,戳穿了莫家人的計謀,莫家人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
村里人第一次魚片酸菜魚,薄薄的魚片煮的很嫩,吃起來雖然有刺但是一點腥味也沒有。
玉米面的窩窩頭泡上酸酸辣辣的魚湯,吃的人滿頭冒汗,可吃了一碗還想再來一碗。
顧春花妯娌三人的手藝很好,酸菜魚做酸辣入味,平日裏只吃一碗飯的姜棠也吃了兩碗。
滿滿兩大鍋的酸菜魚,吃的底朝天。
白嫩的鯽魚豆腐湯剩了不少,姜棠就讓家裏有孩子有老人的每人分一些帶回去了。
鍋還沒洗完,男人們又來幹活了。
男人們分成兩部分,一部分砌牆一部分把昨日拆房子拆下來的青磚上的泥土刮乾淨。
太熱了,男人們就把馬甲脫掉,光着膀子幹活。
叮叮噹噹和男人說話的聲音,吵鬧的讓村里都熱鬧起來。
姜棠就喜歡這樣的熱鬧,獨屬於鄉下人的熱鬧。
一直干到太陽下山,大傢伙才各回各家。
周生安接過薑湯遞過來的一瓢水,仰頭一口而光。
衣服都弄濕了。
他用袖子粗糙的擦着下巴:「你家的井水可能靠近大山,和我在別的地方喝過的不一樣,你家的有點甜!」
「還不是甜水的味道,我說不上來,反正就是解渴!」
姜棠笑而不語。
周生安又道:「明天一早西邊這半截牆就能起來,你之前不是說要裝大門,你明天記得一早就去買大門,別耽誤事!」
「鎮上有兩戶做木工的,城東城西各有一家,兩家的手藝差不多,但是做出來的東西不一樣,價格也不一樣,你明天自己去看看!」
「明天把大門裝上,我在院子裏給你搭個簡易的的小木屋,你們也不用去別人家湊合最近沒有雨,按照現在這個速度二十多天就能把房子蓋好!」
「謝謝周大哥了!」
周安生擺了擺手就回去了,心道你不用感謝我,我就是為了多吃兩口你家的飯,錯過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
第二天公雞打第一遍鳴,姜棠就拿着木桶去後山抓魚去了。
她前腳出門,後腳莫驚春就跟上來。
姜棠看見沒說話,倆人到了後抓了二十多條巴掌大的鯽魚,看見河邊有野蘑菇,和新鮮的野韭菜小蔥,姜棠全部弄回去。
家門口,姜棠叮囑莫驚春:「我去鎮上買大門,你在家裏看着,有什麼事就去找你村長爺爺!」
「嗯,你把君姐帶上!」莫驚春聲音冷冷的。
姜棠一抬頭就看到莫宜君已經穿好衣服,不知道從哪弄了個小背簍背在身上,看到姜棠看過來哼了聲別過臉去。
姜棠遲疑了一下就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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