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了。」姚蒼嘆氣:「我們明明打算給人一個教訓的。」
「誰說不是呢?真是陰溝里翻了船。」反應過來的姚蘇也扼腕。
如果不是確定自己來到的這個世界非常科學,姚芹甚至會懷疑對方是不是有什麼魅惑人心的超能力,但是即使沒有,這份讓人消氣的本事也是前所未有了。
「如果是他的話,我相信太子確實是沒有那麼傻了。」姚芹說着:「人家對着我們顯然是隨便發揮,對着太子,那恐怕要拿出十成功力?」
這話剛說出口,姚芹就接收到姚薦的擠眉弄眼,立刻反應過來,心裏暗道不好。
姚蘇摸了摸妹妹的頭:「小芹菜,你什麼時候偷偷跑去看那些打打殺殺的話本了?不是早就和你說了,那裏面都是編的嗎?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都是吹牛,知道不?」
姚芹戰戰兢兢地看着貌似又黑化了的親哥,回答道:「知道了哥,我再也不看了。」嗚嗚嗚別了,我的武俠話本!
行吧,在邊軍確實看不到什麼話本。姚蘇這般想着,放過了自家妹妹。
僥倖逃過一劫的姚芹毫無意外地遷怒了同行的奇葩人家:要不是他們,自己就不會被親哥發現了!
遷怒的姚芹看到對方大快朵頤,一口一個,把自己和哥哥們的勞動成果都炫了下去,更加咬牙切齒了。
幾個娃互相對視一番,用眼神達成了決定:等晚上休息了就套他們麻袋!
炫蝦的男人自動忽略了姚芹等人的目光。
張阿大只是帶着犯人們在這裏休息一下吃一頓飯,不久之後又催着大家離開:「走快點,今天我們要翻過前面這座山頭,下個驛站還有快二十里,趕不到的話就等着在山裏餵狼吧!」
眾人聽完不敢磨蹭,連忙站起來排好隊伍。
姚芹苦中作樂地想,這也算是飯後散步了?
一行人走在山林當中,周邊都是各種雜草和昆蟲,姚芹是一早就讓家人和自己一起紮緊了褲腳和袖口,防止有毒蟲爬進衣服里,差役們早有經驗,其他人哪怕第一天不知道,現在也早就學着這麼幹了,於是一行人在山裏行走的還算順利。
走着走着,奇葩人家的老祖母最先出現了問題,按住自己的肚子,速度明顯變慢,而後瞬間出現了冷汗。
「祖母,你怎麼了?」邊上的少年連忙問道。
男人和少女擔心的目光也投了過來。
「我腹中疼痛。」祖母聲音微微顫抖。
「那我背您?」少年說道。
「得了吧,你那小身板,平底都不一定背的動,山地里還背我?」祖母說着,伸出手:「你們扶着我走吧。」
少年連忙攙扶住祖母。
幾人走了一會兒,少年的額頭也漸漸出現冷汗:「祖母,我好像也肚子痛。」
少女和中年男人也出現了類似的症狀。
祖母的腸道響起了聲音,是在沒辦法,找到張阿大:「張頭兒,能不能讓隊伍稍微等一等,我要如廁。」
張阿大一臉不耐煩,揮了揮手:「趕緊去趕緊回!」
祖母答應着,連忙讓沒反應的孫女扶着自己,去了草叢裏。
一行人稍微等了等,祖母才帶着孫女回來了。
祖母之後,中年男人率先忍不住,腆着臉對張阿大說:「張哥,我要有一些腹痛,需要去一下五穀輪迴之所。」
「拉屎就拉屎,說什麼五穀輪迴!」張阿大不耐煩地說道:「趕緊去!」
「哎,哎,是的,多謝張哥!」中年男人堆着笑,連忙去了邊上的草叢。
眾人又等了一會兒。
等大家重新啟程,少年和少女又被祖母帶着找到了張阿大。
「你們有完沒完?」再一再二不再三,張阿大是真的煩了,就是有人拜託要照顧他們,也禁不住這家人動不動打斷行程啊。
「張頭兒,我們也不想的,這不是鬧肚子嗎?」
「怎麼別人都沒事就你們鬧肚子?!」張阿大兇巴巴地說道。
「別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吧?」有差役涼涼地說,早就看不慣這家人差別待遇了。
差役的話給了老太太提醒,要說有什麼是自己四人吃了但是其他人沒吃的,那就是從姚家人那裏搶來的蝦了。
因為蝦的分量不多,老太太自然是留給了自家兒子和嫡親的孫子孫女,其他人一根蝦須都沒分到,所有有資格吃的人中,只有老太太一直疼愛的小孫子因為怕蝦性涼,沒敢給他吃太多,只分了兩三隻。
而因此,小孫子沒什麼事,大孫子、二孫女以及兒子就出了問題。
一想到這個問題,老太太立馬支棱起來了,指着姚家人對張阿大說:「張頭兒!這事不能怪我們,絕對是姚家人不安好心,給我們下毒了!」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姚萬里一聲吼,聲音和打雷一樣,震地老太太和張阿大都抖了抖。
張阿大沒忍住說了句:「你小聲點。」
姚萬里頓覺委屈:「人家冤枉我,我還要小聲點?」
「不是,你這一聲吼,我都快給你吼聾了,」張阿大說道:「再說事實究竟如何,要看你們兩對質。」
老太太立馬說道:「我們吃的和其他家人都一樣,只有一樣不同就是姚家的蝦,肯定是他們下毒了,搞不好在裏面放了巴豆,所以我們才一直腹瀉!」
這麼說着,老太太看向張阿大:「張頭兒你可要秉公執法,給我們做主啊。」
「笑話!那蝦又不是我們送你的,是你偷走的,誰會給自己要吃的東西下毒啊?再說了,巴豆?巴豆怎麼下在蝦上,你不會洗過後再吃嗎?!」姚芹直接懟到。
「什麼偷不偷的,那是你們放在我的必經之路上,誰知道是不是你們下了藥,故意讓我拿走的?」老太太立馬指責道:「這肯定是你們的陰謀!差爺你們明察秋毫,可要讓他們賠償才行!至少要背着我們幾個到下個驛站!」
聽到老太太理直氣壯的指責和恬不知恥的要求,姚萬里那叫一個生氣啊,一個沒忍住,崩斷了自己枷鎖的木板。
拿着碎成兩半的木板,姚萬里尷尬地拼湊成原樣,對着張阿大說:「都是意外、意外,要不然等下個地點您給我換一個?我這實在是生氣,沒控制住。」
張阿大也知道老太太的話沒道理,直接訓斥她:「你要是再這樣誣陷別人,可別怪我去到下個驛站給你上枷鎖了!」
各個驛站和縣城都承擔給差役蓋章的任務,自然也有必要的補充物資,枷鎖是不缺的。
聽到張阿大的威脅,老太太雖然理虧,但是還是忍不住嘀咕道:「不然沒道理啊,沒理由其他人都沒事,就我們有事啊?」
「誰知道是不是你們幾個太過嬌生慣養,自然別人受得住的你們受不住。」張阿大白眼道。
說話間,早就趁着自家祖母追責的時間跑去如廁的少年和少女也回來了。
知道自家孫子孫女如廁的問題解決了,看張阿大也沒有追究的意思,老太太順坡下驢,沒敢再鬧事。
要是面對一般人家,比如說楊家,那老太太是必須要對方賠償自己的,但是既然是姚家,那就算了算了。
畢竟姚萬里是一個生氣沒控制住就能崩碎枷板的人啊,就是木頭的,也太誇張了點,他那斗大的拳頭砸下來,自己這把老骨頭怕是會沒命。
自認為頗有生存智慧的老太太還是很惜命很識時務的。
憑藉着無意中展露的武力值讓事精熄火的姚萬里一身輕鬆的上路,沒有枷板固定自己舉着手,那點鎖鏈的重量對姚萬里來說就是輕飄飄的配飾而已。
猛士姚萬里正在和自己孫子孫女八卦:「你們真給她下藥了?大快人心啊!」
「爺爺你在想什麼呢,我們有那個藏藥的手段,不帶救命的藥帶瀉藥?」姚芹無奈道:「我估摸着是他們吃了什麼和蝦相剋的東西,所以才會肚子痛。」
姚芹可是看到,那家人除了蝦之外,還吃了不少其他人摘回來的野菜野果,憑藉着樸素的嘗試,姚芹知道蝦和某些蔬果不能一起吃,吃了之後容易食物中毒,想來這就是那家人腹瀉的原因了。
「不是你們幹的,那他們是怎麼犯病的?」姚萬里不解。
「或許是報應?」姚蒙說道:「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得了吧!要是有天理在,你能跟着我充軍?」姚萬里嗤之以鼻:「這世道啥都能指望,就是不能指望報應,殺人放火金腰帶,修路鋪橋無人埋!」
聽到姚萬里這話,姚芹忍不住感慨:這萬惡的封建社會!
於是姚芹決定:「晚上我們就去給他們套麻袋!讓他們知道知道,小爺們報復他們,從來不需要下毒!」
說完,姚芹心頭不免浮上了淡淡的擔憂:以前有姚萬里等人的官職庇佑,自家是封建社會的既得利益者,現在家裏全部獲罪,也不知道會受到怎麼樣的欺負,自己等人還好,畢竟有武力傍身,別人不敢做的過分,人家也怕匹夫一怒血濺十步,就是不知道祖母和娘她們現在可好?
被姚芹惦記的家人好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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