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燈也是皺着眉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不過千謁師叔,當時情況特殊。蘇師弟是為了救我等、也是為了救慧覺才失手的,錯不該在蘇師弟。」
千謁沒有回覆慧遠,他只是起身看了智真和寒燈一眼。
「二位師兄,我等同門數百年,箇中情誼千謁不必細說。千謁也斷然不敢做出讓兩位師兄為難的事。慧覺死了便死了,只能算他的命不好。」
說罷便離開了大雄寶殿,蘇十七和寒燈哪裏聽不出千謁話語裏面的意思。
「千謁師叔。」
蘇十七折身朝離去的千謁喊了一聲,千謁沒有回頭,腳步卻停留在了原地。
蘇十七也沒有再說什麼,朝着千謁磕了三個頭,算是對錯手殺了慧覺的歉意。
千謁沒有過多的停留,他徑直的走向廣場。走向了悠長的長廊之中,身影隨之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看着千謁離去的背影,智真等人心中也儘是說不出來的滋味。
一方面是自己最得意的弟子,一方面是數百年的同門情誼,換做是誰怕都不好做出兩全其美的決定吧。
所以便是千謁的心中有恨,寒燈等人又能說什麼。
蘇十七又何嘗不明白,千謁雖沒有明說讓寒燈將自己趕出山門,但不也丟給了寒燈一個難題嗎。
是繼續維護自己這個入門不過一年的弟子,還是那數百年的同門情誼,寒燈又何嘗不是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散了吧。」
智真朝大家一揮手,當先朝着自己的禪房走去了。
慧遠默默地跟在智真的身後,也離開了大雄寶殿。
待所有人都離去後,寒燈這才與蘇十七一起回到了絕壁之上。
「十七,門中之事你不必放在心上。為師既然將你收入座下,不管任何事情,為師都會護你一二地。」
蘇十七聞言,心中一陣暖流涌動,他朝寒燈深深的點了一下頭走進了禪房之中。
這天夜裏,月色全無,連風也沒有一絲在掠動。寂靜將整個絕壁籠罩,這樣的寂靜卻讓蘇十七徒增了太多的心事。
蘇十七手中血光閃動,他緩緩的祭出了天魔化血刃,在此法寶上輕輕的撫摸着。
這柄魔刃是他被迫離開鳳鳴谷的元兇,也是將自己的師尊陷入兩難的元兇。
他不知道這天魔化血刃若是自己繼續帶在身邊,還會再給自己增添多少麻煩,會給彌羅山帶來多少麻煩。
蘇十七豁然起身,來到了絕壁前。他將手中的魔刃舉起,打算將其丟入這絕壁之中。
可轉念一想,如果不是這魔刃,自己早死在了江雪吟的乾坤青元劍訣之下了。
狐岐山一行,自己怕也沒有這麼幸運能安全的回到山門。
慧覺確實是死在天魔化血刃下,可便是自己將這魔刃丟棄,千謁便能原諒自己了嗎?便能不讓自己的師尊陷入兩難的境地了嗎?
蘇十七仰天長長的嘆息一聲,又將天魔化血刃收在了袖中。風雨卻在此時突然的來臨,冷風撲面,大雨滂沱。
蘇十七仰面站在雨中,任憑大雨在自己的身上傾瀉,就像千謁那滿腔的怒火。
也或許只有在這樣的雨夜裏,蘇十七心中的諸多不快才能得到些許的宣洩。
為了不讓千謁睹物思人,寒燈這些日子讓蘇十七一直呆在絕壁之上,便是平日裏的齋飯也是由那小沙彌送至。
蘇十七每每看到眼前的齋飯,心中都十分的複雜。
落雲谷合歡宗大殿之內,南宮笑端坐在了主位之上,萬玉山和百毒子則分兩邊坐着。
萬玉山身側依次是夢姬和趙五崖,萬思雨和何無曲則是分別站在了萬玉山和百毒子的身後。
「哦,你們要圍攻彌羅山,你長生殿是為了天魔化血刃,你百毒子是為了在聖教之中的地位。那天魔化血刃一來並非我合歡宗之物,二來你長生殿並非擁戴我為聖教領袖,我合歡宗為什麼要同你等蹚這趟渾水?」
南宮笑在萬玉山的話語之後,對二人發出了疑問。
「南宮仙子此言差也,天魔化血刃確實是我長生殿之物,百毒老前輩不論是修為還是地位在我聖教之中都是不可撼動的。如果這次在百毒老前輩的帶領下能攻下彌羅山,他老人家在教中的地位自然會更高。但是那彌羅山數千年的根基,我等若是攻下,彌羅山一切的財物資源皆歸合歡宗所有如何?」
萬玉山看了百毒子一眼,回應了南宮笑。
萬玉山的話語意思很是明確,便是合歡宗不答應與自己合作,百毒子他也是斷然不會放過的。於是話里話外透着的都是會支持百毒子登上聖教領袖之位的意思。
百毒子似乎早已經沉寂在了自己聖教領袖的位置上了,根本不為南宮笑的話語所動。
南宮笑則繼續冷笑一聲說道:「彌羅山數千年的基業,其中各種財物資源作為此次交換的條件確實誘人。不過萬師兄方才也說了,彌羅山有數千年的根基,便是我三派聯手圍攻,又有幾分完勝的幾率。若彌羅山與我等魚死網破,我合歡宗可承受不了這樣的損失。」
百毒子聞言,騰的一下從座椅上站了起來,一臉不悅的說道:「南宮仙子這般畏首畏尾,哪裏還有我聖教一絲豪氣所在。萬老弟,便是我兩派聯手也足以踏平彌羅山了,何須在此浪費時間。」
說罷轉身朝着合歡宗大殿走出去了,南宮笑見狀沒有出言挽留,萬玉山見狀也只得向南宮笑拱手離去。心中卻是在大罵百毒子性子急躁,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離開了合歡宗的百毒子和萬玉山二人,在合歡宗外密謀了一下關於此次圍攻彌羅山的具體計劃後,分別回到自己宗門召集人馬去了。
就在幾人離開合歡宗不久,跟在南宮笑身後的一名女弟子突然倒地身亡。胸前的衣襟里,還有什麼東西在蠕動着。
南宮笑上前一步查看情況,一隻拳頭大小的金色蟾蜍突然飛出。蟾蜍身上的毒腺張開,七八道毒液朝着南宮笑飛來。
南宮笑單手結法,一道光芒飛出將這些毒液盡數地抵擋在了光芒外。
隨後她朝着正欲逃離的金色蟾蜍一指,手中的光芒飛出將金色的蟾蜍擊殺當場。
南宮笑看了身邊死去的弟子一眼,心中滿是憤怒。她連忙起身,朝着一處房間走去。
南宮笑推門而入,只見谷外阻擋百毒子等人入谷,被何無曲以劇毒攻擊的弟子渾身潰爛死於房中。
「百毒老賊,此仇我南宮笑記下了。」
合歡宗外的何無曲身體一滯,臉色瞬間變得十分的難看。
「怎麼了曲兒?」
「金蟾被南宮笑殺了。」
「她修為也好,心機也好都是深不可測之人。若一個小小的金蟾便能偷襲了她,她便不是南宮笑了。」
聞言,何無曲的臉上生起了一絲惋惜。那金蟾可是他好不容易才豢養長大的毒物。
一個月後,彌羅山山腳下一片荒野之中。
荒野遼闊,漫天的霧氣從荒野一邊吹來,將整個荒野都覆蓋其中。
百毒子和萬玉山二人從虛空降落了下來,百毒子身後跟着三百來名門人,十餘名長老。
長生殿一方的人馬出動較多,不管是長老還是門人都比百毒谷多出了一倍。
不過百毒子身後跟來的卻是三百名精英門人,長老也都是門中威望頗高之人。
萬玉山除了自己,夢姬、趙五崖、還有自己的女兒萬思雨其餘的都是門中的普通弟子。足足八百來人。雖然長生殿人數眾多,但真正精英門人他卻一個也沒有帶來。
「百毒來前輩按時赴約,晚輩感激不盡。」
百毒子看了一眼萬玉山身後的門人,見其出動了如此多的人馬,心中也是暗暗的高興。
「哎,萬老弟這是哪裏的話,彌羅山本就是我聖教共同的敵人,若這一次能將彌羅山覆滅,對聖教來說便少了一個敵人。」
「如此,便聽憑百毒老前輩的吩咐。」
「好,不過老夫有個條件。」
萬玉山聽到百毒子臨時提出了要求,心中不快卻也沒有表現在臉上。依舊微笑着詢問道:「不知老前輩有何要求?」
「彌羅山數千年的根基,不管是修煉真法,還是法寶法器以至靈材寶物斷然少不了。攻下彌羅山,這些東西都得歸我百毒谷所有。」
萬玉山聞言,臉上神情不變,心中卻暗罵了起來。
「百毒老賊,你還真是貪心。」
「哦,對了萬老弟,此次圍攻彌羅山後,你答應老夫的事情可別忘記了。」
「百毒前輩儘管放心,晚輩既然答應了前輩便不會食言。」
「好,如此我們便先在這荒野修整,三更時分攻上彌羅山,趁着夜色打彌羅山一個措手不及。」
長生殿和百毒谷一行人在彌羅山外潛伏了下來,夜色已經慢慢的將整個彌羅山包圍。百毒子和萬玉山二人在一個帳篷之中盤膝對坐,萬玉山端着一壺泡好的茶水給百毒子倒了一杯。
百毒子也沒有客氣,端起茶水便慢慢品嘗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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