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以前,百歲達到洞天境,根本不敢想,但來到太荒,又有關聖創造的天衍武法,武者的突破速度確實遠超從前,那北疆王乃藩王,無需出去冒險,便可收穫數不清的凶獸來練功,再加上他自身的天資,近年來,風頭極大。」
劍神感慨道,作為經歷過龍脈大陸時期的老人,他每次想到道祖挪大陸之事,就感慨萬分。
白岐看向葉尋敵,調侃問道:「葉尋敵,你似乎對北疆王很反感?」
葉尋敵哼了一聲,沒有接話。
劍神搖頭道:「北疆王養了諸多武者,在太荒之中橫行霸道,經常搶奪武者們辛苦狩獵的凶獸,因他權勢大,各門派的武者都不得不吃啞巴虧,包括那些聖地,說起來北疆王也算是承了道祖的威風,準確地說,姜家子弟都被看作受道祖庇護。」
說出這話,他看向姜長生,想看看姜長生是何反應,但姜長生神色平靜,並沒有回答。
金烏、太媧、太羲都沒有插話,他們對北疆王不感興趣,白龍更是在酣睡。
姬武君則開始期待。
知曉姜長生真實身份的她想看看他會怎麼對待後代。
很快,北疆王獨自前來。
他身穿蟒紋黑袍,體魄魁梧,面容俊朗,頭戴鑲珠金冠,眉心間有一條道紋胎記,顯得英明神武,龍行虎步地走入院內。
見到院子裏的金烏、白龍、蛇人,北疆王愣了愣,他快步來到差長生面前,抱拳行禮,道:「姜絕見過道祖,祝道祖壽與天齊。」
姜長生睜開眼睛,打量着這位後人。
順天皇帝雄心壯志,給自己的兒子取名都很狠辣,徹、絕、斷、盡等等,曾引起過非議,但他具有太宗的霸道,無視宗親的反對,就這樣取名。
當年,因順天皇帝霸道皇子們都不敢別有二心,北疆王便是專心習武,還從軍打仗,之後坐鎮北疆,持續至今日。
北疆王與姜徹的關係不錯,導致姜慶、姜流也跟他走得近,這也是姜流讓他前去荒州的原因。
姜長生開口道:「上一次見你,你還很小,說話都有些結巴,如今,你已經獨擋一方,成為大景的支柱之一,歲月真夠快的。」
聽到道祖還記得自己,北疆王露出笑容,道:「我一直想拜訪您老人家,但父皇怕我們打擾您,所以這些年一直不敢來打攪。」
姜長生微微點頭,北疆王也不怯場,開始介紹自己的經歷,聽得葉尋敵撇嘴。
北疆王的到來導致碧天命無法安心繫功,好奇地盯着他。
北疆王也注意到了姜天命。
三隻眼睛!
跟姜戩一樣!
大哥的孩子
北疆王默默想到,嘴上則十分健談。
聽着他說起北疆的趣事,姜長生也認真聽着,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許久。
北疆王說得有些口渴,從儲物戒內拿出六壺白玉瓶,放在石桌上,道:「此乃荒州特產有萬年奇果釀製而成的甜漿,道祖,您要嘗嘗嗎?」
姜長生走到桌前坐下,見此,北疆王連忙取出杯子,為其倒甜漿一股芬香在院子裏瀰漫開來,姜天命酥的一聲來到桌前,白岐也跑過來,白龍直接就醒了。
眼看姜天命要亂抓,姜長生一把將他抱入懷中,按着他。
「祖爺爺,我要喝!我要喝!」
姜天命叫道,這個稱呼聽得北疆王的右手微抖。
白岐也湊過來,舌頭查拉在嘴邊。
姜長生接過甜漿,飲了一杯,然後接過第二杯給白岐,再讓北疆王給其他人皆倒一杯,最後再給姜天命。
隨後,
北疆王坐下,嘆了一口氣,道:「道祖,我今日前來,是為天下事而來,我擔憂大景的江山,大景的未來!」
這番話一下子讓庭院內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變了。
果然,無事不登三寶殿。
姜長生面不改色,也沒有搭話。
北疆王咬牙道:「自明宗禪讓起,大景的風氣就開始變了,昭宗雖享樂,卻也推動了民生,而當今天子仍有雄心,只是才能平庸,且不夠果斷,我觀他的子嗣,同樣平庸當今太子更是謀害兄弟,七皇子姜葉失蹤,就是被他所害,天子擔心此事傳開,還幫太子掩蓋此事,簡直荒唐!」
「太宗曾言,姜家皇室不得同室操戈,但天子卻謀逆太宗定下的族規,甚至還包庇,在他的縱容下,太子遲早成為禍害,大景的未來不堪設想!」
院內所有人都為之動容,然後小心翼翼地看向姜長生。
葉尋敵、劍神回來後也得知了姜長生的真實身份,畢竟姜天命天天叫祖爺爺,他們豈能不困惑,姜長生便說開了此事,可是讓兩人震驚許久。
太宗的遺志不就是道祖的意志?姜長生問道:那你覺得該怎麼辦?
北疆王深吸一口氣,道:「道祖,天子之位只要是太宗血脈,皆可得」
乒——
姜長生手中的杯子被捏碎,跟着化為飛灰,看得北疆王心跳驟停。
雖然他已經達到一洞天,可他沒有傻到以為自己能跟道祖比。
姜長生盯着他,道:「誰說皆可得之?太宗?仁宗?天宗?還是開朝的兩位皇帝?」
北疆王嚇得連忙跪下,額頭貼着地面,冷汗直流,咬牙道:「道祖,我以太宗為榮,我想成為太宗,太宗不讓同室操戈,我自不會如此,太宗希望大景不斷征戰,統一天下,如今龍脈大陸是統一了,可天下呢?大景不該停下來,天子風氣逐漸轉變為享樂,這不是好兆頭,長此以往,江山必定動盪,再太平的時期,也會有各種問題存在。」
姜長生俯視着他,道:「看來天宗對你真是疼愛,讓你什麼都知道了。」
北疆王咬牙道:「沒有,父皇謹記太宗之言,只傳儲君,只是他怕後世君王突然夭折,從而中斷此事,於是命人寫下皇秘,藏在國庫深處,我是偶然得知。」
姜長生哼道:「你倒是有孝心,沒有順勢扯你父皇的大旗。」
「子孫不敢」
北疆王直接改口。
姜長生重新給自己倒了一杯甜漿,沒有再說話,北疆王屏氣凝神,保持着跪拜的姿勢,在龍起山之外,北疆王不可一世,連化龍府朱天志都得給面子,但在祖宗面前,他緊張極了,這輩子都沒有如此緊張過。
他知道這是一步險棋,但必須試探。
其他人都沒有吭聲,不敢發表意見。
姜天命打破沉寂,樂呵呵道:「好喝,好喝,我還要喝,我要天天喝。」
姜長生道:「以後多送點此漿給你侄兒。」
「好」
北疆王連忙應道,同時對姜天命充滿羨慕。
能被祖宗帶在身邊的姜家人,何等幸運。
姜長生看向他,問道:你覺得天子之位,能者居之?
北疆王回答道:「不能絕對,但昏君出現時,理應換能人。」
「你哪裏能?權勢壓人,是你的能,還是籠絡權臣,是你的能,亦或者你的能是你的武功?」
聽到這話,北疆王冷汗直流。
北疆王咬牙道:「子孫只是想儘可能地變強,姜戳雖是強大,可他不沾權勢,天子壽命有限,這般下去,姜家的武道遲早被其也家族超吉嚨,甚至甩開,所以我想盡
可能的他們,此事確實是我的錯,但除了此事,我別無他錯。」
姜長生道:「放棄你的念頭,莫要貪念,這事不能開頭,讓你謀逆了姜流,來日就有人謀逆你的後人,姜家的風氣就徹底壞了。」
「我」
「你走吧,來年記得帶甜漿給你的侄兒,他出生便是一洞天,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北疆王抬頭,難以置信地看向姜天命。
姜天命得意一笑,還哼了哼,很是傲嬌。
「怎麼可能」
北疆王難以置信的想到。
姜長生道:「姜家自有天命。」
北疆王苦笑,只能低頭。
過了一會兒,北疆王失魂落魄地離去。
葉尋敵頓時舒爽,笑道:「道祖,您果然沒有被他蒙蔽。」
姜長生將姜天命放下,道:「我雖不下山,但天下事未必不在我之眼。」
他對姜流不滿意,但並不代表他就看好北疆王。
皇位之事在他眼裏就是小事,當天下大亂時,他出手便是。
支持北疆王,未必就能換來更好的天下。
北疆王在荒州都敢私吞百姓之財、欺君犯上,等他成了天子,還了得?
眾人聽到他的話,肅然起敬。
神仙之能,凡人無法想像。
姬武君好奇問道:「北疆王若是不放棄呢。」
姜長生打坐在地靈樹前,道:「那就讓他成為天子的磨刀石。」
白岐跟着問道:「若是天子無能,被他磨死了呢?」
「那就是他的代價,但這也會是北疆王的代價。」
姜長生閉目,緩緩說道。
他對姜家已經足夠偏愛,送了多少武道功法與靈丹妙藥,但不代表他會縱容每一位姜家人。
姜長生沒有多想。
比起這些瑣事,還是練功要緊!
妖族至尊、太荒王族、天外魔河以及未知的萬族,未來還有更多事值得他去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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