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姿想到這裏,又從容了幾分。
「首先星火百花能否留下,要看應助理和李經理一個月後的成果,目前還是未知數,我現在就因為這個報復應助理說不通。」
「其次我不缺星火百花一個業績,不可能因為一個無足輕重的業績在公司做出潑咖啡的事,傳開了敗壞的是我自己的口碑。」
「應助理,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這麼誤會我?」
她居然還來反問她?應如願輕咬舌尖,張嘴就要說話。
男人清正的話語就響了起來:「有意為之,無心之過,都一樣,應助理受了你一杯咖啡,是事實。」
陳家姿嘴角的弧度僵了一下,然後強做鎮定,繼續說:「是,薄總說得對。那麼應助理,你是想要我向你公開道歉,還是要我賠你的醫藥費和衣服呢?」
應如願到了嘴邊的話又被薄聿珩截斷了:「只是道歉沒有意義,賠藥費賠衣服也彌補不了什麼。」
「……」應如願眨了眨眼,看着替她一句一懟的薄聿珩。
他的目光其實一直在文件上,手上的鋼筆流暢地簽下自己的名字,字跡遒勁而有風骨,代表他最多只分出兩分的注意力處理她們的事。
「……」陳家姿咽了一下,那份不慌不忙已經消失無蹤,「薄總的意思是?」
「最公平是以牙還牙地還回來。」
薄聿珩拿鋼筆的那隻手,將那杯咖啡往前推了一步,「應助理。」
應如願和陳家姿一起去看着咖啡,應如願眨眨眼,而陳家姿臉色一白!
他說「還回來」的意思是……
應如願不確定地問:「我可以,潑回來?」
薄聿珩:「嗯。」
陳家姿衝口而出:「薄總!您怎麼……」
薄聿珩溫和地問:「你覺得,我很有時間,浪費在這些事情上?」
他沒有。
所以不用再爭,他也不想再聽,無論是故意無意,證不證據,潑了就是潑了,潑了她就該還回來,沒佔便宜。
「…………」
陳家姿始料未及,怎麼會是這種處理辦法,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樣。
好講道理,又好不講道理。
好公平,又好羞辱人。
冤枉,又應該。
陳家姿還很不可思議薄聿珩竟然沒有給她留一點面子,她可是他的秘書,在他身邊四年,僅次於葉言,他就讓她被應如願潑……
明明他是最有修養最紳士的上司,出去參加飯局從不讓女員工陪客戶喝酒,現在卻讓她被應如願潑……
她居然比不上一個實習生小助理!
應如願端起那杯咖啡,摸了一下杯身,還燙着。
她又去看陳家姿,陳家姿臉色難看,雙手握緊。
應如願眯了一下眼睛,作勢就要潑,陳家姿立刻閉上眼,猛地側過頭!
然而。
想像中的痛感和羞辱並沒有降臨,陳家姿呼吸急促,慢慢地睜開眼……
應如願已經輕描淡寫地將咖啡杯放回桌上。
「我沒有浪費食物的習慣,而且潑過去弄髒地毯,地毯可能就要報廢了,不划算。算了,原諒你了,陳秘書把醫藥費和衣服錢賠給我就行了咯。」
陳家姿好半晌才說:「……我馬上轉……」
應如願撇嘴:「那麼陳秘書還有別的什麼事嗎?」
她的語氣好像這間辦公室是她的,完全是主人派頭,不過陳家姿現在腦子一片渾噩,沒多想。
「……沒有了。」
她僵硬道,「……薄總,我先出去忙了。」
薄聿珩合上文件,看都沒看她,點頭。
陳家姿同手同腳地走出去。
關上門後,她靠在牆上,臉色徹底變得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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