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符氏滿門被俘。
符氏家主更是被按着跪倒在地,渾身髒污不堪。
女眷被按在地上凌辱。
男子被踹倒在地羞辱。
還有無數不足歲的孩童在地上嚎啕大哭。
一夜之間,符家化作人間煉獄。
剛臨盆不久的符若若狼狽的跌下床,哭求着季青山能夠放過自己的父親。
放過那些自幼與自己一起長大的符氏族人。
卻被季青山直接一腳踹開。
剛生產完的符若若體虛無力,被那一腳踹的倒地不起。
她明明想救自己的族人。
卻被軒轅山手下的人鉗制,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族人忍受他人折辱。
且那夜過後,季青山親手在符氏放了一場大火。
將符氏族人長大的歸所焚燒殆盡。
對外,季青山宣稱符氏族人被以前的仇家報復。
被一夜間屠盡滿門,無一生還。
但實際上,符氏一族人被偷偷關進了軒轅山的私宅。
軒轅山更是日日折磨符氏家主。
甚至當着其的面,一個又一個的虐殺符氏的族人。
藉此威逼其交出能打開秘境,找到護族神獸的鑰匙。
但符氏族人遠比軒轅山想的要有骨氣。
不管軒轅山如何折辱,虐待。
那些人都始終咬緊牙關,不曾鬆口半分。
最後,軒轅山乾脆叫季青山帶來符若若。
並將符若若和符氏家主分別關在臨近的兩個房間內。
又叫來了十幾個污穢不堪的凡間乞丐。
當着符氏家主的面,讓符若若被那些人所侮辱。
符家大小姐,未來符氏的接班人,千嬌萬寵的小公主。
卻在那一夜受盡了苦楚。
可即便遭到這樣的對待,符若若仍未鬆口。
符氏一族人都是極有骨氣的。
可哪怕再有骨氣的人,也經受不住那樣非人的折辱。
在軒轅山手下苟活到第三年時。
符若若趁軒轅山派來季青山遊說她時,偷走鑰匙逃出了地牢。
接着用一把刀,了解了符氏所有人的性命。
而在親手屠殺了自己的全族後
符若若瘋了。
待季青山甦醒,着急派人來阻止符若若時
他們所看到的,卻是站在一地血泊之中。
衣衫襤褸,癲狂怪笑的符若若。
而在最後看了季青山一眼,詛咒季青山不得好死後。
符若若舉起刀,乾脆利落的了解了自己的性命。
至此。
整個符氏除了季朝歌外,便再無一嫡系血脈留存。
至于丹陽子為什麼會對這些細節了如指掌
因為那時出面血洗符氏的人中就有丹陽子。
符氏一族的繪符之術的確很強。
但再怎麼強,也只是在蒼雲大陸。
世間修煉之法雖有無數種。
但大多都需要依附靈氣和氣運而成。
可在蒼雲大陸待了數千萬年後。
哪怕是曾經的上界嫡系,實力也被削弱的萬不存一。
對上丹陽子這些曾去上界取過經的修士後
他們更是幾乎毫無勝算。
隨着符氏一族人的死亡。
軒轅山想拿走鑰匙,為自己求得神獸庇護的願望也徹底破滅。
沒了想要的東西,軒轅山本不想再摻和符家和季家的糾葛。
無奈季青山別的不行,花言巧語第一名。
竟真把軒轅菲哄得服服帖帖。
非吵着鬧着,要嫁與季青山做繼室。
和沈雲月不同的是,軒轅山對軒轅菲的母親是有幾分真情的。
雖然軒轅菲是庶出,但軒轅山對自己這個女兒異常疼愛。
為了軒轅菲,也為了堵住季青山的口。
軒轅山親自去上界,找上界人要來了幾隻寄居獸。
接着將部分符氏族人的心臟安裝在寄居獸體內,用寄居獸合成符氏人的血液,解決了季青山無血可用的難題。
只是寄居獸畢竟罕見,軒轅山也沒弄來幾隻。
季青山手裏捏着寄居獸,卻不願分給普通門徒使用。
也就是化神期修士來取時,季青山才會摳摳搜搜的給出幾張。
說到最後,丹陽子還吐槽了一下季青山的小氣。
卻完全沒注意到。
在沐雲舟的身後,季朝歌的表情陰沉的可怕。
把過往的故事講完後。
丹陽子忐忑不安的抬頭看向沐雲舟。
諂媚的道:「那個該說的我都說了,能不能放我」
最後的那個「走」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丹陽子突然面目扭曲,慘叫出聲。
沐雲舟詫異的轉身。
卻見季朝歌竟不知何時上前,陰沉着臉將丹陽子踹翻在地。
「二師兄!」
發覺季朝歌情緒不對,沐雲舟趕忙上前查探。
此刻,季朝歌緊抿着唇,垂在身側的手,更是緊握成拳。
手背青筋凸顯,滲人的可怕。
見狀,沐雲舟愣在了原地。
一時間連勸架的心思都沒了個乾淨。
地面上,被一腳踹飛的丹陽子還沒來得及反應。
季朝歌又抬起腿,毫不客氣的補了一腳。
「哎呦!」
丹陽子栽倒在地,捂着臉痛呼出聲。
他被定了身,無力反抗。
只能被動的挨揍,偶爾發出幾聲悽厲難聽的慘叫聲。
到了後來,或許是覺得丹陽子的慘叫哀嚎聲實在是難聽。
季朝歌乾脆又拿了張符。
在封住了丹陽子的那張破嘴後,又是框框一通亂揍。
許久,在丹陽子被打得連呼吸的幅度逐漸削弱,臉色漸漸變得鐵青時。
沐雲舟才出面勸道:「二師兄,別再打了!」
再打真的要打出人命了!
丹陽子是死是活事小。
但問題是
目前他們認識的與軒轅山相熟的人中,只有丹陽子一個骨頭軟的。
在他們成功破開上下兩界的封印前。
丹陽子暫時還不能死。
耳邊少女急切的勸阻聲短暫的換回了季朝歌的理智。
他不再暴揍丹陽子,那雙修長漂亮的手卻依舊緊緊握着。
雙目通紅,聲音沙啞。
閉着眼道:「他們該死他們全都該死」
季朝歌宛如魔怔了般,不斷地喃喃重複着同一句話。
明明他的聲音中滿是恨意,可說話的語氣卻帶着抖。
又過了許久,季朝歌轉過身。
用那雙好看的眸子迷茫的看着沐雲舟問:「小師妹,我的母親,我的外祖,我母族的家人,他們」
「真的都回不來了嗎?」
說這番話時,季朝歌的語氣無措。
像極了迷路的小孩子。
那一瞬間,沐雲舟竟不知自己該如何回答。
心疼,遺憾,歉意
種種複雜的心情在心中交錯。
沐雲舟曾短暫的想過要不要欺騙季朝歌,讓季朝歌的心裏好受些。
可最後,她卻只是閉着眼。
如實道:「師兄,人死不能復生。」
簡單一句話,卻坐實了符氏一族早就被滅族的真相。
而得知真相後,季朝歌許久未言。
又過了許久,他才沙啞着開口。
「那些大獸只是從上界來的寄居獸,只是季青山用來生產血液造符的工具」
「而非符氏族人,對嗎?」
這一次,沐雲舟沒有再回答。
上界也好,下界也好。
都從沒有過能把活人的血肉和魂魄移植到獸類體內的秘法。
季朝歌是知道這點的。
他只是被一時的喜悅沖昏了頭,才會選擇相信虛無的假象。
現在事實擺在眼前。
再接着往傷口上捅刀子只會刺激到季朝歌。
到不如留出一些時間,讓季朝歌好好冷靜冷靜。
許久,季朝歌終於冷靜了下來。
他不再理會地上哀嚎的丹陽子。
轉而走到那些寄居獸身前,揉了揉他們的腦袋。
那些寄居獸傷痕累累。
因被頻繁的取血和餵忘魂丹,已經變得呆滯無神。
看着這些寄居獸,季朝歌黯然的垂眸。
沐雲舟猜測
季朝歌大概是睹獸思人,想到了昔日那些也曾被虐待的符氏人。
許久,季朝歌出聲。
看着她問:「小師妹,你能把這些靈獸體內屬於符氏人的心臟拿出來嗎?」
這些寄居獸本身無罪。
可他們體內能夠用來繪製符咒的符氏族人血液便是原罪。
若他們放生這些寄居獸
不出幾日,這些寄居獸便會被有心之人追殺。
沐雲舟倒是想救這些無辜的生靈。
但
「抱歉,二師兄,我無能為力。」
在上界,寄居獸約等於一次性用品。
待所寄存的內臟被取出後,這些失去價值的寄居獸會立刻死亡。
可如果不取出符氏人的臟器的話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沒有人庇護,這些寄居獸依舊早晚會死。
另外
「這些寄居獸的魂魄,大多都被摧殘的差不多了。」
忘魂丹不止能讓獸或人理智變得混沌。
還會對魂魄產生不可逆的影響。
從符氏被滅,到如今季朝歌長大成人。
足足十幾年過去,這些寄居獸的魂魄早就被摧殘的七零八落。
說難聽點,如今的寄居獸和一團活着的肉無異。
所以當下
最完美的解決之法,就是讓這些寄居獸死得輕鬆點。
雖然沐雲舟沒有直接明說。
但聰明如季朝歌早已想到了這點。
為了不讓這些寄居獸繼續被折磨,為了讓寄居獸殘缺的魂魄得以安息。
深吸一口氣後,季朝歌閉上眼。
就在他拿出安眠符,準備讓這些寄居獸安息時。
空間內突然響起一道陌生的聲音。
那個聲音虛弱的道:「歌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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