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景雲自雲層躍下。
「如何?」楚休問道。
驚龍道長、張涼也都看向了景雲。
他們都很清楚,即便是千古難見的曠世奇才,也很難在三天之內,就能夠感悟透驚雷之意。
景雲微笑道:「已經夠了,該你了。我很好奇,你要怎麼吃了這整片雲。」
「以後,我會送你一種比驚雷意更高等的『意』。」楚休輕語,並未多說什麼,身後雙翅大綻,直飛而上。
「我很期待。」景雲笑了笑,抬頭看向雲層。
驚龍道長、張涼也都抬頭,看向了雲層里的楚休。
蒼穹山里,山中老人、老天機,以及其他未曾現身的一些人,也都將注意力,放在了楚休的身上。
他們都很好奇,楚休要做什麼。
楚休拿出了青色葫蘆。
左手雙指夾住葫蘆塞,輕輕一拔,葫蘆口顯現。
楚休微微低眉,看向葫蘆口,隱約可見混沌氤氳瀰漫在葫蘆當中。
至於從炎魔窟最深處吸走的那種猩紅液體,則完全不可見,盡皆沉於葫蘆底。
「這片雲,好像有些大啊。」
楚休輕語一聲,心念微微一動,運轉三元歸一,握着葫蘆底部的右手,泛起了縷縷吸力。
片刻後。
一縷淡薄的雲絲流入葫蘆口當中。
初時,景雲、驚龍道長不甚在意;漸漸地,兩人都怔住了。
楚休周圍的雲霧,在快速涌流,匯聚於葫蘆口前。
「這」景雲、驚龍道長都驚住了。
一直在默默關注着楚休的山中老人、老天機等其他人,臉色也都是漸漸有了變化。
唯一淡定的,大概便是張涼了。
「吸收這片雲,能做什麼?」張涼在思忖,這個問題,他已想了三天。
雲層里,如有風,捲動着雲霧。
雲層里的雷霆閃電,伴隨着雲層,也盡皆匯聚於葫蘆當中。
楚休仔細地盯着,他心中也是十分詫異,作為穿越者,他對雲、電的形成,其實算是有個籠統的認知。
很清楚,這片雲,這片雲里的雷電,都不正常,不符合他的認知。
隨着時間的流逝,葫蘆口附近湧現出的吸力越來越大,楚休耳邊響起了呼呼聲,雲層涌流的速度已變得如山呼海嘯一般。
這是一種真正的『風捲雲涌』的壯觀畫面。
驚龍道長、景雲已驚訝難言,隱在蒼穹山裏的老怪物們,多是心裏泛起了幾分悸意。
尤其是山中老人,更是無法淡定,雙眸變幻不定間,再次想起了他和楚休的初次見面。
那時,楚休跟他說有三道劍,說的是這葫蘆里有三道劍!
「難道那時他就猜到我會在暗中偷聽,故意改口說是在體內?」
「其實,那位院長大人留下的三道劍,一直都在這葫蘆里?」
山中老人臉色變幻不定,心裏泛起了絲絲膽寒。
他基本已經確定,楚休所說的那三道劍,是真實存在的。
唯一不確定的地方,便是那三道劍,到底是在楚休的體內,還是在楚休手裏的葫蘆里。
此刻,他更加傾向於,那三道劍,正在這葫蘆里。
餘光狀似無意地掃了眼老天機,山中老人心頭頓時一跳,這老天機,竟正在含笑看着他。
「這次開罪朱雀書院,肯定要有人背鍋才行…」
山中老人一顆心沉了下去。
眼前的老天機,肯定沒懷好心!
「你還記得善和園的秀娘嗎?」老天機忽地問道。
「秀娘?」山中老人一怔,陷入了沉思。
秀娘…這是一個很熟悉的名字。
「大概一百八十年前左右,善和園是齊州東郡城最大的一座青樓,秀娘是當年的花魁。」老天機輕聲說道。
山中老人目光淡漠,自然已想起來秀娘是誰了。
當年,年少輕狂的他,曾在善和園住過一段時間,陪伴他的,便是善和園的花魁秀娘。
「你千萬不要告訴我,秀娘還活着?」山中老人冷笑道,心說我就算跟秀娘曾有一段情,如今一百八十年過去了,那點情也早已蕩然無存。
想用這樣一個女人來威脅我,未免太幼稚了。
「秀娘只是一個花魁,自然不可能像你一樣活一二百歲。」老天機飲了口酒水,「不過,當年,你和她歡好時,她懷了你的子嗣。」
「子嗣?」山中老人眉頭擰了起來,旋即冷笑道,「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我還有個兒子活着吧?」
老天機搖了搖頭,「不是兒子,是曾孫子。」
「曾孫子…」山中老人一時無言。
「這件事結束,你的這位後人,可入崆峒派。」老天機道。
山中老人抬眼,盯向老天機,「你這是在跟我攤牌嗎?」
老天機面色平淡,道:「只是以防萬一,這一次,必須要有人試劍。」
「是嗎?」山中老人笑了,他飲了口酒,不再多言。
老天機眉頭暗皺,心說看來這人,已經完全沒有了親情,不會在意後人的死活。
…
蒼穹之頂。
孕育着驚雷的雲層,已盡皆進入楚休手裏的葫蘆當中。
天穹似是一瞬間變得無比清朗。
楚休插好了葫蘆塞,背後雙翅一展,身影緩緩下落。
張涼、景雲、驚龍道長都在看着天穹。
「這裏,大概也需要有人鎮守。」張涼緩緩道。
回到三人身邊的楚休微微一怔,也抬頭看向天穹,失去了雲層,這方天穹,似乎變得格外的透亮。
「貧道願攜景雲,在此駐守一年。」驚龍道長拂須說道。
張涼看向驚龍道長。
驚龍道長微笑道:「這裏一定會有新的驚雷生出,若是能夠目睹驚雷的誕生,那無論是對於貧道,還是對於景雲,都是天大的機緣。」
楚休、景雲對視一眼。
「那就麻煩道長了。」張涼沉聲道謝。
驚龍道長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道:「待會,或許還要麻煩三先生,護景雲一程。」
張涼、景雲、楚休皆是一怔,旋即三人便知驚龍道長所言何意了。
「好。」張涼點了點頭,隨後看向楚休,「去找他吧,我的狂刀,已有些迫不及待。」
「三師兄,現在的你,已不配跟我同行。」楚休微笑道。
「嗯?」張涼皺眉。
楚休看向驚龍道長,「麻煩道長好好照看我家三師兄。」
「好。」驚龍道長微微頷首。
楚休看向景雲,「你需要跟我一起去。」
景雲笑道:「我當然要跟你一起去。」
楚休道:「可能會死。」
「那你可就欠我一條命了。」景雲微笑依舊。
「你要是女人,我倒是可以送你一條命。」
景云:「???」
兩人一同下山。
張涼眉頭皺的很緊,但他沒有出聲阻攔。
一旦阻攔,勢,便泄了。
那時,情況只會越發惡劣。
「我還有一刀未出。」張涼盤坐在地,如古僧一般入定。
驚龍道長瞧着天穹,在想像着那位院長大人,撕裂天穹的畫面。
「想要撕裂天穹,首先需要抓的住天~才行啊。」
「天,在哪呢?」
「連天在哪都觸及不到,又何談天下第一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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