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無雙的觸摸到她的肌膚,落到了鎖骨下。
黑暗中少女身體的結構勾勒在他的腦海中,指尖輕觸,似乎也能感覺到那粉嫩的身體上那種香氣。
但是他沒有絲毫的停留,手指在暗中一扣,真氣送了出去,最後極快一收。
手指一收,他便極快的扯上毯子蓋在她身上,然後從馬車的旁邊扯出一件衣服,放在了旁邊,接着轉身走出馬車。
長妤的身體過了片刻,方才恢復力氣,然後,她拿起聶無雙放在旁邊的衣服,給自己套上。
這衣服很顯然是聶無雙的,好在乾淨,帶着些微梨花初綻的芳香,因為長久的不能行動,所以她的身體還有些僵硬,她勾手指將腰帶繫上,等到身體自如了以後,這才掀開車簾。
聶無雙站在馬車外,黑夜中撲面吹來的風,他的發飄了起來,他感到長妤掀開了帘子,然後轉頭,看着她,然後微微頷首:「如果姑娘不介意,可以出來吹吹風。」
他的聲音平靜而溫雅,在黑夜中給人以無限安心的力量,
長妤走出去,盤腿坐在他的身邊,兩人穿着同色的衣服,在馬車前坐下,迎着風,仿佛有別樣的感覺。
長妤張張嘴,然後看向聶無雙:「聶公子。」
兩個清朗的字句,但是因為許久未曾說話,所以,微微的沙啞。
聶無雙秋水一般的雙眸閃過一絲訝然,但是,他迅速的恢復了平靜,含笑:「素素。」
這兩個字讓長妤頗為不自在,但是對面的人含笑看來,仿佛塵埃里開出的一朵花,燦然溫暖。
可惜她不是素素。
剛才聶無雙為她運氣,卻沒有料到將她的筋脈給打通了,連帶着那逼仄許久的武功也恢復了過來,還有堵在喉嚨里的一口氣也有了生機。
長妤的目光看着趕車的馬車夫,目光掠過他厚實的背,還有那樸素的衣服下面華貴的靴子。
這真是,長妤轉頭看着聶無雙,看着他神態自若,悠然看着前方,仿佛一點也不知道趕馬車的人並非一般的人。
此人能在大夏如此不平之時帶着她前往聶家,恐怕早就有所準備,而且,還另有計謀。
兩人就這樣靜默的前行,不知道什麼時候,天色漸漸白了起來,長妤立馬又感覺到身上那股不舒服的感覺起了來,這件事情,她尚不知如何開口,壓抑那股藥性是很費內力的一件事,除了像聶無雙這樣天生根基厚的人,但是即便是聶無雙,如果到聶家需要一個月,那麼這一個月對於聶無雙來說也不是容易的。
但是聶無雙已經伸出了手。
長妤伸出了手,聶無雙修長的兩根手指落到長妤的手腕上,然後,一股綿厚的內力就跑到了長妤的身體裏,然後,她就覺得那股燥熱退了下去。
聶無雙收手。
長妤也自然的將手收了回來,然後微微垂眸。
聶無雙轉頭看去,只看到少女美麗的側面,明明是一張十六七歲少女的臉,但是整個人卻有種獨特的氣質,他看着她垂下的雙眸,長長的睫羽微微一卷,使人想起顫巍巍怒放的花蕊來。
一瞬間,他幾乎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觸摸那睫毛。
一起這個念頭,聶無雙就急忙收住。
黑夜終於被馬車碾盡,就這樣向着南方走了三天,天空再次下起了雨。
而此時,兩人已經進入了聶家的勢力邊緣,只要走過前面的城鎮和大山,就會徹底進入聶家的勢力範圍。
八百里望嶺,俱是聶家一人天下,那是不被皇權所控制的家族,他的歷史,甚至比一個王朝的歷史更為長久。
到了此處,聶無雙反而慎重起來,於是兩人便不再日夜兼程,在過山之前,先籌劃好以後的路程。
邊遠的小鎮人不多,又下着雨,所以街道上幾乎沒有什麼人,已經是傍晚,青石板被打濕,隱約只有幾盞燈火的光亮籠罩着,更加的蕭索。
但是按照長妤的直覺,整座小鎮都籠罩在危險的氣氛中。
聶無雙先下了馬車,伸出手,道:「小心打滑。」
長妤看着那隻手,掌紋清晰,一條線路縱橫開來。
她的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重雲那隻沒有掌紋的手掌。
重雲,重雲,且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自己就這樣離開,他是否在尋找?
她的眼前浮起他最後的眼神,心裏不由一陣絞緊。
長妤沒有將手落到那隻手上,微微偏頭,道:「我自己可以。」
聶無雙看着她走開,於是從善如流的將自己的手掌給收了起來,然後跟在了後面。
進入客棧,掌柜的就向着他們看來,一時之間,他愣了愣。
聶無雙對着長妤道:「不知道要一間客房可不可以?」
長妤知道,從現在開始的每一天到聶家的地盤,會是一陣血雨腥風,而且她現在必須要有聶無雙替她鎮壓藥性,否則,就會危險。
長妤點了點頭。
聶無雙將銀子遞過去,那掌柜的一看兩人風姿,就知道不是一般人,於是雙手接過,看着兩人,道:「後院左排第三間,兩位請。」
因為地處邊遠,所以這裏的客棧其實也是人家戶所在,因為比較大,所以由客人和他們的家人一起居住。
後院旁邊種着一棵桂花樹,這個時節花開燦爛,香氣馥郁,忍冬的花藤沿着屋檐往上爬去,點點的翠綠浸透着人心。
而桂花樹下,放着一盤棋,桂花樹的枝椏上掛着一盞燈,燈花一點點的爆開。
聶無雙轉頭看她:「不如,也作閒敲棋子落燈花一回?」
長妤看了看天上的一輪月缺,點了點頭:「也好。」
兩人坐下,那掌柜的捧着一壺小酒和幾盤小菜過來,然後輕輕的放在兩人的旁邊,笑道:「兩位,今日是我媳婦兒生子,今日皆是大喜,特地奉上一壺自家釀的桂花酒和自家的野菜一疊,還望兩位貴人笑納。」
聶無雙含笑道:「多謝。」
那掌柜誠惶誠恐的道:「不不不,兩位貴人能進入咱家的院子,那便是在下的福分。只是,小的還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兩位不要推辭。」
聶無雙道:「何事?」
那掌柜的道:「想請兩位貴人替我的孩子取個名字,權當有個彩頭,以後能夠封官拜爵,光宗耀祖。」
聶無雙和長妤相對一看,然後點了點頭。
兩人站了起來,長妤邁步而去,聶無雙轉頭對着那掌柜說了句什麼,那掌柜的點了點頭,急忙轉身對着旁邊他的大女兒說了一句。
長妤和聶無雙走過去,少婦還躺在床上,一個白髮蒼蒼的婆子抱着熟睡的嬰兒。
因為剛剛生下來,那小孩子渾身粉嫩嫩的,卻又是皺巴巴。
長妤瞧着也有一絲好奇,她從來沒有見過剛生下來的嬰兒,以為會是很好看的一團,但是沒想到卻是這個模樣,醜醜的,像是一隻紅猴子。
而此時,那老婦人將懷中的小孩給遞了過來,道:「貴人若是不嫌棄,倒是可以抱抱。」
長妤想拒絕,但是看着那雙溫和的長者的眼睛,卻又無法拒絕,她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抱過那孩子,但是剛剛一抱,那孩子就醒了,她瞧着那孩子,那孩子睜着烏溜溜的眼睛盯着她,對着她笑了一下,明明長得不好看,但是長妤卻瞧得心中一暖,於是她也笑了起來,但是沒有想到,她這一笑,那小孩突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長妤頓時有些手足無措,這,怎麼哭了。
她對什麼事情都有應對方法,如果是遇到不配合的,最多就是以武力鎮壓,但是現在,這讓她怎麼用武力鎮壓?
微微無措的她不自覺的想要尋求幫忙,於是不由自主的將頭一偏,卻一眼對上聶無雙含笑的眼眸。
頓時,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的臉微微一紅,然後將懷中的小孩子遞到了那個老婦人懷裏。
聶無雙含笑轉了自己的目光,長妤只覺得一股子莫名其妙的東西往心裏奔,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不就是不會帶孩子嗎?不會學嗎?以她過目不忘的本領,還有學不會的?
一向對自己學習能力自信滿滿的長妤,並不知道,在帶孩子一道上,卻並非學能夠學會的,而她也不會知道,自己以後會被孩子折騰成什麼樣。
當然,此是後話。
而正在這個時候,她感到聶無雙抬起了手,於是,她猛地回頭,就感到身上一暖,卻是聶無雙將一件披風披在了她的身上,她急忙伸手想去推,但是聶無雙的手卻蓋了下來。
他的手瞬間蓋住她的手。
他的手溫涼,帶着繭,不是因為拿劍,而是因為執筆。
長妤心底微微一驚,轉頭,卻看見聶無雙明亮的眼眸,像是突然開了竅一樣閃過一個念頭。
聶無雙的意思……
她急忙的想要將自己的手掙脫出來。
即使是如此溫和的手段,她還是下意識的不願意別人碰她。
然而在她掙脫的同時,聶無雙已經將手鬆開,然溫柔的道:「夜深,風涼。」
旁邊的掌柜道:「這位爺是多疼夫人,見到夫人冷就立馬讓小的找乾淨的披風來,這披風是鎮上人的老手藝,乾淨的,沒用過。」
長妤心中想要解釋,但是又想解釋也沒意思,於是也就閉了嘴。
聶無雙看見長妤心中淡淡,也不由垂了眼眸。
兩人都沒有說話,空氣有一瞬間大尷尬,那邊掌柜的急忙笑道:「兩位貴人看,咱家這小崽子取什麼名字好?」
長妤開口:「望生。」
聶無雙開口:「望生。」
兩人同時開口,心底都微微一驚,但是卻都不曾將目光分給對方一分。
掌柜的也是一愣,但是瞬間就笑了起來:「望生!好名字!謝謝兩位貴人了,兩位真是心有靈犀。」
長妤和聶無雙都沉默了下去。
長妤看了看那孩子,然後轉身離開,直接走到那桂花樹下坐着,當成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聶無雙也跟了過來,坐在她的對面。
他拈起一顆棋子,然後放到了棋盤中,道:「先示弱,怎麼看?」
長妤抬起頭,知道他另有所指,於是也撿起了一顆棋子,落到他面前,道:「不過一棋子而已,我黑色圍攻,如何?」
聶無雙放了一顆白子,然後殺了一片,微笑:「焉知不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長妤掃了一眼,然後放下一顆黑子,搖頭道:「可是卻連累了這一片,公子於心何忍?」
現在這個狀況,他們寄居在這裏,無非就是將危險帶給了這戶人家,一旦動手,想要不傷及無辜,又談何容易?
聶無雙看了看她,眼底帶着欣喜之意,他雙目本若秋水,這般一橫目,盈盈看人時,仿佛要將人溺斃在裏面。
但是奈何這樣的目光對長妤根本沒有殺傷力,她見聶無雙不說話,於是低下頭,然後收了自己的棋子。
聶無雙卻開口,落下一子:「不會。」
長妤抬起頭看他。
聶無雙的眼光清明而朗闊,就如第一次在莫丹王城外見到的那樣。
&不會讓多餘的一人受到傷害。」
長妤微微驚訝,這要何其的膽量,才能說出這樣的話?
聶無雙看着她坐在對面,秋夜裏有寒風過境,吹着她的發掃過她的眉眼,幾乎要忍不住伸出手去,將她的發給掃開。
但是,他最終還是忍住了。
細雨飄飄灑灑的落下,空氣里桂花的香氣愈發的濃厚,像是在糾纏着人心。
兩人落下棋子,然後收了東西回到屋子裏。
屋子裏只有一張床,收拾的倒乾淨,長妤看着聶無雙,道:「聶公子先去休息,我在馬車上休息夠了。」
聶無雙知道長妤的性子最是倔強,在這方面是不肯示弱的,於是他道:「借我一床被子如何?」
長妤看着他,點了點頭。
聶無雙拿下一床被子,然後在地上打了地鋪,然後隨意的躺下,反手將自己的手枕在腦袋下,閉上了眼睛。
長妤也知道,像聶無雙這樣的人,是萬萬不會讓女人受到一點委屈的。
於是,她也不說話,走到床榻間,和衣而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聶無雙睜開眼,然後看着床榻上和衣而眠的少女,嘴角微微蕩漾起一絲笑意。
他站了起來,然後走到床榻旁,一伸手,按在她的後背,小小的身子,蝴蝶骨突出來,隔着衣服也能感覺的到。
他的心不由一刺,將自己的真氣渡了一點在她的身體裏,接着在黑暗中看了那緊閉着雙眸的美麗的臉蛋一眼,不由輕輕張嘴,喊了一聲。
&素。」
——
雨夜卻並非完全的平靜。
在院子後面,那馬車夫卻悄悄的轉了出來,然後,他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了迷藥,悄悄的投放到院子裏。
那迷藥在空氣中無聲的瀰漫開來,於是,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寂靜。
做完這些,他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一個哨子,然後吹了幾下。
像是黑暗中的鳥鳴。
於是,不一會兒,就有幾十個黑影從遠方極快的往這個小鎮掠過來。
&好了嗎?」其中一人壓低了聲音。
那車夫點了點頭:「爺放心,辦好了。不會驚動任何人,這迷藥進去也有小半個時辰了,藥效應該發揮了。而且,那聶無雙竟然和一個女人同宿,佳人在懷,那戒備心肯定會降低。便是任他是天王老子,也躲不過。」
那男人點了點頭,然後道:「跟着。」
於是一行人立馬跟着那馬車夫走到這處宅子的外面,那車夫道:「他們就在這裏面。」
那男人點了點頭,然後對着旁邊的一個男人點了點頭,那男人一把從自己的腰間抽出長劍,然後對着窗戶一下子捅了進去。
他的手一動,那窗戶就被撬開。
他剛想翻身進去,卻突然覺得有一道光從自己的眼眸下刺下來,他猛地一退,但是那人竟然已經將他這一退也算計到了心裏,那抹光微微一點,那人的喉嚨已經被割破,然後,一汪鮮血頓時噴射出來!
眾人抬頭,只見一道修長的身影站在那裏,即使在雨夜裏,卻依舊透亮,手中拿着滴血的長劍,但是卻沒有一絲的殺意。
這世間有兩種人最為可怕,一種是殺意可摧毀一切,而另一種,卻是殺人也不似殺人。
毫無疑問,聶無雙屬於後者。
他挽着長劍,一掠,鮮血肆掠。
而後面跟着的那個馬車夫,一看到情況不對,立馬就想逃,而一面逃,他便從自己的手裏掏出信號彈。
&的一聲,信號彈的光亮瞬間划過天空,於此同時,在小鎮十里開外,有三千兵馬迅速的往小鎮掠來。
聶無雙的嘴角浮起一絲輕鬆的笑意,然後飛快的,向着那三千兵馬的方向掠去!
當聶無雙離開的剎那,長妤卻已經睜開了眼睛。
但是,就在她睜開眼睛的剎那,門突然被推開,然後,一群白衣人走了進來。
為首的一個白衣上繡着繁複的花紋,看着便精緻,她微微抬頭,將腦袋上帶着的帽子一掀,露出一張絕色的容顏。
而此時的長妤卻已經閉上了眼睛。
那容顏絕美的少女走上前來,一把抬起她的臉,憤怒的道:「長得就這個樣子嘛,族中多得很,哼!憑什麼家族卻選中了這個女人?!為什麼我就不可以!我要劃花她的臉!」
旁邊的白衣女子道:「小姐,別惹惱了族長。」
少女又哼了一聲,然後道:「快,將她給本小姐弄醒,我要問她一些話!」
旁邊的一個女人點了點頭,然後走上前,在長妤的嘴裏塞了一個東西,接着又在長妤的人中上掐了掐。
長妤於是慢慢的睜開了眼。
她看着眼前的少女,不過十三四歲的樣子,相貌和聶無雙有三分相似,但是即使是這三分相似,已經讓她有種難以言訴的美麗,只是可惜美則美矣,卻完全沒有聶無雙那種風姿。而且從剛才她的話語來看,這人對聶無雙似乎有着不一樣的感情。
那少女看着她沉靜一點也不吃驚的樣子,不高興的道:「見着本小姐怎麼不吃驚一下?長得又沒本小姐漂亮,哼,不准這樣看我!」
長妤乾脆閉上了眼睛。
那少女又跳了起來:「不看我!你竟然敢不看我!」
長妤於是又睜開了眼睛,那少女看着她無所謂的樣子,心裏堵着一絲氣,卻又不知道怎麼發作,她乾脆惡狠狠的看着她,道:「你是聶素素是不是?」
長妤不說話。
那少女看她不說話,又要跳腳,但是卻又突然響起了什麼:「哦,忘了你是個啞巴。好吧,你不能說話,那麼就讓本小姐來告訴你,你們這些不知道旁生了多少代的聶家,和我們本家相比什麼都不是!我們想要捏死你一隻手就夠了!但是,該死的,族中的長老說只有你才是無雙哥哥的命中之人,見鬼的命中之人!像你們這樣低賤的血統,如何配得上我的無雙哥哥!我告訴你,你不是中了雙生散嗎,我將雙生散的解藥給你,你馬上給我離開無雙哥哥!」
對於聶無雙,長妤倒是一點想法也沒有,雖然這人的風光霽月讓人討厭不起來,可是她卻根本沒有喜歡的心思。但是,她生平最討厭的事情之一,倒是和重雲一樣,就是別人的威脅。
於是,她對着那少女微微一笑,然後搖了搖頭。
那少女氣得眼睛都瞪了出來:「你不同意!你竟然不同意!那我就放干你的血,將你做成一具乾屍!看你還能不能和無雙哥哥在一起!」
長妤的臉色倒是一點也沒變,在她看來,十三四歲的豆蔻年華,就是一個任性的小姑娘罷了。
那少女看到長妤,突然抬起自己的手,然後一把將匕首抵在了長妤的脖子上:「你放不放棄!」
長妤乾脆閉上了眼睛,很明顯不想和她多說。
於是,少女的臉都綠了!
她的手緊緊的握着匕首,幾乎就要划過去!
該死的她竟然不害怕!她憑什麼不害怕!她的無雙哥哥,整個聶氏家族百年來最為出色的繼承者,多少出色的女人想要見一面都不可能得到,怎麼可以那般溫柔的看着她!還給她披披風,還握了她的手!而且,最不可忍受的,竟然是這個狐狸精,勾引的她的無雙哥哥和她住在了一起!
這麼多年來,便是一隻母蚊子也別想飛近聶無雙的身邊,但是,她竟然和無雙哥哥住在了一起!
旁邊的女子一看少女這個動作,立馬道:「小姐,族長叫你下山不是為了讓你這樣的!」
那少女氣得哆嗦,噘着嘴不說話。
長妤道:「你知道你無雙哥哥喜歡什麼樣的女子嗎?」
那少女瞪大了眼睛:「什麼樣的女人?」
長妤看着她那雙大眼睛,道:「要溫柔,最好說話不要太大聲,永遠不要發脾氣,見人便是三分笑意,便是面對一隻正在吸你血的蟲子,也要從容而溫柔的說,請你離開。」
&麼?蟲子!」那少女立即搖了搖頭,「蟲子還不一腳踩死了!對它說請?我腦子又沒病!」
長妤看着她不說話,而那少女也閉了嘴,她看着謝長妤,似乎她就是沒有大聲說話,還在笑的樣子呢。
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轉頭對着旁邊的人道;「姑姑,將她帶起來,我絕對不會讓無雙哥哥找到她。」
旁邊的女子聽了,於是一把將少女抗在了肩頭,然後,一行人,迅速的往外面走去。
這些人的武功顯然都不俗,便是那個小小的十三四歲少女,也是疾奔如風。
一行人迅速的離開了小鎮。
所有人都聽到了馬匹向着這邊衝過來的馬蹄聲,那少女一皺眉,然後道:「你們帶着她去那邊的山路走,我去找無雙哥哥。」
&
白衣少女說着,然後飛快的往大山行去。
長妤被抗在女子的肩上,心底微微沉思,聶氏本家,不知道這個神秘的家族,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她想着,冷不防抬起頭來。
而此時,白衣女子盡頭的一張臉直直的映入她的眼眶。
即使隔得有些遠,她默默的垂着頭直到此刻才抬起來,但是長妤依舊從那一閃而逝的抬頭中,看清楚了那張臉。
那是和,謝長妤,幾乎一模一樣的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