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就聘請了離婚律師,顧修竹已經準備了訴訟材料。」
她如今已經說清楚了懷孕的事情,當然不會再有什麼後顧之憂。
離婚官司而已。
大不了淨身出戶。
她只想跟這個男人徹底斷絕關係。
「千尋,」她拿出手機,發出了位置,「我在這個位置,能不能來接我?」
徐千尋在附近剛好有個工地,今天閒着沒事,帶着霍景宸去視察。
所以十幾分鐘之後,就來到了這個不起眼的小山村。
沈沐漓不想再跟陸錚有任何的廢話,抬腳就走。
陸錚自然是不願意,想要將人拉回。
徐千尋卻率先擋在了沈沐漓之前,逼着陸錚收回手。
「怎麼,覺得我閨蜜好欺負,跑到這深山老林來逼她?」
如今因為外人出現,林安已經將房門上鎖,並且已經策劃轉移骨灰。
不過,這些徐千尋根本不感興趣。
她盯着陸錚,想起這些年這渾蛋做的事情,就一肚子的怒火。
「我警告你,沈家大哥沒了,我以後就是她的娘家人,你再敢欺負她,我跟你沒完。」
陸錚現在已經心煩到了極點。
他想跟沈沐漓再解釋,但苦於之前做事太不着調,想不到該如何說才能讓對方放下心中芥蒂。
這簡直就是兜了一圈回到了原點,不,比這個還糟糕,更棘手。
所以他根本沒心思去管徐千尋,但也不敢再得罪,因為這是沈沐漓最好的閨蜜。
這讓他心頭更是發悶。
不由去解開了襯衫上面的兩顆紐扣。
「徐千尋,我還愛她,她肯定對我也有感情,所以,不能離婚!」
「你是她的閨蜜,難道不知道要閨蜜的分寸?不知道不應該插手別人夫妻的問題?」
「愛她?」徐千尋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你以前,總說不愛她,是她上趕着給你當媳婦,怎麼,現在忽然轉性了?你的愛這麼不值錢?」
說着說着,她咬牙切齒,上前一把拽住了陸錚的衣領。
「你知道她這四年怎麼過的嗎?」
「因為你的冷漠跟傷害,她這麼年輕,就有了抑鬱症!」
「跟你結婚一年之後,她就在吃藥抗抑鬱,她病的那麼痛苦,一直懷疑自己不好,懷疑因為她的存在才讓周圍的人都跟着受傷!她一度想要死!」
徐千尋說起此事,早就暴怒地失去了理智。
「知道護城河嗎?她跳下去三次!」
「如果不是我總找人跟着她,她早就不在了!」
「呵!」
她忽然冷笑一聲,狠狠地推開了陸錚。
「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你又不在乎,畢竟那個時候,你跟蘇雪落在國外逍遙快活,說不定還在抓緊時間造人!」
「我若是告訴你,你跟蘇雪落是不是還得大聲嘲諷她脆弱的不堪一擊?」
陸錚本來要追過去的動作頓了下來,眼睜睜地看着沈沐漓坐在裏面,升起了車窗。
「你,說」他發聲似乎都變得無比艱難,「她想過,死?」
「怎麼,很開心嗎?你差點就徹底擺脫自己的老婆,不用分財產出去了!」
「我閨蜜上輩子大概是殺了你十八輩祖宗,才會遇上你這個渣男。」
「陸錚,你還說愛她?」
「我真是拜託你,你這種廉價的不如大白菜的感情,全都去給蘇雪落,我家沐漓不稀罕!」
陸錚被罵的狗血淋頭,但卻沒有任何反應了。
就像是被人點了穴位。
僵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徐千尋看着他這幅看起來傷心欲絕的樣子,不由氣笑了。
「真不知道現在還想騙誰,但我看着,只有噁心兩個字!」
說完,她扭頭上了車,讓霍景宸直接開到最快。
車子絕塵而去,甚至為了避免被追上,還選擇了另外一條路。
沈沐漓坐在車內。
一句話也不說。
人看起來很正常。
可是,莫名就讓人覺得,像是一隻生病許久的貓。
林安留下來處理墨安轉移的事情,陸錚開車回到了江天一號。
沈沐漓從這裏搬走很久了。
偌大的別墅,顯得空蕩蕩的。
打開燈。
一切都還是熟悉的樣子。
仿佛還能看到沈沐漓忙碌着為他做飯,為他挑選衣服的樣子。
可是走過去,那些身影全都消散了。
根本抓不住。
他站在廚房門口愣了很久,忽然緩過神來,匆匆上樓。
他們的臥室是按照沈沐漓的喜好佈置的。
因為結婚後他很少回來,從來不過問這裏的事情。
他走到床頭櫃的位置,打開了最下面的抽屜。
果然,這裏面擺放着很多藥物。
有處理外傷的碘伏,也有生理鹽水,消毒液創可貼等等。
他將藥盒子翻出來,全都倒在地上,翻找了很久,還是沒找到他想要的。
他的心裏面甚至還萌生出幾分的希望。
也許,徐千尋在故意騙他呢?
他又轉過身,找沈沐漓的梳妝枱。
在梳妝枱下面有一個小小的暗格。
這是他在大學時代為她設計的,密碼是
他毫不猶豫按下了六個數字,這個小暗格,也被打開了。
正如他所料。
暗格里,放着很多藥瓶。
藥瓶上的名字,無一例外,都很陌生。
他將手機按出來,一個個按照名字去查。
鹽酸舍曲林:用於治療抑鬱症相關症狀。
氟西汀適應症:抑鬱症。
曲唑酮、伏硫西汀
一個一個。
明明已經不敢看,可他像是在凌虐自己,逼着自己一遍一遍地去翻看那些藥物的說明書。
原來,在他以為互不相見便是最好狀態的日子裏,她的人生黯淡無光。
他忽然想到,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他回家的時候,沈沐漓再不是開開心心跑過來迎接他。
而是默默地在收拾飯菜。
他問她為何不一起吃飯,她說沒什麼胃口。
那些藥的副作用,就會影響胃!
四年來的虧欠猶如潮水,瞬間就沒過了鼻腔。
他幾乎要窒息!
外面,閃過一道驚雷。
暗黑的天空更顯寂寥。
涼風吹起窗簾,吹透了他一身的骨頭,壓倒了他的脊背。
沐漓
他的心臟像是被烙鐵按緊,灼痛的他難以呼吸,渾身的血液都靜止了!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