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女為妃之老祖宗寵妻
晚上降臨,吳蓮端上酒菜之後就退了下去,有十個北夷的婦女穿戴整齊替那些人斟酒。
吳蓮看了一眼,卻是七個年紀不小的人,最年輕的看起來都將近五十歲的樣子,而且眼底沒有任何色氣,想來不會對她們選上去的女子感興趣,而且,這些女子都是主動出來的。
但是吳蓮的目光一轉,就看到站在最後面的一個男子,他雖然彎着腰,站在陰影里,但是卻讓她覺得筆直的站在曠野里。
那是,易了容的周三。
吳蓮心中驚異,他怎麼會在這裏?即便是她再對着北夷的局勢不明白,但是也知道,他是王朝軍的將領,殺了起義軍許多人,但是現在,他在這起義軍攻下的城池幹什麼?難道,暗地而來,是為了奪走這座城池?
吳蓮心思一轉,就想接着走下去,但是剛剛一動,吳英陰冷的聲音就道:「你,過來。」
吳蓮腳下一凝,然後頓住了腳步,接着,便走了過去。
吳英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將臉上蒙得布揭下來我看看。」
他就是覺得這個女人很熟悉,懷疑她是那謝長妤,雖然這氣韻瞧着不像,但是對於那個女人來說,變成哪個樣子都說不清。
吳蓮心中一驚,但是臉上倒是沉穩下去,道:「小女臉上受了傷,敷着藥,恐怕污了貴人的眼。」
幸好有準備,在來的時候吃了點東西,將嗓音改變了些,否則,這一開口,或許吳英就認出她來了。
聽到這樣的說辭,吳英反而冷笑起來:「你要我動手?」
吳蓮不說話,只是低着頭。
而在這個時候,正在奉承的起義軍少將羅也和目光掃了過來,聲音嚴厲:「發生了什麼?」
吳英走上去,道:「稟告羅將軍,這個女人,瞧着有點像是那謝長妤,所以,我想讓她揭下面紗看看。」
一瞬間,段飛周尚他們也望了過來,但是只粗略一看,便知道這個女子並不是,雖然他們沿路追來,到了此處遇到起義軍的這些人,想要和他們做一下交易,幫他們沿路查找兩人,但是到了現在,卻沒有發現雲曄和那謝長妤絲毫的痕跡。
羅也和看了看周尚等人,見他們並沒有說什麼,一時之間也拿不定主意,於是道:「揭下面罩。」
吳蓮抬起手,微微顫抖着,揭下了自己的面罩。
挺清秀的一張臉,但是卻因為在戰火中被火舔舐,有一個拳頭大的疤痕,看着着實猙獰。
吳蓮低着頭,卻感到有一個目光緊緊的落在她身上,而羅也和卻看着她那雙帶着藍色的眼睛,嘆道:「藍眼睛啊,現在,已經很少有人有藍眼睛了。北夷的血脈啊。」
而吳英仔細一瞧,才果然發現那雙眼睛帶着點藍,若是剛才仔細瞧,他也肯定不會將眼前的少女認為謝長妤了。
他冷哼一聲,然後轉身離開。
而吳蓮也輕輕吐了一口氣,接着走了下去。
幸好這張面具她一直戴着,否則,今晚恐怕就露餡了。
吳蓮退了下去,眼前卻徘徊着周三的身影,恍恍惚惚又回到那日,他站在山坡上目送着自己離開的模樣,想到此處,她心裏猛地一澀,暗地裏對着自己說:「吳蓮,你這一生,不要妄求太多。」
但是半夜的時候,她突然聽到有人闖入城主府,想要盜取城主府的東西被抓的時候,她的心裏頓時緊張起來,然後也顧不得許多,然後裹了一件衣服就往外面沖,但是等到到了場上的時候,隔着燃燒的火把,今日她看見的一個老者輕而易舉的將一個男子制在地上,然後冷冷的問:「說,你的同夥還有誰?」
但是那個男子卻一聲不吭。
吳蓮的心明顯一松,然後又提了起來,只怕這個人的同夥就是周三。
吳蓮圍觀了片刻,便轉過了自己的身子,然後往自己的屋子裏轉去,無論如何,她總要幫周三一把。
但是她剛剛走入自己的屋子,卻突然感覺到不對,頓時收住了自己的腳步。
她只怕是吳英前來找茬的,當初自己的弟弟,現在早就不知道變成什麼樣的人了,她心中存着的那絲善念,卻早就在這個亂世里磨得透透徹徹,有時候,死人比活人還好些。
她悄悄的將袖子裏的匕首掏出來多一點,然後若無其事的走了上前,而她剛剛關上門,身後的黑影突然靠了上來,吳蓮手中的匕首頓時一刺,但是卻沒有料到對方的手比她更快,微微一錯,她手中的匕首就劈手落了下去,就在她以為那匕首要落到地上的時候,後面的那人卻輕輕的將袖子一抖,然後那匕首就落入了他的袖子裏。
吳蓮被那人的手一抓,頓時痛得眉頭一皺,但是卻沒有料到對方似乎看到她皺着的眉頭,頓時將手一松。
吳蓮心中微微驚訝,然後轉過了頭看着他,當看到那個站在暗中的影子的時候,她心中微微一驚:「周先生?」
周三站在那裏,頓了一下,方才道:「是我。」
吳蓮頓時放下心來,黑暗中想說什麼,外面有黯淡的光照進來,她隱約看到他那瞳孔,黑的像是要將人給吸進去一樣,她微微往後一退,又問道:「周先生,您,沒事吧?」
周三搖了搖頭:「沒事。」
吳蓮這才徹徹底底的鬆了一口氣,但是問完了那句話,又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而周三也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一時之間,兩個人都尷尬的立在那裏。
吳蓮轉過了自己的頭,問道:「周先生,你是來這個地方找東西的嗎?現在是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危不危險?」
周三頓了良久,方才吐出一個字:「…>
吳蓮想了想,道:「周先生,現在外面都在找你,你若不介意,就先在我這裏呆着,等到風頭過去,再想辦法出城如何?」
周三那邊又停頓了許久,方才問道:「這些日子,你還好?」
吳蓮愕然,接着點了點頭:>
她看不見周三,而周三卻可以輕而易舉的將她納入自己的眼底,她蒙了面紗,什麼都看不見,可是偏偏那雙眼睛卻直直的灌入他的眼底,那樣的目光,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仿佛帶着宿命的哀涼,但是受過那麼多的苦難,卻依舊清澈。
自己為什麼會站在這裏呢?他要如何說,是因為得知她在戰亂中走丟的消息,然後追來?而不是因為這城池裏偷的這些東西?只是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而已。
有時候,有些東西明知道不可為,卻還是要不由自主的靠近。
他望着她,想起那些日子她在自己帳篷里的樣子,後來他每次打完仗之後都會去洗一下,不過是因為怕那血腥氣衝撞了她,但是後來,面對着空空如也的帳篷,他有時候會發愣。以前半夜的時候他總是撈起帳篷內的那個帘子,看着她安靜的睡顏,沉沉如一朵蓮花。
但是像他這樣的人,便是邁出那一步都很難,他連自己未來都不知道,又如何給與這樣一個宜室宜家的姑娘一個家?
他輾轉,開口:「你想出去嗎?」
吳蓮愣了一下,以為他說的是從這個城池離開,想來他大概是認為自己是陷落在這個地方,而他現在又這個樣子,便是自己出去也迫在眉睫,自己何苦去麻煩他呢?他對自己,不過是因為晉城裏短短的交集,便一路幫她如此之多,已經夠仁至義盡了。
想到此處,她搖了搖頭:「不用,周先生,你出去便可以了。我在這裏,很好。」
周三聽了,頓了頓,於是點了點頭:>
這樣一個字落下,頓時兩個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吳蓮正想着如何開口說話,打破這讓人尷尬的沉默,而這個時候,周三卻開口:「我先走了。」
說完抬起腳就往外面的窗戶竄去,吳蓮一把拉住他:「那窗戶外走不得>
話還沒說完,她頓時呆在了原地,她抓住他的一片衣角,但是這一片衣角,卻全部都是粘稠的東西,而靠得近了,那種沉甸甸的感覺頓時瀰漫到她的鼻孔。
血……
吳蓮驚訝的看着他:「周先生……」
這三個字一說完,瞬間,周三的身體直直的向她倒下來。
——
長妤推開窗戶,從縫隙里打量下面的場景。
大概認為他們是逃難的,這裏好心的百姓給他們留了一處房間,好讓他們住着養傷。
長妤本來想着等到天明,便和雲曄一同出城的,但是沒有想到,第二日,竟然全程戒嚴,沒有人能出去,也沒有人能進來。
這個消息傳入她的耳朵讓她瞬間一凜,恐怕,這些人已經知道他們在這城內了。
而長妤正在思考的時候,只見大街的那面,段飛周尚等人在城主羅也和的陪同下,騎着馬走來,而在他們的身邊,還有一個青年,卻是吳英。
想不到這個人命這麼大,從那海上一別之後還有相見的機會。
她心中正想着,卻發現那羅也和身邊帶着一隻小鳥,而那小鳥長妤模模糊糊的有些印象,仿佛是當日在蒼山的時候,用他們的衣襟追過他們的那種鳥。
而正當長妤心中大叫不好的時候,只見周尚從自己的袖子裏掏出了一片衣襟,這衣襟,正是當日她留在那裏引誘他們的東西。
長妤頓時苦笑,真想不到,陰差陽錯,卻讓他們派上了這個用處。
而這個時候,那隻鳥聞了聞衣襟,然後,叼了起來,開始沿着整個城池的上空飛了起來。
長妤的手一緊,然後看着再次陷入昏迷的雲曄,終於,下了一個決定。
&題外話>
終於趕上了~雖然知道或許大家不喜歡看周三和吳蓮的,但是我還是要寫,因為,如果不寫,那麼後面的那些感情爆發出來就顯得假了~哎,三千黨如此艱難~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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