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鹿記 第一百十五章 他辦事真快

    「怎麼回事?」

    「估計黑沙瓦的戰報送回長安,很多聰明人就反應了過來。」

    裴雲蕖現在越發理解顧留白為何不通過自己拿通關文牒了。

    她三言兩語,就將上官昭儀讓王若虛來尋顧留白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她也適當的進行了一些添油加醋,將上官昭儀描繪成那種見了厲害人物就想收了當做部下的權貴子弟。

    「遲早的事情。」

    顧留白微皺眉頭,道:「只是我有些不解,這人為什麼要派王若虛來找我?按你所說,這上官家找個更為老練的厲害修行者,不是更為穩妥?」

    「她日了狗!」

    裴雲蕖之前心煩意亂壓根沒想這點,現在顧留白一提,她頓時就反應了過來。

    美男計!

    這上官昭儀太狗了!

    什麼狗姐妹!

    弄個洛陽第一美男子過來,就想讓她心動,然後從此就不打顧十五的主意?

    意思是送一個洛陽第一美,讓她就把顧十五讓給她?

    一個人換一個人?

    就憑那個一個肩膀大,一個肩膀小的土包子?

    你看不上這個人,覺得我裴雲蕖檔次低,我一看就愛了?侮辱我裴雲蕖?

    「顧十五,你這段時間好好教我練劍,我回去就砍這個不要臉的上官去!」

    顧留白不笨,他瞬間看出了端倪。

    難道那上官昭儀不只圖謀我的腦子和修為,還饞我的身子?

    「顧十五,我這下明白你准我跟在你身邊,你犧牲有多大了。」裴雲蕖突然又幽幽的說了一句,眼神里有感動。

    「?」顧留白一時都不敢回話,生怕裴雲蕖是故意試探。

    「若非是我,別人也斷然猜不出你來幽州。這上官昭儀且不去說她,那五皇子說不定也是通過我的行蹤,才覺得你在幽州,否則他平時雖然不太着調,也不至於見面直接給你一個金蟾。」裴雲蕖語氣變得沉重起來,「我也明白了先前你為何一定要錦衣夜行,就和我去鷺草驛之前,看到有關你的情報就發現不對勁一樣,是個聰明人都會設法找上你。」

    顧留白這才確定她倒不是試探,這反倒是整得他有些不好意思,「我說了這是遲早的事情,我就是想為自己爭得一些準備時間而已,到長安之前,我得有時間安排一下。」

    「你這人到哪都是如魚得水,在關外你都可以將突厥人、回鶻人、大食人玩得團團轉,吐蕃人這下也知道了要和你做生意,你的手隨隨便便又伸到天竺去了。若是沒有因為我透露你的行蹤,我看不需兩三年,你恐怕就會成為一條暗龍王。」裴雲蕖越說越自責,她覺得自己還是太使小性子,拖累了顧留白。

    「!」顧留白有些無語。

    他在心中默默念叨,這次我真的沒使心機,真的沒下餌啊,你怎麼自己把鈎子都吞進去了。

    「你也不能只想壞的不想好的。」良心發現的顧留白安慰道:「你反過來想想,你不過來幽州,我哪能這麼快左手五皇子,右手寂台閣?」

    「你也不用安慰我,反正我欠你多少我心中有數。」裴雲蕖看了一眼顧留白,道:「我現在腦子有點亂,你幫我想想怎麼弄這王若虛的事情,我答應了他,自然不能說了不算。」

    「這個事情太簡單了啊。」

    顧留白微微一笑,「你忘記我現在是誰了?」

    「你不就是個混賬東西,你誰啊?」裴雲蕖心情開始好了起來。

    顧留白呵呵一笑,「我是無敵五皇子啊。」

    「噗!」

    裴雲蕖忍不住笑出了聲。

    好你個左手五皇子,右手寂台閣。

    你現在是左手倒右手了。

    旁人和寂台閣說王若虛這事純屬巧合,寂台閣未必能信,但是五皇子出面,寂台閣至少就已經信了大半,接下來再拋出點證據,讓寂台閣去上官婊婊那裏查證一下,事關墮落觀的事情,上官婊婊不可能說假話。

    「為了讓你更有面子,我到時候讓寂台閣派人來給王若虛道歉。」

    顧留白微笑道,「這事情本身就是寂台閣做得不對,整得如此雞飛狗跳,我順便見見這高英傑,探探清楚他的底子。」

    「你這又是一石二鳥,我就知道沒你辦不成的事。」裴雲蕖鄙夷道,「不像厲溪治這個不成器的,小事都做不靈。」

    「就是那個安興公主為什麼會給齊愈傳密件,等會倒是要問問齊愈,這公主是怎麼回事。」

    厲溪治此時不知道他們兩個的對話。

    但是他有強烈的直覺。

    每次顧留白和裴雲蕖呆過一陣,他的地位就直線下降。

    龍婆這幾天最開心。

    太熱鬧了。

    她都有點來不及看熱鬧。

    顧留白剛剛將裴雲蕖哄開心,陰十娘就微皺着眉頭出現了。

    「你也有事?」

    顧留白一看她這樣子,就知道她心裏有事。

    陰十娘這個人的性情他也差不多摸透了,感覺就和一些最刻板的劍坊鑄造出來的名劍一樣,看上去寒光凜冽,但劍的制式,劍身多長,劍鋒打磨成什麼樣子,劍柄的紋理怎麼佈置,都是一板一眼,該怎麼樣就是怎麼樣。

    陰十娘和平時一樣的乾脆:「我想和一個人比劍。」

    顧留白微蹙眉頭。

    幽州城裏現在已經出現墮落觀、寂台閣、五皇子、西域佛宗…連王若虛和那什麼公主的勢力都似乎變得不起眼,在這種時候和人大戰一場的話,要不惹來麻煩似乎有些難。

    但他還沒來得及出聲,陰十娘就已經說道,「我知道這時候有點難,所以也不會讓你想辦法。」

    裴雲蕖聽到陰十娘要和人比劍,眼睛都已經直了,什麼鬱悶都丟到了九霄雲外,她當下就拍着胸脯保證,「就這點小事,顧十五肯定有辦法。」

    顧留白很無奈的看着她,心想你拿我保證也就算了,你拍自己胸脯看啥,拍得我滄浪劍宗的浪都沒你這浪頭大,這幽州冬天的空氣很乾燥的,鼻子很容易流血的。

    「你要和誰比劍?」陰十娘見劍就如見情人,看到厲害修行地出來的劍師就忍不住要比劍,這他是了解的,但這種情況之下,他很好奇有誰讓陰十娘控制不住自己。

    陰十娘道:「蘭陵劍坊段紅杏。」

    顧留白突然笑了,「她應該不會是八品大劍師?」

    陰十娘道:「她應該是七品上。」

    顧留白這下更放心了,笑眯眯的說道,「你現在連七品的劍師都有這麼大的興趣了?」

    陰十娘倔強道:「我十年前就聽說了她,就想和她一較高下了,但是她修行的速度比我慢太多,我只是跑到了前面而已。」

    顧留白和裴雲蕖聽得都笑咧了嘴。

    這什麼虎狼之詞。

    對對對,你只是不小心跑到了前面,領先了一個大境而已。

    陰十娘以為顧留白不贊成,虎着臉道:「蘭陵劍坊的劍法有獨到之處,有一門大醉仙劍的秘劍更是厲害到了極點。現在整個蘭陵劍坊也沒有練出八品神通者,這段紅杏的師長晨星子估計實力也最多和段紅杏在伯仲之間,他這不成器,我只能找段紅杏比劍了。」

    「對對對,大人不行,只能打下面的小孩。」顧留白樂不可支,道:「我以為多大難度,放心,一點都不難。」

    陰十娘以為顧留白在說反話,「你認真點,不幫我想辦法,我就直接去找她了。」

    「真的一點都不難。」

    顧留白知道她會錯了意,連忙解釋,「她若是寂台閣或是墮落觀的人,那或許還有些難辦,你在黑沙瓦的假死就直接白演了。但她是五皇子身邊的人,那雲蕖馬上就幫你安排了。」

    裴雲蕖被他這一聲雲蕖喊得美滋滋。

    她一時腦子就有點迷糊,轉不過彎來,「我怎麼能行?」

    顧留白笑道:「你本色出去晃一圈,五皇子估計馬上就出現在你面前了,到時候你說一下,讓他安排個好地方就成了。」

    裴雲蕖又笑咧了嘴,「你順便還能近距離再觀摩一下五皇子,方便你以後假冒得更惟妙惟肖對不對?」

    顧留白笑而不語。

    陰十娘明白過來是真能安排,她頓時放下了心,但還是忍不住一本正經的說道,「那我坐路邊的板凳上等着啊,不要太慢。」

    「別坐板凳了,你不露聲色的跟着雲蕖就行了,省得又有什麼人打她主意。」

    顧留白這句話倒不是說笑,這幽州城裏現在水有點混,風浪委實太大。

    裴雲蕖聽得更是美滋滋。

    真關心我呀。

    上官昭儀小婊婊,可惜你當天不在黑沙瓦,你怎麼和我爭。

    陰十娘頓時開心起來。

    她也和龍婆一樣很滿意。

    這安排事情起來,比陳屠爽利多了。

    陳屠就只會啊不要不要,不要和人比劍,千萬千萬忍住。

    陳屠的地位也再次直線下降。

    「裴雲蕖露面了。」

    就在此時,若離坊中,一名五皇子的暗衛對着五皇子稟報。

    「在哪?」五皇子決定今天再好好的拜一拜真神。

    「就在若離坊中,還是那日進若離坊時的模樣。」

    「主動上門來了?」

    五皇子如兔子一般就沖了出去。

    段艾和江紫嫣兩人在若離坊中行走。

    不讓送早點,那也不能斷了她們和顧十五親近親近的心思。

    我們難道不能送點別的?

    顧十五用那把柴刀必定有些用意,只是那日剿了無頭菩薩廟之後,他似乎沒在帶着那寶貝疙瘩。

    江紫嫣心想在黑戶寨那夜,顧十五似乎對她的劍也沒興趣,那他喜歡刀?


    那就先送他一柄好刀。

    若離坊中沒什麼鍛劍鋪子,但有一間鋪子叫做良刀秀,這件鋪子名字平平,但鋪子主人還是藏了些好刀的。

    段艾和江紫嫣原本棋逢對手,互相算計,但陡然有了裴雲蕖這個大敵,兩個人卻是不得不真正聯起手來。

    只是段艾和江紫嫣剛到了那鋪子外,卻發現道路那頭有一個身穿黑貂毛袍子的年輕人蹦蹦跳跳的就過來了。

    這人十分孟浪。

    一走近就對段艾擠眉弄眼。

    段艾都好些時候沒和顧十五說得上話了,心裏十分抑鬱,驟然見到這一個輕佻年輕人,心裏的火氣頓時就上來了,一改平時嬌羞柔弱的樣子,「哪裏的登徒子!」

    「哈哈哈哈!」

    五皇子樂不可支,「還要裝,我早認出你了。」

    「你認得我?」段艾倒是一愣。

    這年輕人看上去也應該非富即貴,難不成以前真在哪裏見過,只是自己不記得了?

    而且江紫嫣就在身旁,按理而言,這年輕人若是輕浮好色,他第一時間應該看着江紫嫣流口水。

    能和江紫嫣棋逢對手,她的心思其實很細膩的,倒沒覺得五皇子這是一種搭訕手段。

    五皇子得意非凡,「普天之下那麼多驚才絕艷的女子,想不到還是你最有眼光,一下子就挑中了個頂頂厲害的少年郎。」

    段艾驚了,「你說什麼呢?」

    五皇子又忍不住大笑,看着方圓數十丈之內只有保護自己的幾個暗衛活動,他便放心道:「都自己人,還害羞呢?」

    「我圖謀凝溪兄這件事,難道連不熟的人都知道了,誰傳的?」

    少女的臉上儘是迷茫。

    她無法理解的看着五皇子,「你知道我看中了誰?」

    五皇子笑得打跌,「你除了喜歡那個姓顧的,還能喜歡誰,現在長安洛陽,稍微腦子好用一些的,誰都知道你會近水樓台先得顧吧?」

    「什麼,長安和洛陽都知道我喜歡顧凝溪?」段艾又驚又喜。

    江紫嫣在一邊卻是恨不得拔出劍來磨一磨。

    她發現自己竟落了下乘。

    怪不得裴雲蕖一早上就來警告自己和段艾。

    顯然是因為段艾這個小婊婊用了這種手段,已經讓天下人都知道她段艾喜歡顧凝溪了。

    那容秀雖然整天也將夢郎本郎和為凝溪兄生十個掛在嘴邊,但她委實胸大無腦,從不對外宣揚。

    她現在糾結,要不要索性對外暗中放出消息,說她江紫嫣已經和顧凝溪生了十個私生子?

    五皇子正得意,先前那說裴雲蕖來了的暗衛卻滿臉冷汗的跑過來,到他身邊道:「可能出問題了,又一個裴雲蕖來了。」

    「什麼?」

    五皇子呆了。

    順着暗衛的指點,他看到若離坊的坊門處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裴雲蕖,她都不給活路了啊,都盯梢上了?」

    段艾和江紫嫣瞬間慌了,快步就朝着那賣刀鋪子裏面走。

    五皇子慌了,滿臉的汗。

    那似乎的確是裴雲蕖,而且他回過神來了,今日這少女的聲音好像和裴雲蕖的一點不像。

    關鍵那裴雲蕖明顯也一眼瞧見了他,直接衝着他笑了笑。

    「!」

    「五殿下,你這黑貂毛袍子這麼厚實,都捂出汗來了?」

    裴雲蕖一看見呆若木雞的五皇子就忍不住想笑。

    這五皇子絕對想不到短短一天一夜的時間,他已經成了中天竺的大唐代理人。

    他也絕對想不到,一會他還要讓寂台閣的高層給王若虛登門賠禮。

    「這聲音錯不了。」五皇子露出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他小心翼翼的試探道,「你之前在若離坊中易容的那個少女,也是你的手下?」

    「你果然認出我來了。」裴雲蕖嘆了口氣,知道顧留白當時的推斷百分百準確,「那人是幽州這邊的世家子弟,我看你剛剛攔住那兩人在問話,是不是還以為是我?」

    五皇子背心又是發汗,他訕笑道:「怎麼可能,我一聽聲音就反應過來了,就正想問問她們,你真身在何處,沒想到你這真身一下子就來了。」

    裴雲蕖有顧十五撐腰,她現在面對五皇子也是一點不虛,笑容可掬道:「五殿下,那你真是心想事成。」

    五皇子表面是個囂張不羈的敗家子,但皇族子弟,能快活的在外蹦躂的,豈能不是真正的人精?

    他頓時聽出了有戲,笑眯眯的說道,「那還不得裴二小姐玉成。」

    裴雲蕖認真道:「五皇子真的有心屈尊和一布衣結交?」

    「什麼布衣能一人鎮一城?」

    五皇子也認真起來,「雲蕖你身負內傷都從黑沙瓦晝夜不停的往幽州趕,想必也是怕此生錯過了此人,我又何嘗不是這種心情?當日有關這冥柏坡埋屍人的軍情到我手中,我如坐針氈,未等到黑沙瓦的詳細軍情傳遞過來,我便已經朝着陽關方向趕路,等查清你的行進路線,我才折向幽州。我若與你意中人結交,那並非我屈尊,而是他屈尊吧?」

    五皇子其實說話還藏了一半,事實上他是聽一些輪調回長安的將領反覆說起陰山一窩蜂,略微查了一下之後,就直覺陰山一窩蜂非同小可,便朝着陰山趕去,但沒想到邊軍已經調了陰山一窩蜂去玉門關外。他折往玉門關,但始終慢了一步,行至中途,他就聽到了黑沙瓦的消息。

    不過裴雲蕖沒有深究,她聽到五皇子口中那「意中人」三字,臉上便已緋紅,心中如同吃了蜜糖一般的甜。

    看着五皇子,她頓時覺得順眼,「五殿下,你既然知道了冥柏坡埋屍人的諢號,那應該就對他的做派有所了解,他常掛在嘴邊的話,便是大家要互相幫忙。」

    五皇子頓時微笑起來,道:「這我自然知曉,若非他連死人都不欺騙,我又豈會將寶押在他身上。」

    裴雲蕖心中有一個小裴雲蕖在笑得捶地。

    是,這顧十五不騙死人,但是他誆活人那是騙死人不償命。

    「我和這顧十五接觸時間久了,也是學他的做派。既然我們明人不說暗話,那我和顧留白有兩樁事情,倒是要先請五殿下幫忙。」裴雲蕖心中暗樂,但面上卻是無比認真。

    成了!

    五皇子心中欣喜若狂,臉上也是強自鎮定,「雲蕖不必客氣,你和這顧留白的事,就是我的事。」

    當然是你的事,不是你的事都是你的事了。

    裴雲蕖心中嘀咕了一句,認真道:「第一件事,今後幫我對付上官昭儀,第二件事,顧十五身邊有一名劍師,想要找段紅杏切磋劍技,只是顧十五和她都不希望有別人在場,而且比劍這件事要絕對隱秘,就連段紅杏都不能對外透露。」

    五皇子一怔,「我聽聞你和上官昭儀情同姐妹啊,你要對付她作甚?」

    「這人想搶我老公啊!」

    裴雲蕖心裏直接就冒出了這個念頭,但她的嘴卻好像不是自己的,幽幽的說道,「她托王若虛在外散佈謠言,說顧十五喜歡男人,對女子不感興趣。」

    五皇子不只是人精,同時也是腦補高手。

    他不知道裴雲蕖這純粹是栽贓嫁禍,他微微一怔,瞬間就自己想通了理由。

    上官昭儀顯然也是發現了這顧留白比那些所謂的年輕才俊不知道強大多少,而且她估計也通過裴雲蕖的動向猜測出來顧留白有可能到幽州,但她估計一時走不開,鞭長莫及,所以不得不先出這樣的損招。

    讓那些愛才如命的佳人們聽到這顧留白不喜歡女子,反倒是喜歡男子,那就不會對顧留白動心了。

    那她就沒了競爭對手。

    只是天下誰不知道裴雲蕖平日裏出門都喜歡穿男裝?

    那她這麼一說,或許很多人會覺得裴雲蕖品味也特殊,而且說不定就是特意為了迎合這顧留白,所以才男裝不離身?

    這就讓裴雲蕖和她反目成仇了呀。

    既只是少女之間的私怨,並非是朝堂黨爭,那就好辦。

    他當下拍板,「這兩樁事情都沒有什麼問題。」

    裴雲蕖道,「那比劍之事要立即進行。」

    五皇子微笑道:「這若離坊三大修所,便是現成的比劍地,此時又不營業,我讓人封了周圍街區便是。」

    突然他笑意變得燦爛。

    他看到一名少年和一名女子走了過來。

    看着裴雲蕖的神色,他就確定那名少年就是傳說中的黑沙瓦綠眸,而且在若離坊,他還牢牢記住了這名少年的身型。他極其鄭重的對着顧留白行了一個大禮:「先生請受吾一拜!」

    這納頭便拜拜得讓裴雲蕖都目瞪口呆。

    這五皇子,行的竟是弟子禮。

    顧留白連忙回了一禮。

    想到之前外界對於五皇子的風評,他心中便頓時覺得這五皇子也是個不給自己留什麼後路的狠人啊,這人要麼不做,要做就絕對做得徹底。

    他倒是挺喜歡這種人,這種人在關外,都能幹大事。

    人家對他行弟子禮,他當然也不能就倨傲的不把人家當盆菜,畢竟今後用得着人家的地方多着。

    成了成了!

    五皇子瞧着顧留白身邊的陰十娘,他心中倒是有些感傷。

    原來真不是那傳說中的霜劍之主啊。

    按照軍情,那霜劍之主身高臉長,和這少年身邊的這名女子對不上。看來那霜劍之主竟是真的中了謝氏的陰招,喪命在了黑沙瓦。

    不過這冥柏坡的少年越發讓他吃驚,這人的身邊,竟然還籠絡有其它足以擊敗段紅杏的劍師?

    要知段紅杏在長安可是幾近八品之下無敵了。

    當然,這裏面不包括墮落觀那種詭異絕倫的怪物。

    墮落觀的修士,不能以純粹的真氣修為度之。

    「走過來就好了?」陰十娘十分滿意,顧十五這辦事真快。

    陳屠的地位再次下降。

    「五皇子的暗衛在若離坊清場?」

    高英傑還在勘察王若虛消失處的痕跡,陡然聽到這樣的傳報。

    他心中頓時升騰起一個念頭,這裏面肯定大有問題,他一定要去若離坊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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