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聿珩看着窗外,車子剛從紅館開過,他眯了眯眼:「你知道鱸魚嗎?」
?薄祈翊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提這個:「清蒸最好吃。」
薄聿珩笑了一息,慢聲道:「前幾天,我見了一個祖籍是潮汕的客戶,教了我一句潮汕的諺語,叫『鱸魚滾散池』,意思就是,池塘里若是有了一尾鱸魚,那麼池塘里的其他魚蝦蟹,從此就沒有太平日子,它是不安因素本身。」
薄祈翊聽懂了:「所以,這尾鱸魚,不能留」
薄聿珩說的是:「你把人看好。」
本來想打薄敘一個措手不及,但既然已經被他知道,那就要提防着這個人見勢不妙逃走。
……
薄聿珩晚上還有飯局。
散場已經是九點半,司機詢問:「大少爺,我們直接回家嗎?」
「去老宅吧。」
應如願這兩天的情緒不對,不知道是臨近演出壓力大,還是別的什麼,薄聿珩某種預感,一定要把人看緊。
車子開到老宅已經十點多。
薄聿珩以為應如願這會兒要麼是在跟吳清蓮談心,要麼是在自己房間睡覺休息。
結果卻看到,她背着包,伸着腿,坐在大門的花壇上,像只無家可歸的流浪貓。
薄聿珩立刻下了車,皺眉朝她走去:「你最好是告訴我,你是在這裏飯後消食。」
應如願剛才就看到他的車子開上山路,所以對他的出現不意外,老老實實說:「不是,我在等夫人睡覺再進去。」
意思是,她來了老宅,就一直在門口等?「你等了多久?」
「我吃完飯回的,差不多兩個小時吧。」應如願仰起頭說。
薄聿珩一摸她的臉,果然被風吹得涼涼的,立刻脫了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身上:「為什麼不進去?不怕着涼?傻不傻?」
「我覺得夫人肯定會問我煙花的事,不想應對。」
所以就在這裏等薄夫人去睡覺,等她睡了再進去看吳清蓮?
薄聿珩會被她氣笑:「妹妹,你有時候真的……」
應如願被帶着他的體溫和氣味的大衣緊緊包裹,身子忍不住一顫,嘟囔:「我不冷……」
想把大衣還給他,卻被他輕斥一聲:「不准動。」
應如願抿唇:「我也不是干坐着,我玩了仙女棒,是星火百花的新產品,比市面上的燒得更久。我還看完了一部大象的紀錄片,聿哥知道大象是母系社會嗎?一個族群里,都是外婆媽媽姑姑姨姨,公象成年後就會被驅逐。」
薄聿珩今天開了一個會,是跟領導,吃了一頓飯,是跟大股東,入耳的都是涉及千百億資金的項目工程,這會兒卻在這裏認真地聽妹妹說大象。
他彎了一下唇,然後走到她身旁,不管那套價值六位數的定製西服的死活,跟她一起坐在花壇上。
應如願愣了愣:「……你幹嘛?」
薄聿珩溫和道:「一起躲,我也不想被大驚小怪的薄夫人盤問。」
應如願換做平時,她一定會調侃他,「堂堂薄家大少爺,薄氏集團總裁,居然跟她一起躲家長」。
但現在,她一看到他,就會想起程硯心那些激烈又尖銳的話,就覺得呼吸不暢,快速別開了頭。
薄聿珩一隻手撐在地上,突然就湊過去吻她。
「你……」應如願想說背後就是老宅,他膽子怎麼敢這麼大?
但薄聿珩已經不由分說含住她的唇,道:「等你明晚表演完,我們就去旅遊。」
應如願:「什麼旅遊?」
「犒勞妹妹這段時間的辛苦。」薄聿珩說,「春節國內人多,我們去國外玩,國內我帶你去過幾個城市,國外還沒有過,你有想去的國家嗎。」
應如願不敢聽他提以後,腦子亂糟糟,隨口說:「那就、就去,英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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