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沐雲舟的注視下,那個小廝拿着刀對準了籠子裏的大獸。
下一秒,大獸的前爪被割破。
「嗷」
隨着血液噴涌,大獸口中發出了悽厲卻微弱的慘叫聲。
它似乎不止是第一次被這樣對待,厚重的皮毛下還殘留着斑駁的傷疤。
而那名小廝似乎是不滿血液流速太慢。
於是乾脆利落地舉刀,沿着原本的傷口又狠狠割了幾下。
剎那間,無數殷紅的血液順着大獸的前爪流淌入狹窄的瓶子內。
血液的味道充斥整個房間。
但和沐雲舟印象中腥臭難聞的血液不同的是。
那隻大獸的血液里
含着雖淺淡,卻又極其好聞的氣息。
那種氣息有些熟悉。
就在沐雲舟茫然着,思索自己到底在哪聞過類似的氣息時。
在她身側,季朝歌突然站了起來。
隨後在那兩個小廝收割完其中一隻大獸的血,準備去收割下一隻時
季朝歌冷不丁地站起身。
隨後大步向前,朝着那兩個小廝逼近。
那兩個小廝是認識季朝歌的。
卻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季朝歌。
看到季朝歌的瞬間,兩人先是一愣。
接着連忙道:「尊、尊者,您怎麼會在」
話音還未落,兩人的聲音戛然而止。
隨着白眼一翻,兩個小廝轟然倒地。
就連手中裝着大獸血液的瓶子,也骨碌碌地滾到了沐雲舟腳邊。
一切發生的速度實在太快。
等沐雲舟回過神時
那兩個小廝已經白眼一翻倒地,四肢還不斷抽搐着。
沐雲舟扶額嘆氣,並匆匆上前。
攔下突然暴走的季朝歌問:「你這是怎麼了?」
那兩個小廝被打暈事小。
問題是季朝歌目前還用着火焰袁的臉。
一旦兩個小廝將這件事告到季青山面前
那火焰袁的身份就徹底不能用了。
季朝歌並沒有回答。
他只是蹲下身,顫抖着用手撿起地上裝着大獸血液的瓶子。
隨後一言不發地將瓶子打開。
隨着瓶子被打開,熟悉的氣味再一次傳遍整個空間。
和普通人鐵鏽味的血液氣息不同。
大獸的血液中,蘊藏着一種特殊的,如太陽般的溫暖味道。
就在沐雲舟盯着那瓶血,再次回憶自己到底在哪裏聞過類似的味道時。
季朝歌沙啞着聲音開口道:「這是符氏一族人的血。」
符氏
符氏!?
沐雲舟直接愣在原地。
她看了看地上的兩個小廝,又看了看季朝歌手中的瓶子。
沉默良久後。
沐雲舟艱難出聲問:「這瓶子裏的血是符氏一族的血?」
可符氏一族的血
為什麼會出現在那些大獸身上?
剎那間,沐雲舟終於想通了什麼。
接着快步上前,隨意在一隻大獸前停下。
深吸一口氣後。
沐雲舟拿着針灸用的針,從部分大獸身上各取了一滴血,並用紙張收集。
因為被餵了忘魂丹的緣故,房間裏的大獸大多神色呆滯。
就算被人取了血也不會反抗或者呼痛。
須臾,血液收集完畢。
沐雲舟拿着沾着不同大獸血液的紙張,心情忐忑的走到了季朝歌的身前。
季朝歌像是早就猜出了她是為何而來一般。
一言不發地伸出手接過了那張紙。
在貼近那張紙,感知到紙上的氣息後。
季朝歌沉默良久。
隨後近乎是咬牙切齒的道:「這些、都是符氏人的血液。」
沐雲舟也終於反應過來她為什麼會覺得大獸血液的氣息熟悉。
因為之前季青山給丹陽子的符紙上,也有類似的氣味。
如太陽一般溫暖的氣息,獨屬於符氏人血液的氣息。
此刻出現了這些大獸的血液中。
沐雲舟隱隱意識到了什麼。
卻又不敢相信。
回過神後,沐雲舟看向了地上的季朝歌。
與她相比
季朝歌受到的打擊要更大一些。
他閉眼不語,手中緊緊握着裝載着大獸血液的瓶子。
許久之後,沐雲舟才心情忐忑地出聲問:「二師兄,要趁現在帶他們走嗎?」
聽到這句話,季朝歌總算有了反應。
沙啞着聲音道:「要。」
等到肯定之後,沐雲舟也不再多猶豫。
趁着現在四周沒人。
沐雲舟打開籠子,乾脆利落地將大獸們塞進了空間。
因大獸們集體被餵了忘魂丹的緣故。
就算是把他們從籠子轉移到空間內,他們也並不會反抗。
唯獨在面對一隻獸時,沐雲舟犯起了難。
那隻獸就是一直對季朝歌表達出親昵態度的那一隻。
或許是聞出了季朝歌身上同屬於符氏血液的氣息。
大獸唯獨很聽季朝歌的話。
看到她出現,大獸滿眼戒備。
甚至拽着季朝歌的衣袍,悄然往後躲了躲。
見狀,沐雲舟看向季朝歌。
一時間有些拿不定該如何是好。
最後,是季朝歌俯下身。
語氣難得柔和地對着那隻大獸哄道:「我們先回家,好不好?」
季朝歌開口後,原本暴躁的大獸態度立刻軟化。
它輕輕蹭了蹭季朝歌。
隨後一改之前暴躁的態度,分外乖巧的自己主動走入牢籠。
這一幕把沐雲舟看得目瞪口呆。
回過神後,沐雲舟看着季朝歌
兀自感慨着人和人果然是不一樣的時
季朝歌冷不丁的出聲聞:「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回去?」
沐雲舟看了一眼空間。
在確定把房間內的大獸都裝進了空間,沒有不小心落下一隻後。
沐雲舟才道:「隨時可以,不過」
視線一轉,看着自己皺巴巴的手。
沐雲舟意味深長道:「在走之前還有一件事要做。」
說罷,沐雲舟說干就干。
她將意識放回空間,從背後敲暈了火焰袁。
接着單把火焰袁一人拎了出來,偷偷扔在了季家的一個廂房內。
準備好背鍋俠後,沐雲舟滿意的點了點頭。
隨後帶上季朝歌,火速逃離案發現場。
回去時,沐雲舟早已被累得氣喘吁吁。
她擦了擦額頭上細密的汗珠。
接着拿出藥液,解除了自己身上的易容。
做完這一切後,沐雲舟又給了季朝歌一瓶藥液。
示意他自己溶解身上的易容。
畢竟整日頂着一張老頭子的臉到處晃蕩,那滋味應該也不怎麼好受。
但奇怪的是,季朝歌並沒有接過她手中的藥液。
他心不在焉,連解除易容都顧不上。
只是抬起頭問:「能把他們放出來嗎?」
這裏的「他們」,顯然指的是那些剛被帶過來的大獸。
思索再三後,沐雲舟搖了搖頭。
遺憾的道:「這裏地方太小。」
短時間內把那麼多大獸放出來,必然會惹人注目。
季朝歌沉默片刻,又問:「那能把我放進去嗎?」
這倒是可以。
簡單思索過後,沐雲舟將季朝歌放入了空間。
因為怕大獸失控傷到季朝歌。
沐雲舟緊隨其後,也一起來到了空間。
空間內部,近百隻大獸安靜地蜷縮着,一動不動。
因為他們曾長時間服用忘魂丹。
丹藥對魂魄造成影響,導致他們絕大部分時候都是一副呆滯的模樣。
唯有一隻除外。
聽到腳步聲,一眾大獸中,有一隻體型稍小的大獸悄悄跑了出來。
最後在季朝歌的腳邊停下。
用溫順認真的表情,全然專注地看向季朝歌。
因為大獸的舉止過於特殊。
沐雲舟一時沒忍住,也偷偷觀察了一下那隻大獸。
這一看,沐雲舟意外發現了華點。
之前撲倒季青山的那隻大獸也好,後來被那兩個小廝放血的大獸也好。
居然都是同一隻。
且雖然每隻大獸單看外表似乎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但唯獨有這隻大獸格外通人性。
不過
這些大獸身上的血,到底為什麼會和符氏一族的人一模一樣。
思索時,沐雲舟腦海中浮現出獵奇的畫面。
會不會
季青山方面從始至終都沒有滅門符氏。
而是將他們囚禁起來,禁錮在了大獸的軀體內?
畢竟
當初符氏一族被滅族之時。
是被一把大火燒了老家的。
人人都說動手的人恨符氏入骨,才會巴不得將符氏挫骨揚灰。
但換一個角度想想
說不定動手的人並沒有那麼恨。
只是想毀滅證據,掩蓋符氏族人還活着的真相呢?
畢竟
季朝歌之前曾和她說過。
外界人人都以為符氏一族煉製符咒強大的原因是因為技巧。
實際卻不然。
真正使得符咒強大的,是符氏一族人血脈中流淌着的血液。
因為他們可以將靈力融入進血液內。
再將血液附着在紙面上,催化成足夠強大的攻擊道具。
換言之,符氏一族人的血才是符咒的關鍵。
但
如果事情的真相真的是她所想像的那樣的話
看着地上數百隻大獸,沐雲舟不由得一陣毛骨悚然。
若事情的真相真如她剛剛所猜測的那般。
那這地上一隻又一隻的大獸體內所藏着的
總不會是一個個活生生的符氏人吧?
想着那樣的畫面。
沐雲舟不由得一陣毛骨悚然。
見季朝歌仍舊蹲在地上和那隻大獸面對面一聲不吭。
沐雲舟糾結許久。
最後還是沒忍住,試着問:「二師兄,這些大獸體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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