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位於吳剛城的正中,輻射四方。
城中東西南北,分別是各家管轄之地。
城西,陶家
白衣男子回到陶家,目標直衝主房而去。
推開門,陶氏族長抬眼看到來人,「怎麼了,白兒。」
「父親,我被王城主辭退了。」陶白憤懣道。
「退就退了吧,正好留在家裏陪陪你老子。」老者毫不在意,「這麼久以來,各家在城裏都是根深蒂固,沒多大關係。」
「可是…」陶白明顯有些不服氣。
「好了,因為什麼事罷你的職啊。」老者又是淡淡開口道。
緊接着,陶白將今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知老者。
「些許小事罷了,養身修心,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像你老子我這個年紀早就不在乎這些,你二叔不是在朝中當官嗎,這封信你給他帶去。」老者將一封書信交給陶白。
「這是什麼?」陶白有些疑惑。
「青竹山的那些玉人我早就知道了,當初城西就是這些玉人居住的地方,這群人一族生活在一起,雖然大多數普通人,但是又不服從管理,還口出狂言,出了官稅什麼稅都不交。」
「這群人在城中自成一體,後面就遭到我們四大家的排擠打壓,最後被趕出城外。」
「當初那群玉人離開時,我就注意過其動向,又有的越走越遠,有的就留在附近的青竹山。」
「本來不想多管,最近不是又開了一處礦區嗎,人手缺乏,就拿這些玉人填人數吧。」
老者緩緩而談,只言兩語就隨意談論與改變他人未來及命運。
「給這些玉人安排到礦場裏可是他們的福分,這難道不比上山當野人好。」
老者笑道。
「父親說的在理。」陶白接過書信,就退出房去。
城外
酒足飯飽的藍正正悠哉的往青竹山而去。
隨後他就看到,城門口的陶白上了一輛馬車,就急急忙忙的在大路上行駛。
要說今天他去往城內後,陶白沒有再回青竹山看,他是不信的。
現在又匆忙的往城外趕去,要是說沒有什麼不好的事他是不相信的。
「藍爺」「藍爺」
看到他停駐在路邊,路過之人都和他打招呼。
藍正隨機選取一名幸運的路人,便問他最近城裏的陶家發生了什麼事。
「嗨,藍爺,城裏那些豪紳老爺們能有什麼事,每天不就怎麼想着多撈點銀子嗎。」
「要是說最近的話,到還真有一件事,陶家新開了一家礦場,正招人呢,但是誰去他那鬼地方啊,做點什麼不比去給他家當礦工強。」
被選中的男子言語中透露着興奮,侃侃而談。
「哦~」藍正內心疙瘩一下,已經想到些什麼。
晚間的風時而停駐時而飄蕩,在林中敲出沙沙的聲響,頗有些嚇人的意味。
藍正走在上山的路上,卻在思考何去何從。
青竹山的玉人們都是些普通人,真與官府對立起來怕是一點好處沒有。
反正還沒有新的動向,就算陶家想把這些人全收入礦場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想到這,藍正已然走到了自己的木屋前,看到附近的殘渣碎屑,不禁一笑,本以為那小子今天會餓一天肚子,沒想到還有些收穫。
隔壁的小木屋已經房門緊閉,想必早已經歇息了。
藍正也不在多想,一覺到天亮。
這次不需要藍正再來催促,因為房裏已經有了一位不速之客。
昨日的小野貓不知何時已經溜到小五的床上,咬着被褥就往一旁拉。
拉開後爬到小五耳邊就開始喵喵的叫。
小五不勝其煩,被迫起床。
「這個年齡段的小貓這麼不禁餓嗎?」小五可是記憶猶新,昨天這小只可是一人能吃兩條魚。
稍微清醒後,小五便出了屋門。
「哈」門外正是藍正打着哈欠。
小五一出來,藍正便偏過頭去看到他以及腳下的小貓。
「怎麼從哪拐了這么小小一隻來。」藍正調笑道。
「昨天抓魚的時候就遇到這隻偷魚的小賊,然後就纏着我不放了。」小五無奈道。
「那看來還是挺不錯,不是把你叫起來了嗎。以後他就是你的陪讀書童了,哈哈哈。」
正當兩人談笑時。
一道悲切的鐘聲從遠處傳來,仿佛要將這清晨的薄霧全都震散。
隨後又傳來兩聲鐘響,令人莫名新生悲愴,穿透厚厚的山體與綿延的山脈,又向遠方傳去。
藍正微閉雙眼,清風拂過,衣袍揮動。
此時,萬物無聲,晨鳥不叫,林蟲不鳴。
許久,藍正方才睜開雙眼,只說出一句。
「曲先生離去了。」
「曲先生是誰?」小五問。
「一位平易近人的大儒。」藍正並未過多解釋。
相顧無言,藍正起身朝山下走去,小五緊隨其後。
早清氣冷,即使是飄蕩的微風,也帶着些許寒意,當真是微風凜凜。
抵達山下,藍正方才開口道。
「曲先生是中南大儒,修文法,是當世不多的文道文師,相當於武道五品宗師境。」
「曲先生在世時建有一藏書樓,我的風決也是從中習得,不止中南,天下多少英雄都想進曲先生的藏書閣一觀,不過曲先生只看有緣人,我也不知道是何緣法。」
「但恰好我就成了其中一個,當初我不過是一品武夫罷了。」
藍正臉上露出回憶的神色。
「歲月磨人啊,什麼大儒什麼宗師,在時光的流逝下,都只有一個結局。文武二法雖妙,於人之壽命卻是絲毫無加。人世間,兩甲子的壽命已為長壽。多少普通人連一甲子歲數都沒有便葬入土中。」
藍正感嘆道。
「不過也正應如此,這世間至少還有這一件公平的事作為標榜。有一件公平,就有更多的公平,那些英雄豪傑們,求名也好,為利也罷,最後都只有一死,如何做,人各有分明。」
「今日,便隨我一道去曲先生的藏書樓前哀悼吧。」
言罷,藍正不在停留,大步走起。小五也是緊隨其後。
日夜兼程
陶白的速度不可為不快,只不過一夜時間,快馬加鞭之下,已然到達目的地。若是處於軍中,怕不得也是一名頂尖的傳令兵。
京城陶府
「來者何人」門口的侍衛看到風塵僕僕的來人問道。
「我乃中南陶氏,特來此有要事找我二叔。」陶白開口道。
其中一名侍衛聞言,步入門內,不多時,一名身體略有發福的長胡胖人便從中走出。
「哎喲,賢侄怎麼有空來京城啊,快快進來。」來人笑道。
「福管家,我來此特來尋我二叔,家中有些要事須得二叔相斷。」陶白道。
「好好好,我這就領你去。」福管家將陶白迎進門,便往內院走去。
走過一段不長的小路,便來到一間屋前。
福管家敲了敲門,開口道「老爺,中南陶家來人了。」
「讓他進來。」屋內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
福管家對陶白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陶白推門而入,隨後,身後的門又被福管家合上。
此時,屋內只剩下陶府府主和陶白二人。
正在桌上奮筆疾書的中年男人抬頭,「好侄兒,你怎麼來了,怎麼了,大哥在族裏可還好啊,來也不事先通知一聲,我要是早得消息,一定好好為你接風洗塵。」
陶白並未多言,只是將信封從身上抽出,遞交到男人手上。
看完信後,中年男子開口道。
「嗯,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向陛下啟奏這件事,不過是些小事罷了,好侄兒不用放在心上,陛下肯定也會同意的。」
「這幾日就在我府上好好住上幾日,看你旅途勞頓也該好好歇歇。」說完,又將門口的福管家叫進來,讓他領着陶白去安排住處。
平坦的道路上,一大一小在路上靜靜的行進。
還有一小小隻就趴在小五的頭頂呼呼大睡。
幾人在城裏安置完早上吃食後,小貓便沒有了行進的欲望,隨後便趴在小五的頭頂。
小五無奈,只能由着它,隨後便跟着藍正出城。
「藏書樓不在城中嗎?」小五問道,因為頭上有貓的緣故,頭也不能抬,只能目視前方。
「城外,曲先生本就是尋求清淨之輩,城中太過喧囂,建在城外尚且慕名之輩眾,若是建在城中,每日不知多少人圍觀,圍堵。」
未到正午,小五一行人便來到藏書樓門前。
門前人山人海不為過。
一身肝膽平亂事,路遇不平敢出頭。
本是人間逍遙客,命有多卜獨悲秋。
昔日願事未得盡,銅劍無鳴人不語。
今宵猶是琴獨奏,納盡天書方得休。
抬頭望去,藏書樓的門前書着幾句詩言。
再看樓前的牌匾上刻着琴劍樓三字。
「喵!」一聲悽厲憤恨的聲音將小五拉回到現實。
原來方才抬頭時,頭上的貓已經掉下去。此時正不滿的盯着小五。
小五隻得將它抱起,繼續放在頭頂,為此,小貓並不滿意,用它的毛茸茸的貓手連拍幾下小五的腦袋,以此表達不滿。
「琴劍樓…」藍正看着這熟悉的名字,內心生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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