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聲,玉璽被狠狠的摔在地下,嚇得旁邊的小太監恨不得躺在地上,讓那東西砸在自己的身上。
&下,陛下息怒啊陛下!」小太監跪着捧起那沒有被砸壞的玉璽,將自己的頭狠狠的磕在地上。
&去!給朕滾出去!將那些人給朕叫過來!朕要下令殺了他們!」夏侯文雙眼赤紅,惡狠狠的大喊。
但是周圍的小太監和小宮女跪了一地,哪裏敢回話。
而此時,一隻手從小皇帝的後面伸了出來,輕輕的落在他的肩頭:「陛下。」
這聲蒼老而溫和的聲音讓夏侯文頓時放鬆下來,他的眼睛開始恢復正常,他抬起頭看着那乾枯蒼老的老太監,頓時哭了起來。
老太監的眼底露出慈愛的微笑:「陛下怎麼了?」
夏侯文哭道:「他們殺了小微!他們殺了小微!我要報仇!」
老太監嘆息道:「陛下,你的謝姑姑肯定是有苦衷的。是謝姑姑他們讓你坐上了皇位,所以,不要怪你的謝姑姑,要好好的聽你謝姑姑的話才好。」
老太監的話有種奇異的鎮定人心的作用,小皇帝聽了,迷惘的臉上開始清醒起來,然後點了點頭:>
跪着的太監宮女齊齊鬆了一口氣。
幸好,幸好有七公公,否則一切可就完了。
而在此時,一聲輕呼響了起來:「謝小姐!」
所有的小太監和宮女都回頭看去,只見門外站着一個青衣麗人,不是長妤又是誰?
長妤只是淡淡點了點頭,然後看了看那和眾人一樣卑躬屈膝的老太監,微微頷首。
長妤的手一伸,旁邊的小太監立馬將玉璽給送了上來,長妤拿起那玉璽,然後走到夏侯文身邊,將玉璽放在了他手裏,道:「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這樣對待這塊玉璽,知道嗎?」
夏侯文倔強的低下了頭。
長妤看了看他,又道:「這兩日,謝姑姑在皇宮裏陪你。那天你見到的不是小微,那個人是假的。」
夏侯文猛然抬起了頭。
長妤微笑道:「好好睡覺,明天我就讓小微來看你。」
夏侯文使勁的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放鬆的笑意來。
秦舞微自然沒活着,本來長妤來就是看看夏侯文的反應的,現在必須安撫好這個小皇帝,她早就想好了辦法,刑獄司里培養着許多和秦舞微年紀差不多大的小女孩,讓她們易好了容陪在夏侯文的旁邊,暫時可以解決。但是她也沒有料到,夏侯文並沒有如她想像中的這般激怒瘋狂。
想到這裏,她又多看了那個老太監一眼。
不愧是服侍過三代帝王的人,對夏侯家的性子摸得果然透徹。
長妤便歇在了皇宮中。
晉城還是處在陰雨綿綿中,但是齊老太妃到永安寺的日子卻是早就定好了。
而當長妤出現在後宮中的時候,那些人全部驚訝的呼啦啦的跪了一大串,因為在所有人的認知里,長妤都是滅了齊家的罪魁禍首,不過是隻手遮天才將這些真相壓下去罷了。但是現在,面對被屠戮的滿門,整個齊家就只剩下了一個齊老太妃,大家都在擔心,長妤會出手,將這個齊家唯一的人送上黃泉。
但是長妤卻只是靜靜的看着那齊老太妃離開。
所有人都感到驚訝,就這麼放過他們了?
但是更疑惑的卻是長妤。
因為她一直都在觀察那個齊老太妃,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那位年老端莊的齊家人卻沒有絲毫的驚訝,慌張,憤怒和憎恨。
她微微垂下了眼眸。
在最初的時候她是懷疑過齊老太妃就是後面的那隻手,但是經過嚴密的調查,都沒有發現絲毫的異樣。
等到齊老太妃一行人都出宮的時候,長妤便驅散了跟着的所有侍女,一個人撐着傘慢慢的走在偌大的皇宮中。
而一個小太監抱着東西往前沖,卻沒有發現走着的人是長妤,於是撞了過去,手裏抱着的東西散了一地。
他以為是哪裏的小宮女,抬起頭來便想斥責:「哪裏來的沒眼力界的?你知道本公公抱得是什麼東西嘛,不知道讓……」
他一邊匆匆的將東西收到自己的懷裏,一邊數落着抬起頭來,等到看清楚長妤那張臉的時候,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謝小姐!」
長妤點了點頭,看着他嚇得瑟瑟發抖的樣子,又掃了一眼他手裏抱着的玉帛,問:「你抱得是什麼東西?」
那小太監低着頭道:「這是齊老太妃宮裏的,是前面的正華帝駕崩後,她收拾的一些不要的東西。據說,裏面還有國師大人的真跡。」
長妤一聽,頓時耳朵一豎,這個國師大人說的自然不是扶恆,而是雲曄。怪不得剛才那小太監那般的着急。
她道:「將這東西給我送到我的宮殿去。」
&那小太監點了點頭。
那小太監離開後,長妤便繼續在皇宮轉了一圈。
入了夜,晉城的雨便徹底的停了,長妤打開窗戶,在殿裏面只點了一隻蠟燭。
半夜,窗戶被輕輕的敲響三聲,長妤輕聲道:「聶公子進來便是。」
聶無雙從窗戶竄了進來,看着燈下的她,問道:「還好?」
長妤點了點頭,看着他,問道:「有消息沒有?」
聶無雙搖了搖頭:「我派出去所有的暗樁
&派出去所有的暗樁,都沒有發現十三皇子任何的蹤跡。」
長妤的目光暗了下來,心裏開始湧起一絲不安,心中沒來由的又生起無邊的怒意來。
但是面對聶無雙,她還是將這怒意給壓了下去,她將此刻紛繁的心緒拋開,道:「那麼,那些人呢?」
聶無雙道:「如果所料不差,那麼那些人明日就會動手。」
長妤的嘴角反而露出一絲笑意來。
總算到了現在了。
長妤道:「都安排好了?」
聶無雙點了點頭:「你且放心。」
他說着又看向她,長妤看見他眼底的光,轉開了目光,聶無雙於是道:「你要小心,很可能那背後的黑手就在你的身邊。我先走了。」
長妤點了點頭:「嗯。那你也小心點。」
聶無雙微笑着點了點頭,然後從窗戶跳了出去。
長妤靜靜的站在窗口,看着眼前的黑夜良久。
不知道為何,就是突然很想念重雲,想起以前在晉城的時候,不管面對怎樣大的危險,但是只要知道重雲在,仿佛那個人都可以壓陣。
但是現在,這個人竟然不聲不響的走了這麼久,連個音信也沒有。
真是,可惡。
——
而在此刻的夜色下,晉城的皇城裏,一個個黑衣人影正悄無聲息的在街道中穿梭。
安國公府的老管家聽到敲門聲,不由使勁的揉了揉眉頭,然後打開了門,但是當他看清楚眼前的黑衣人的時候,不由一驚:「你是誰?!」
這個大半夜的,這個裝束顯然就惹人懷疑。
那個黑衣人將自己的面巾往下一拉,喊了聲:「安叔。」
老管家頓時驚得臉上一抽,但是多年的風雨使他很快的安靜下來,將破口而出的驚呼活生生壓了下來:「秦世子?!」
你竟然還活着!
不是,不是已經被殺了嗎!
秦笙垂下了眼眸:「安叔,我要見伯父。」
安國府作為晉城的四大國公府之一,和齊國公府一向交好,甚至都有結親之意,而秦笙和安國府的世子周少安幾乎算是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所以感情很好。
老管家猶豫了一會兒,雖然有滿腹的疑問,但還是將秦笙給放了進來。
而與此同時,在寧國府的門下,也有相同的黑衣人影敲開了門。
不過,不是秦笙,而是齊國公本人罷了。
這個夜晚,有大半晉城權貴家的門被敲開,然後一項密謀已久的反叛正在開始。
而刑獄司的人馬蹲守在皇城的方方面面,自然也發現了異樣。
他們都是經過嚴密訓練的隊伍,在第一世家,便警覺起來,於是立馬轉身,想要回去稟告。
但是剛剛轉身,另一道黑影便杵在他面前。
&統領?!」刑獄司的大侍衛微微驚訝。
眼前的人雖然帶着面罩,但是那衣服顯然就只有刑獄司的大統領能穿。
大統領點了點頭,那侍衛立馬稟告道:「大統領,事情終於露出端倪,已經有數十家權貴被人聯繫。」
那個大統領點了點頭,對着他招了招手,那個侍衛上前一步,根本來不及做任何的動作,眼前的大統領便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然後「咔嚓」一聲,拗斷了他的脖子。
侍衛的身體軟綿綿的倒了下來,而後,那個大統領摘下了面罩,卻是和那個侍衛一模一樣的臉。
他提着那侍衛的屍體,然後往洛河趕去,將屍體甩在了一個船上面,接着往西邊飛速前行了一段距離。
河邊的柳樹下,年邁的老太監站在那裏。
&主。」男子恭敬的低下了頭。
老太監沙啞的聲音傳來:「事情辦好了?」
男子點了點頭:「都辦好了,您放心。水道的消息已經讓他們知道,他們肯定認為明晚我們就要動手了。」
老太監點了點頭:「徐徐圖之。畢竟,要拿到他們手裏的鑰匙,還要費一番功夫。不過,這謝長妤倒是頗出我意料之外,竟然能夠查到水道裏面的消息。不過,既然這樣,就將計就計。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看一看,誰才是黃雀吧。」
&侍衛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