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葉渺渺的話,沐雲舟嘴角狠狠一抽。
接着在心中開啟瘋狂吐槽模式。
詐屍?
哪詐屍了?她這不還好好活着呢嗎?
只是還沒吐槽過癮。
眼前又落下好幾道身影。
沐雲舟抬起頭向前方看去。
這才發現沈知年幾人也全都圍了過來。
一道道視線落在身上,眼中含着相似的緊張。
饒是厚臉皮如沐雲舟都被盯得有些尷尬,不好意思的躲進被子裏。
小聲問:「師兄師尊,你們這麼盯着我看做什麼?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讓人怪不好意思的。
沐雲舟前腳剛把話說完,後腳眼前一暗。
季朝歌不知何時靠近,接着抬起手,沉着臉落了下來。
見狀,沐雲舟立刻閉眼。
她原以為性格直白,不服就乾的季朝歌是因為她在外面胡亂搞事生氣了。
可沐雲舟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季朝歌發怒。
冷着臉的季朝歌只是將手貼在她額間,動作笨拙的輕柔。
又皺着眉自言自語道:「腦袋怎麼這麼燙?該不會是發燒了吧?」
季朝歌剛把話說完,葉渺渺也蹭了過來。
「好燙好像真是發燒了,要不要等下去叫醫師來看看啊?」
裴雲清也跟來湊熱鬧,伸手探了探沐雲舟額間的溫度。
接着神色複雜的收回手。
見裴雲清一言不發,沐雲舟惴惴不安。
就在她以為自己得了什麼大病時。
裴雲清轉過身。
接着優雅而不失禮貌的對着葉渺渺和季朝歌二人分別嘆了聲氣。
道:「沒發燒,是你們蓋得被子太多,小師妹覺得熱罷了。」
被子?
剛睡醒的大腦還有些遲鈍。
但聽了裴雲清的話,沐雲舟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胸口好像有點沉。
另外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自甦醒起,她就一直覺得口中乾渴,像是三天三夜沒喝水一般。
沐雲舟起初一直以為這是自己重傷缺血導致的。
但此刻低頭一看
沐雲舟沉默了。
只見她身上蓋着厚厚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條棉被。
那些棉被沉甸甸的。
壓得沐雲舟差點喘不過氣來。
沐雲舟甚至懷疑,要是她醒的再晚點,就該被這些被子給壓死了。
「大師兄」
好一會兒,沐雲舟哆哆嗦嗦的對裴雲清伸出手。
顫抖着道:「救我」
幾分鐘後,沐雲舟終於順利的被人從被子中解救出來。
裴雲清還貼心的給她倒了杯涼茶。
隨着一口涼茶入腹。
在一堆被子裏被埋了半天,憋的差點暈死過去的沐雲舟長舒一口氣。
接着好奇的轉身。
納悶的問:「師姐,現在也不是冬天,為什麼要給我蓋那麼多被子?」
話落,葉渺渺,季朝歌,裴雲清。
三個人六隻眼。
銳利又沉默的目光齊刷刷的落下。
弄得沐雲舟一陣毛骨悚然。
她先是哆嗦了一下,接着弱弱的問:「為什麼都這麼看着我?」
回應她的,是四人複雜的視線。
葉渺渺衝過來抱住她。
紅着眼道:「小師妹,師姐我差點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腦袋被迫埋在波濤洶湧里。
沐雲舟臉色漲紅,差點才剛醒就又暈過去。
最後是靠譜的裴雲清及時解救她。
沐雲舟拍着胸口拼命呼吸時。
裴雲清面色複雜的看着她問:「你可知你這次昏迷了幾日?」
見裴雲清這麼說,沐雲舟隱隱覺得不安。
試探性的問:「三日?」
她有記憶的昏迷時間是三日。
可裴雲清卻搖了搖頭。
語氣沉重的道:「不是三日,是三十天。」
「三十天!?」
這個數字成功將原本正在喝水的沐雲舟給下了一跳。
她呆滯在原地時。
裴雲清簡單和她概述了一下這幾日發生的事。
那日沈知年的院子被毀後不久,沈知年帶着昏迷重傷的她歸來。
事情來得過於突然。
裴雲清他們三人其實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卻還是果斷隱瞞下此事。
裴雲清人脈廣,門路也多。
不過短短一夜,便找人重新複製了一個小院出來。
又因院落偏僻,那日的事除了他們合歡宗成員外無人知曉。
甚至連崔熠之失蹤的事也沒漏出風聲。
對此。
沐雲舟覺得,可能因為崔熠之是上界人的原因。
天梵宗的人也好,那兩個上界的人也好。
都只覺得崔熠之是出去浪了。
所以才沒怎麼上心。
但紙包不住火,終有一天崔熠之不見的事會被人察覺。
需要想個法子,瞞下此事才是。
沐雲舟咬着指尖,思考着該怎麼辦時。
裴雲清又看向她,眼神比葉渺渺更複雜。
嘆息說:「那一日師兄我當真以為你再也醒不來了。」
沐雲舟一臉茫然。
據裴雲清所說,被沈知年帶回來後,她一直處於昏迷狀態。
明明她留給裴雲清用來換錢的丹藥又一瓶一瓶的餵到了她嘴裏。
她的病情卻始終沒有什麼好轉。
甚至於就連身體的溫度,也在一天天流逝,變得與屍體無異。
幾人只能看着,卻無力阻止一切發生。
醫師找了也沒用。
因為裴雲清清楚。
這世間能練出一品丹藥的人,大抵只有她和那個化神期的修士。
連沐雲舟自己都救不了沐雲舟的話。
找其他人過來也只是徒增失望。
就在三天之前。
她的身體徹底變涼,和屍體幾乎無異。
眼看着已經無力回天。
葉渺渺出了個餿主意,說要不要拿被子捂一捂。
這主意確實挺餿的。
換做往常,裴雲清絕不會容許葉渺渺亂來。
但那時,他們已經沒有其他選擇的餘地。
在嘆息一聲後。
裴雲清擺了擺手,差人去買了被子。
這才有一開始沐雲舟差點被被子壓死的那一幕出現。
但說起來倒也奇怪。
在蓋完那一層疊一層的被子後,沐雲舟的體溫的確在恢復。
這才不過三天,就從那死屍一般的狀態中甦醒。
為此葉渺渺還樂了好半天。
一直覺得是自己的方法起了作用。
對此,沐雲舟無語扶額,默默嘆氣。
見她嘆氣,裴雲清立刻緊張起來。
問:「可是還有哪裏不舒服?」
沐雲舟連連搖頭。
為了避免裴雲清多想,她甚至還站起身來蹦躂了兩下。
拍着胸脯保證道:「沒受傷,我現在好着呢。」
裴雲清卻仍是不放心。
語氣凝重的道:「你可聽說過迴光返照?」
沐雲舟頭頂冒出問號。
隨即不等她茫然,裴雲清道:「原先我還在凡界時,附近鎮上的馬夫在趕馬時不甚被馬踹了一腳,當即血流不止,奄奄一息。」
「但就在大家以為馬夫必死無疑時,那馬夫又從醫館離開,與往常無異的走回家吃了頓飯。」
「結果吃完飯的當晚,那馬夫就一命嗚呼,神仙也救不回來。」
見裴雲清面色凝重的看着自己,沐雲舟嘴角抽搐。
她大概明白裴雲清是什麼意思了。
無非是覺得她如那馬夫一般,是迴光返照,擔心她日後還會出事。
想到這,沐雲舟嘆了聲氣。
安慰道:「師兄你放心好了,不是迴光返照,我好着呢。」
但裴雲清仍蹙着眉。
他一向是喜怒不形於色的老狐狸模樣,就連沐雲舟也是第一次見裴雲清露出這副神態。
最後還是她伸出手,讓裴雲清又檢查了一遍。
確認她體內的筋脈和丹田都完好無損後。
裴雲清才終於鬆了口氣。
他收回手,緊促的眉宇舒展。
如操心的老媽子般,握着她的手不斷重複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而這時,季朝歌也跟着上前。
他看起來似是也想要與她說些什麼,但彆扭的不知該從哪找話題。
而在季朝歌終於做好準備要開口時。
沈知年忽然出現。
垂着眸沉聲道:「雲清,朝歌,你們先出去一會兒,我有些話要和你們小師妹講。」
裴雲清和季朝歌兩人對視一眼。
接着默不作聲的一同離開。
那日師尊受着傷,帶着一身內傷的小師妹歸來時,他們便猜出其中可能存在着些許隱情。
或許讓師尊和小師妹二人單獨聊一聊比較好。
許久,隨着裴雲清季朝歌葉渺渺三人的接連離開。
原本還有吵鬧的房間迅速安靜下來。
沐雲舟心跳加快,心情忐忑。
就在她猶豫着,不知該怎麼開口時。
沈知年先一步出聲問:「雲舟,那日為師能獲勝,是你在其中幫了忙對嗎?」
沐雲舟沒有吭聲。
雖然那一日她沒有直接站出來做什麼。
不過她在冥暫停時間時包紮了沈知年身上的傷口。
那時她一心只想着崔熠之是上界人,而沈知年的血顏色過於特殊。
如果有關沈知年血液顏色的秘密被他人悉知,可能會惹出大麻煩。
所以急匆匆的替沈知年包紮傷口,試圖瞞下此事。
結果反而暴露了自己。
想到這,沐雲舟抿着唇,內心多少緊張。
看着少女將衣擺扯弄的不成樣子的手。
沈知年放軟了語氣。
安撫說:「你無需害怕我師並不是要責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問」
說到這裏時,沈知年停頓了片刻。
接着道:「雲舟,你其實不是這個世界不是蒼雲大陸的人,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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