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座妙法詢問了智真一句,聲音低沉卻渾厚有力。
「我將你三人喚來,便是商議此事的。無極崖與我彌羅山相交甚密,又同屬正道,故觀禮一事我等不可推脫。只是老衲不知若谷師兄讓我等選出得意弟子前往是何用意?」
「莫不是他們門中培養出了幾個得意弟子,藉此觀禮之際向我等炫耀不成?」
千謁首座也發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我看不像,若谷師兄也並非看中虛名之人。」
智真說完,又陷入了沉思。
「這若谷真人,既然來信便在心中說明,非要搞這般神秘。」
千謁首座說話間,滿是對若谷真人的埋怨。
「這樣吧,我等留下幾位監山長老看護山門。其餘的維那、侍者、監山長老與我等四人皆前往無極崖,萬不得輕了無極崖的面子。至於得意弟子,你們有哪些人選?」
「我倒是有個提議,不知各位師兄覺得如何?」
「不知妙法師弟有何高見?」
智真方丈轉頭看向了正說話的妙法。
「我門中弟子千人,恐不能盡數帶去。若谷真人信中說道,懇請我等帶上最為出色的弟子。我四人門下皆有得意的弟子,何不每人帶上一個前往赴約呢?」
幾人聞言,皆是微微點頭。
待寒燈回到絕壁之上,蘇十七還在閉目苦修着。看着那個一改先前頑皮的蘇十七,寒燈越發的喜歡這個弟子。
「十七,修煉一天了怎麼也不去休息一下?」
「師尊,弟子心中有個有個疑惑還望師尊解答。」
「哦,你但說無妨。」
「今日弟子修習遇阻,便獨自前往前山。弟子在千佛堂中見到了眾佛,師尊教導弟子,佛以慈悲為懷。可今日弟子所見之佛里,有凶神惡煞者,有慈悲為者,這是為何?」
「阿彌陀佛,如來說一切諸相,既是非相。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我等所見之相不過心中之相,但凡所能見其相,皆因心中貪嗔痴者未滅。善者見世人乃為善相,惡者見世人皆為惡相。只有心中無相,方知佛家奧秘。」
蘇十七聞言,心中的疑惑豁然開朗,他朝寒燈深施一禮。
「多謝師父,弟子悟了。」
隨即,蘇十七盤膝坐在了絕壁前,雙手掐訣周身金光大漲。這一幕竟是將寒燈看得呆了,他不由得長大了嘴。
「這是十方境圓滿了!短短一年啊!旁人資質再高,十方境第一層能圓滿就已經不錯了,如果以這般速度修煉下去,突破到虛空甚至虛空圓滿只是時間問題。這樣的修為壓制天魔化血刃應該不成問題,此次前往無極崖,我便將天魔化血刃歸還於他。」
寒燈盤膝坐在蘇十七的身旁繼續指點着他在三千法相上的體悟,這一指點便又是兩個日夜。
「十七,今日的功課就不做了,你先回禪房好好休息一晚,明日一早為師帶你出山一趟。」
「是,師父。」
寒燈隨即手中血光亮起,將天魔化血刃還給了蘇十七。
「這一趟路途遙遠,其間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且一路你需要御空而走,天魔化血刃便先歸還你。然你要記住,手中的法寶是魔器、是仙器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
「弟子謹記。」
寒燈微微點頭後便離開了絕壁,蘇十七也緩步走回了禪房。
自從蘇十七從蘇長空出知曉了鳳鳴谷一些不為人知的事後,他一改往日活潑的性子,原本話癆的他也極少說話了。
回到禪房之中,蘇十七倒頭便在禪房上熟睡了起來。這些天連續不斷的修煉卻是有些累了,這一覺也是蘇十七離開鳳鳴谷後睡得最為香甜和踏實的一覺。
第二天清晨,寒燈早早的就來到了絕壁之上。他叫醒了還在沉睡之中的蘇十七,蘇十七簡單的洗漱完畢與寒燈一併到齋堂吃了早飯,二人這才來到大雄寶殿。
大雄寶殿上,足足聚齊了十七八人都是彌羅山舉足輕重的人物。方丈智真,三位首座妙法、寒燈和千謁,以及四人的親傳弟子各一名。其餘的便都是監寺等長老,足足十位之多,加上趕來的蘇十七和寒燈二人,這一行人可謂給足了無極崖面子。
蘇十七與寒燈剛到大雄寶殿,妙法身後的弟子不禁皺起眉來。只見妙法這個得意弟子身材中等,體型偏胖。一臉的正肅,似乎在他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感情來。
「慧覺師弟,為何這般神情?」
智真的得意弟子慧遠小聲的詢問着一旁的慧覺。只見慧遠身材高大,個頭與蘇十七差不多。他生得濃眉大眼,五官精緻,一臉智慧佛像。他一身淺灰色僧袍,卻越發顯得其氣質的不凡。
「慧遠師兄,你有所不知,來人便是前些日子我告訴你的那人。」
「便是在山門前放肆之人?」
「不錯,那天若不是師伯保他,我定然會給他好看。」
「慧覺師弟,如今我們已是師兄弟,過往之事休要記在心頭。」
慧覺沒有回覆慧遠的話,只是心裏對蘇十七的排斥之意,沒有減弱分毫。
蘇十七也似乎察覺到了他二人在說自己,於是朝着他們的位置看了一眼。慧覺抽回了目光不願意和蘇十七對視,慧遠則是面帶微笑同蘇十七點頭示意。
蘇十七一見慧遠,便覺得此人氣質不凡,舉手投足之間都有大師的風範,蘇十七也能明顯的感覺到此人的修為不低。
於是他也朝着慧遠點頭微笑,待方丈將一切事由交代結束,眾人御空離開了彌羅山。
只見方丈腳下一朵金色的蓮花綻開,伴隨着陣陣的梵唱一道金光托起方丈朝遠處飛去。
其餘的長老首座,也是御空飛走了。慧覺惡狠狠的看了蘇十七一眼,也御空跟上了各位長老。
只有慧遠和蘇十七二人最後動身,當慧遠看到蘇十七祭出的天魔化血刃時,心中也是一陣的詫異。
「這魔器上傳來的魔力,乃我平生僅見。這位蘇十七師弟,到底是何方神聖?」
一番沉吟後,慧遠御空跟上了遠去的眾人。
神州大地,廣袤無邊。西方被死亡沼澤所佔據,南邊有南疆十萬大山,以及魔教百毒堂總堂所在。北方是一片廣袤的蠻荒之地,長生殿總堂坐落在其深處。東有浩瀚無垠的大海,中土之地則坐落着當今世上巨派之一的大荒山無極崖。
他雖說坐落在中土之地,但是其地理位置卻十分的險要。整座山峰方圓千里,高達數萬丈。四周更是被一片無邊的湖泊所圍繞,上山下山非得御空不可。若想通過乘船靠近後,再以腳力上山,期間的艱難險阻常人根本理會不到。
因為四周都是浩瀚的湖泊,水霧雲氣也從四周蔓延而來,徐徐的升上大荒山。這也使得大荒山植被極為茂盛,山腳山間的雲氣相互糾纏着,宛若仙家之地。
大荒山主峰直破雲霄而去,如同擎天之柱聳立在了雲層之間。仙鶴,群鳥從雲層里穿梭而過。
鐘鳴仙樂從山頂飄然而來,好一派仙家之地。
突然,雲層之中亮起了數道金光,化為朵朵金色的蓮花虛影消失在了白雲深處。來人正是前往無極崖觀禮的彌羅山一行人,一進入無極崖的境地,蘇十七便覺得心緒莫名的有些慌亂,天魔化血刃也隱隱的有些躁動起來。
蘇十七不明白其中的緣由,也沒有過多的理會,只是繼續跟着眾人御空而來。
幾個呼吸之間,彌羅山之人落在了大荒山的山門之前。為了表達對無極崖的尊重,彌羅山一行人從山門之外朝着山頂徐徐的步行攀登而上。
剛落在無極崖的山門之前,天魔化血刃終於暴動了起來,像是遇到了生平最強勁的對手,欲與之一戰。
這樣的躁動已經超出了蘇十七能控制的範圍,即便他運轉了涅槃聖訣和三千法相也沒能壓制住天魔化血刃的躁動。
察覺到不對的彌羅山眾人紛紛轉頭看向了蘇十七,將蘇十七呆站在原地,神色痛苦。寒燈上前一步,正想詢問些什麼。
「小子,以你現在的修為是壓制不住天魔化血刃的。看來老夫又得幫你一次了。」
蘇十七體內,凶靈的聲音突然傳來。
隨即凶靈化為一道白光飛入到了天魔化血刃之內,那躁動的天魔化血刃這才安靜了下來。
無極崖的後山山頂,也突然靈氣竄動。陣陣低鳴從後山傳來,強大的力量使得山頂的靈氣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好在凶靈幫助蘇十七壓制住天魔化血刃的躁動之後,無極崖後上的異象也隨之消失。
寒燈抬頭看了一眼無極崖的情況,又看了一眼還呆在原地的蘇十七,他明白了一切。
「十七,沒事吧?」
「沒事師父。」
「沒事就好。」
另一邊,一行早早等在山門外的無極崖一眾人,見後山突然出現此等現象,心理都是一陣疑惑。
「是大荒古劍,它像是感應到了什麼?」
「師兄,我等需不需要前去查看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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