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廠房地形複雜,空氣中瀰漫着肉眼看不見的細小灰塵。
「咳咳.......」不知不覺又走回了廠房中央,神經緊繃的大腦直到聽見身後遲遲沒有動靜了,身體才放鬆警惕下來。
機械的聲音滴滴滴,聲音像是鑽進腦子裏了,不斷的刺激着她的大腦皮層。
她捂着隱隱作痛的頭,誤打誤撞闖進了那被遮擋簾遮住的區域。
哐當一聲,只感覺腹部一陣疼痛,不知撞到了什麼東西,忍着頭痛睜眼看去,面前躺着一個老男人。
那人合着眼,身體乾巴的像是被抽乾了,臉上的褶皺佈滿雙頰看着都有一百來歲了,估不出年紀。
他的身邊堆滿了叫不出名字的儀器,那些儀器伸出的管子插滿了全身。
那些管子貌似已經連接很久了,像是寄生在此人身上與他融為一體。
微弱的器械一次次亮着微光,在微光的照亮之下,談晚看見他身上無數縫合過的痕跡,看起來像是經歷過無數次手術後留下的疤痕。
此人,大約就是周凱嘴裏那個,要用她姓名救治的人。
她本是無意闖入此處,無心多在此停留,正要離開重新找路,忽然聽見病床上傳來嘎吱一聲。
隨後,一雙枯如槁木的手死死抓了過來,伴隨着令人雞皮疙瘩的低聲笑聲,「咯...咯咯......小凱果真沒有騙我,他真的...真的把你這孩子帶來了。」
隔着一副氧氣面罩,潘姜聲音虛弱無比,但此話背後讓人感覺陰陰的。
床上的那雙眼睛,眼底泛着最貪婪的欲望,像是荒漠裏垂死的人看見了甘泉,亦如瀕死的人找到了長生之法。
談晚胃裏覺得噁心,憤然甩開他的手。
兩人這是第一次見面,縱然什麼都沒說,雙方的心裏卻都和明鏡似的。
潘姜如今這副樣子,再與他多說什麼都是白費口舌,眼下趕緊離開才是正事。
見談晚要走,床上的人也不急。
咯咯又笑了兩聲:「你走不了,你來了之後我就讓小凱把門鎖全部堵死,眼下......除了他沒人知道怎麼出去。」
「我出不去你也別想活命。」談晚冷言看着潘姜,「周凱被我鎖起來了,而你也活不長,周凱襲擊警察還試圖囚禁,數罪併罰夠他在牢裏蹲一輩子,而你......」
說道這兒談晚稍稍頓了頓。
她仰頭看向這漆黑又高大的廠房:「要是你協助我出去,我不僅可以為你向法庭說話,還能給你請最好的醫生。」
不等談晚說完,床上的人卻在這時不合時宜地笑了。
「襲警......」潘姜饒有趣味地重複了一遍,漆黑的眼珠在昏暗光線的掩護下西南方向快速動了下,隨後打斷了她:「你還是警察嗎?」
不等談晚說話,只見潘姜立馬扯掉了手臂上的管子,隨着管子脫離機器設備,設備發出了異常的警報聲。
幾台機器在同一時間開始閃着紅光,並且瘋狂發出警報,聲音響徹整個空曠廠房。
事情發生的太快了,潘姜的行為也莫名不解,尖銳又激烈的噪音讓人無法忍受。
她快步朝着器械方向奔去試圖關閉聲音,卻在這時候,忽的聽見身後布簾的拉環被人拉開了。
拉環的聲音本就不大,在機器聲音的掩蓋下更加微不足道。
感覺到異常的談晚根本來不及回頭,雙眼一黑,重重摔在地上,至此失去了知覺。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