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顧久提前告訴她要來一個年齡相仿的兄弟,林舒估計說這人是他們幾個的老大哥,她都會相信。
實在是這人長相太顯老,黝黑的皮膚,毛糙的發質,樸素的衣着,無論從哪一方面看,他起碼比顧久他們大十歲往上。
面對這個一來就靦腆叫自己嫂子的人,林舒有那麼一時表情失去管理,好在她反應及時,熱情給他倒茶拿茶盤。
「嫂子,不用忙乎,我們自己來就行。」
「行,這裏讓顧久招待你們,我先去炒菜,你們分別這麼久,好好敘敘舊。」
林舒離開。
唐建軍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邊喝水一邊打量安凡。
安凡一路走過來,早就渴了,連喝了兩杯水,注意到唐建軍的打量,放下茶杯問道:「我臉上有花?」
「嘖!」唐建軍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轉頭對其他幾人道:「你們瞧瞧,我們以前過來玩,也沒有見嫂子對我們這麼熱情。」
顧久抬手就朝他後腦勺拍下去,笑罵道:「你少在這裏煽風點火,你若和小凡一樣下鄉幾年,你嫂子對你也會照顧一些。」
唐建軍撫着腦袋,對顧久控訴道:「九哥,你從小就喜歡拍我的後腦勺,如果有一天我傻了,你一定是罪魁禍首。」
顧久白他一眼:「你現在也不聰明。」
「哈哈......」
其他幾人哄堂大笑。
安凡跟着笑了一會兒,他打量乾淨整潔的廳堂,問道:「九哥,有了嫂子照顧你,家裏比以前更整潔了。」
顧久剝了顆糖扔進嘴裏,笑了笑:「別說我了,這幾年你在鄉下應該過得並不輕鬆,回來有什麼打算?」
聽了這話,其他人都收起了嘻皮笑臉,一臉關心的看向安凡。
安凡苦笑一聲:「我能有什麼打算,都是走一步看一步,在農村的時候就想着回城再說。現在回城了,家裏一切都掌控在我那繼母手上,對我連吃飯喝水都是嫌棄的,我想着先在家裏噁心他們一段日子再說。」
大家知道安凡家庭情況複雜,其他弟妹都是同父異母。而俗話說的好,有後媽就有後爸。
親爸的漠視讓他在那個家庭里舉步為艱,可以說是孤軍奮戰,永遠是付出最多、得到最少的那一個。
如果家庭有一人要犧牲,那排第一位的不用想都是安凡。
許明頗為同情他,但還是抱有一絲希望的問道:「你爸他怎麼說?對你可有安排?」
安凡面對關心自己的一眾兄弟,自嘲一笑:「近幾年你們可能對我那個家庭不怎麼了解,自從我下鄉後,家裏一切是我那繼母說了算。她的兒子女兒還有兩個是無業游民,有安排也不可能輪到我。」
至於,他那爸,有跟沒有沒多大區別。
在這世上艱難活着,他自始自終當自己是個孤兒,要不然想起這些狗屁倒灶的事就意難平。
許明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兄弟,我留意一下我們供電所,如果再招臨時工,到時候我幫你報個名。只是供電所臨時工的工作有點辛苦,不過,只要你能吃苦,養活自己是沒有一點問題。」
安凡沒有想到回城第一個安慰且願意幫助他的人,是異姓兄弟,說不感動是假的。
他鼻子微微發酸,眼眶也有點濕潤,抿了下唇:「謝謝明哥,這幾年在鄉下什麼苦我都吃過,你們供電所那上山下鄉的工作我應該能適應。」
許明笑道:「你不嫌棄就好,你九哥的兩位大舅哥也在我們供電所當臨時工,如果你進來,大家相互有個照應。」
安凡高興的點了點頭,只是想了想,遲疑問道:「明哥,你將我安排進去,對你有沒有影響?如果有影響就算了,工作我慢慢找就是了,大不了我跟着九哥當街溜子。」
許明:「沒有影響,你放心。」
無故躺槍,顧久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唐建軍覺得好笑,提醒安凡:「兄弟,你別小看了九哥,雖說他自封為九井街第一街溜子,但撈錢的能力無人能及,在座各位都趕不上他的速度。」
「什麼意思?」許明不服氣,在座有工作的人當中,屬他的工資最高,憑個街溜子能超過他?
唐建軍瞥了眼顧久,見他沒有阻止自己,便爆料道:「九哥前段時間在建設里那條古街買了一棟四百平的宅子。你們知道嗎?」
「不知道。」
「不知道就對了,當時九哥付房款眼睛眨都沒有眨一下,這樣的九哥你們還覺得他當街溜子沒出息?」唐建軍反問。
李援朝做夢都想擁有自己的房子,忙問:「建軍,九哥那房子要多少錢?」
「一千三百塊。」
「嘶!我存款都不及你一個零頭,九哥,你什麼時候這麼富了?」李援朝轉頭一臉崇拜的看向顧久。
顧久倨傲的瞥了他一眼:「我一直都這麼富,你不知道?」
「哈哈,九哥,小弟眼拙,您這麼富哪天接濟一下小弟?」李援朝開始耍寶。
「寶裏寶氣,起開,我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你一個有工作的要我一個街溜子接濟,說出去你也不怕丟人!」顧久好笑的推開他湊過來的腦袋。
「哈哈......」
「九哥,從小他就臉皮厚,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讓你接濟,估計是找到對象想成家了。」
「你們怕是不知道,援朝一直對他們單位上的桂花情有獨衷。」
「桂花?還真有情況啊?」
李援朝傻眼,只不過是開玩笑的一句話,這些兄弟怎麼把他的私隱爆出來了?
「援朝,老實交代,桂花是誰呀?漂亮不?」
「別起鬨,別起鬨,這根本沒有的事。」李援朝否認,八字沒一撇,萬一被這群兄弟攪合了就完了。
「準備吃飯了,你們趕緊過來幫忙端菜擺碗筷。」
好在這時林舒的喊聲插了進來,及時解救了李援朝。
李援朝偷偷抹了把額頭,朝從伙房裏出來的林舒作揖。
「......」林舒丈二和尚摸着頭腦。
誰能告訴她,剛才發現了什麼?
「你們剛才在聊什麼?」林舒偷摸問顧久。
「我們聊安凡。」
「安凡?」
「對,他回城沒工作,也即將成為街溜子。以後說不定我這個老街溜子可以帶個小街溜子。」
林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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