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雲清掃了葉渺渺一眼。
嗓音淡淡道。
「抽籤。」
話落,葉渺渺那張臉瞬間耷拉下來。
不滿道:「為什麼?兩兩一組,直接把小師妹分給我不好嗎?」
裴雲清神色未變。
嘆道:「把小師妹交給你我實在是不放心。」
葉渺渺瞬間炸毛。
接着擼起袖子,試圖同裴雲清理論。
卻被季朝歌攔下。
「抽籤就抽籤唄,難不成你怕了?」
季朝歌和葉渺渺向來不對付。
見能刺激到葉渺渺,立刻站到了裴雲清那邊。
裴雲清倒也不急。
只是道:「少數服從多數。」
葉渺渺瞬間蔫了。
末了又轉身,可憐巴巴的看着沐雲舟。
沐雲舟摸了摸鼻子。
最後還是在葉渺渺的注視下,選擇了抽籤。
葉渺渺大受打擊。
眼巴巴的問:「小師妹,你不喜歡師姐了嗎?」
沐雲舟連忙搖頭。
順毛道:「抽籤比較公平,出門在外,還是公平起見的好。」
葉渺渺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答應抽籤。
意見終於達成統一。
裴雲清從衣袖裏抽出四根竹簡。
道:「竹簡分為兩紅兩白,抽中一樣顏色的自動組成一對。」
規則還算簡單。
葉渺渺第一個上前,興致勃勃的舉起手道。
「我我我!我先來!」
言畢,葉渺渺轉身。
拍着胸脯沖沐雲舟保證道:「小師妹你放心!師姐一定能和你成功組隊的!」
言畢,葉渺渺信心滿滿的抽了根簽。
季朝歌緊跟其後,懶洋洋的伸手隨意抽了一根。
接着是沐雲舟。
最後一根,則是由持簽的裴雲清收下。
「既然都選好了。」
裴雲清淡道:「那就一起亮簽吧。」
葉渺渺哼了一聲,自信滿滿的翻過自己手中的竹籤。
竹籤頂端的紅色亮的刺眼。
葉渺渺又很快轉身,雙目晶亮的看着沐雲舟問:「小師妹,你一定也是紅竹籤吧?」
沐雲舟:
在葉渺渺熱烈的視線注視下,沐雲舟默默舉起手中的竹籤。
頂端的顏色慘白。
怎麼看都和紅色搭不上邊。
葉渺渺臉上的笑意一僵。
接着轉身,看向對面的裴雲清和季朝歌。
季朝歌搖頭。
裴雲清則是默默翻過自己手中的竹籤。
是紅的。
葉渺渺當場裂開。
指着裴雲清控訴道:「你爛用職權!」
裴雲清看了眼葉渺渺。
舉着手中的竹籤道:「最開始抽籤的可是你。」
葉渺渺頓時哽住。
她心有不甘,可架不住事情已成定局。
於是眼淚汪汪的看着沐雲舟道:
「都是師姐不好,抽錯了簽,害得你要跟臭男人組隊。」
說着,葉渺渺又是一個熊抱。
沐雲舟一時不查,被抱了個滿懷。
葉渺渺死死按着她的腦袋,紅着眼道:「小師妹,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要是被欺負了,記得來找師姐幫忙。」
葉渺渺絮絮叨叨的說了好半天。
直到沐雲舟險些因缺氧嘎過去,葉渺渺才依依不捨的鬆開手。
隨即紅着眼告別。
不多時,葉渺渺裴雲清離開。
原地只剩下了沐雲舟和季朝歌。
待四周沒了旁人後,沐雲舟才後知後覺的感到尷尬。
她側身看了眼季朝歌,內心多少有些忐忑。
同葉渺渺與裴雲清相比
她和季朝歌間的關係實在算不上熟悉。
季朝歌性格古怪。
雖長着着貌若好女,漂亮的讓人說出話的臉。
脾氣卻暴躁的過分。
且,季朝歌此人極度嗜酒。
一天到晚,除了睡覺外,剩下的時間全都在酗酒。
沐雲舟也因此極少和季朝歌接觸。
收回思緒,沐雲舟略有些忐忑的問:「師兄,你覺得我們去哪比較好?」
季朝歌倚着樹樁。
他穿着萬年不變的絳紅衣袍,姝麗的眉眼染着一絲散漫。
聞言,他抬眸。
玉白長指勾着酒壺,輕輕晃了晃。
末了,季朝歌抿了口酒。
懶洋洋的道:「你隨意。」
這是不打算管的意思。
沐雲舟有些頭疼。
合歡宗里,除了裴雲清外,幾乎沒一個靠譜的。
她不想跟着葉渺渺,主要是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被勒狗帶。
卻沒想到自己抽到了脾氣更古怪的季朝歌。
收回思緒,沐雲舟默默嘆了口氣。
接着選擇自立更生。
此刻,除了一部分留在原地繼續摘靈草的弟子外,剩下的都分別去了其他地方。
沐雲舟環視四周一圈。
最後憑着第六感,選擇了東南方的路。
季朝歌緘默寡言。
雖一言不發,卻會在她起身時默默收起酒壺跟在她身後。
秘境實在是大的離譜。
沐雲舟在秘境內走了許久,除了滿地的靈草外,愣是什麼也沒看到。
且因步行太久,沐雲舟的裏衣被汗水浸濕,累到兩眼發黑。
她倒也不是不想御劍。
早在發現秘境大的沒邊時,她便試圖御劍飛行。
結果沒用。
這個秘境內部,有一種奇怪的磁場。
在這裏,雖然能自由行走,自由使用法力。
卻用不了法器。
因此繞是沐雲舟累得已經快要狗帶,也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往前走。
又走了約摸半個時辰後,沐雲舟終於受不了了。
她累得癱倒在地。
望着頭頂熱烈的太陽道:「師兄,這太陽是不是有問題啊?」
季朝歌點頭。
分析道:「如果我沒感覺錯,這的時間應該是靜止的。」
靜止的?
沐雲舟吞了吞口水,有些艱難的直起身。
四周一望無垠。
最開始出發時,沐雲舟還能在身邊看到零星幾個人。
這會兒卻一個都看不到。
太古怪了
沐雲舟舔了下乾澀的唇,開始認真回憶這一路發生的一切。
進入秘境後,空間戒,法器,還有本命靈劍。
全都無法使用。
她隨身攜帶的計時器成了廢物,想要估算時間只能通過天象。
結果這的時間是靜止的。
不管外面的時速如何流逝,這的時間都永遠被定格在太陽明媚的那一刻。
據說
秘境內部的構造,有時是依據其主人的性格而生成的。
這個秘境的主人大概極度厭惡法器。
並且很喜歡太陽。
收回思緒,沐雲舟直起身,想繼續趕路。
肚子卻不合時宜的發出咕嚕嚕的一聲響。
季朝歌被動靜吸引。
有些好奇的問:「你餓了?」
沐雲舟撓了撓頭。
乾巴巴的道:「是有一點」
言畢,沐雲舟抿了抿唇。
看着頭頂永遠熱烈的太陽喃喃自語道:「畢竟我們已經在這待了快十個時辰了。」
將近一天的世界。
她雖是修士,可只是築基期。
想要達到辟穀,需得金丹期才行。
連着狂奔了將近一天一夜,沐雲舟餓得幾乎要枯萎。
揉了揉肚子,沐雲舟抬頭。
看着一旁的季朝歌茫然的問:「師兄,你不餓嗎?」
「不餓。」
季朝歌回得淡定。
並順勢舉起酒壺,沖她晃了晃。
「我有酒即可。」
季朝歌有酒萬事足。
可沐雲舟還要吃飯。
只是遙望四周,除了滿山荒野外,就只剩下遍地的靈草。
靈草是好。
可唯一作用,就只是用來煉藥。
除去煉藥的作用外,其味道就如草一般。
沐雲舟抱着試探的心態嚼了一顆。
苦且澀的古怪滋味在瞬間蔓延口腔,讓沐雲舟的面目都跟着猙獰了起來。
好難吃
沐雲舟呸呸吐掉了口中的草,接着垂頭喪氣的起身。
這沒水源,沒食物。
為了活命,沐雲舟只能繼續往前走。
可越是走,沐雲舟越是覺得不對勁。
這地方
像個迷宮。
起初,沐雲舟被這遍地的靈草迷了眼。
但越走,她越覺得這些靈草可怕。
秘境像是一個平原。
除頭頂的太陽外,幾乎是個沒有任何改變的四方世界。
地面到處都是低矮的靈草。
沒有樹木,沒有山川,自然也沒了方位。
不多時,沐雲舟猛地停下。
她站在一片靈草中,驚覺自己迷失了方向。
明明環境沒有任何改變。
沐雲舟卻莫名覺得此刻的太陽毒辣了許多。
「師兄」
沐雲舟轉身,艱難的開口道:「我們好像迷路了。」
季朝歌拎着酒壺抿了口酒。
淡定點頭道:「嗯。」
季朝歌是淡定了。
但沐雲舟這會兒已經接近崩潰邊緣。
「師兄,你就不害怕嗎?」
聞言,季朝歌蹙了下眉,不解的問:「怕什麼?」
沐雲舟頹喪的坐在地上。
嘆道:「怕離不開這個鬼地方啊。」
「這裏一沒水,二沒事物,若是再找不到方向,我們會餓死的。」
「哦。」
季朝歌哦了一聲,隨意拎着手中的酒壺晃了晃。
面不改色的重複道:「我有酒就夠了。」
沐雲舟:
季朝歌有酒就夠了。
但她不是啊!
要是再不吃飯,她真的會死的
不對。
目前比起飯,還是水更重要。
太陽炙烤着頭頂,連帶着身體內的水分都被蒸發。
沐雲舟攤平在靈草地間,試圖藉此覓得一絲涼意。
思緒逐漸放空。
沐雲舟恍惚間看到了黑白無常在沖她招手。
就在她思考自己會不會就這麼被餓死在這時。
眼前閃過一抹白。
沐雲舟以為自己眼花了,卻還是下意識的直起身。
只見不遠處,一隻毛髮蓬鬆,幾乎要胖成球的兔子站在靈草中央。
手裏還捧着可一看就水潤飽滿的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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