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喬家姨娘?」江嬤嬤沉吟了一下:「你讓她進來在花廳等着吧,等郡主用了晚膳再過去。」
郡主和顧少將軍正在用晚膳呢,自是不能打擾呢,這喬家姨娘也真是拎不清,郡主都和喬玉安和離了,她們還尋過來做什麼?
江嬤嬤嘀咕着,表情也帶了些不悅。
等到人去了花廳,她讓婢女拿了茶水點心去招待着,這時她才隔着窗戶瞥見,來人竟是紫衣姨娘。
此時她侷促着坐在花廳里,端着熱茶一臉緊張。
江嬤嬤搖了搖頭,心想這些喬家姨娘倒也都是可憐人。可是天下可憐的人太多了,若是人人都管,郡主怕要累死。
她等到顧少將軍用完晚膳離開後,才進了屋,小聲地說了紫衣姨娘的事。
「咦,她怎麼會來?」雲禾有些驚訝:「難道慕容靜又做了什麼?」
「是啊,郡主,紫衣姨娘瞧着心事重重的樣子,那茶端在手裏,一口也沒喝呢。估計遇上難事了。」
雲禾嗯了一聲:「那我去見見她吧。」
此時的紫衣已經焦急等了半個時辰了,她坐在椅子的一角如坐針氈,想站起來走走,又怕被人瞧見了不禮貌,直到聽到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心裏才鬆了口氣。
門吱呀一聲開了,雲禾緩步走進,沖她笑了笑:「紫衣?你有何事?」
紫衣急急站了起來,行了跪禮:「妾身見過嘉寧郡主,嘉寧郡主萬安。」
紫衣從小生活在安昌侯府,是個謹小慎微滴水不漏的人,最為遵守規矩,從之前對侯府夫人的屈膝禮到如今對郡主的跪禮,她一點差錯也沒有。
她這樣的性子,向來也害怕麻煩別人,如今專門尋了來,只怕遇到了無法對付的難事了。
「起來吧。」雲禾指着椅子:「有啥事坐下說吧。」
紫衣仍然跪着:「妾身不敢,妾身這次來,是想求郡主指條道我知道不該來,可實在是、實在是沒辦法了」
「哦?發生什麼事了?」雲禾好奇起來。
紫衣低垂着頭,眼睛紅紅的:「郡主,如今喬家是慕容縣主管家,她大肆整頓,也剋扣後院的吃穿用度,以前你給的孩子的費用,她也砍掉了一半,甚至連府上學堂也停了,把先生都攆走了。我們實在是很、很難活下去。」
雲禾聽得直皺眉:「她這麼變態嗎?連孩子的費用都要砍,學堂都要停?那大夫人與晉哥兒如今在哪裏念書呢?」
「大夫人暫時讓孩子在家裏待着,說是年齡反正還小,過陣子再找個私塾念。晉哥兒就可憐了,輟了學,之前照顧他的下人也被減了一半。」
雲禾越聽越無語,心想得儘快想想辦法,勸那孩子離開喬家,要不然真要被折騰死。
紫衣聲音帶了哽咽,跪低了些:「晉哥兒瞧着讓人心疼,若是再這樣下去,不止晉哥兒,我們只怕也會如此郡主,求求你幫我們想個法子。」
雲禾示意江嬤嬤扶她:「以前我在喬家時,自然能照拂你們,現在唯一能勸的,就是勸你們不要與慕容靜正面起衝突。」
確實是盤無解的棋,他們也確實可憐,但自己不是觀世音菩薩,愛莫能助。
「郡主我知道我這樣來很唐突,可喬家除了你,無人能救。」
雲禾沉默了其實辦法不是沒有,但這辦法說出來等於白說。
要想喬家恢復正常,只能是慕容靜死,可這些姨娘哪能這麼冒險?這種不成功便成仁的事,她們沒多少勝算的。
紫衣感覺到了雲禾所想,滿臉失望之色:「對不起郡主,我有些強人所難了。我、我先回去了,若是再晚,就快到門禁了」
在她行禮轉身後,雲禾喊住她:「紫衣,若是有威脅生命的大事,你可以去求賢妃娘娘,她不會放任喬家的血脈出事的。」
「我這種身份,怎麼能見到賢妃娘娘?」
「你可以寫了信,讓人送去賢妃娘娘的娘家。自然會有人知會她。」
紫衣嗯了一聲,重新跪下來磕了個頭後,轉身離開了。
江嬤嬤微微嘆氣:「看來這喬家還真是一團亂,郡主,咱們還真是早早遠離了那一堆爛事。」
「是的,若是不走,此時唯一想的,定是要殺了慕容靜吧。」雲禾低聲說,「她這種人,不死還真的很難消停。」
這一點,雲禾也有些意外,之前聽趙雲舒說她瘋癲難纏,的確比想像中的戰鬥力強多了。
江嬤嬤沉默了一會兒後想到了什麼:「對了,今日我還聽喬家的下人說,慕容縣主逼着侯爺提她為正妻,侯爺拖着不願意,她進宮去求了皇上,皇上還沒準話呢。」
「皇上應該不會在意這事,只怕是早晚的事。」雲禾想了想:「除非賢妃娘娘另有打算。」
江嬤嬤撇嘴:「不過又有哪家女子能頂得住壓力嫁進喬家呢?」
「門戶高的自然不願,他喬玉安除了一張臉,並沒有什麼好名聲,家裏還一堆破事。門戶低的又鎮不住場子。所以啊,此事難辦。」
主僕兩人悠哉悠哉地聊起喬家的事,臉色並沒有什麼異樣,就是純粹八卦罷了。
左右都與她們無關了。
此後幾天,果然又從長樂那些聽到些喬家的八卦事,說是慕容靜再度進了宮求皇上,結果賢妃阻止了,說關於侯府夫人一事,她另有人選。
「咦,賢妃要替哪家提親?」
長樂吐吐舌頭:「聽說是找了好幾家呢,都是些四五品家的嫡女,慣有些爽利能幹的名聲的。但人家都委婉拒了,不願意嫁去喬家的。」
「強扭的瓜不甜,不嫁也沒辦法。」
「據說今日又托人去了一戶商戶家,好像是城南的朱老爺,他有個還未出閣的女兒很是能幹,已經能在生意場上獨當一面了。」
「朱老爺?」雲禾聽後驚訝道:「是不是做鹽茶生意的?」
「是啊,二姐你怎麼知道?」
雲禾啞然,把之前林霜霜的事說了一遍:「那朱老爺原本有意娶她,被慕容靜攪黃了,人家知道喬家的名聲,怎麼可能再把女兒嫁過去?」
「我天,竟然這麼巧的。」長樂瞪大眼睛,「那麼那個林霜霜最後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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