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的消息傳到巴黎,城防司令部爆發出一陣歡呼,參謀們激動的與夏爾擁抱在一起,後方不斷有人爭先恐後的擠上來與夏爾握手。
夏爾目光在人群中尋找加利埃尼,但卻沒找到。
費爾南中校回答:「將軍正在眾議院接受質詢,我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
當加利埃尼從眾議院返回司令部時臉上一直帶着笑意。
這對不苟言笑的加利埃尼十分難得。
所有人都以為,加利埃尼會這樣,是因為夏爾指揮飛行大隊贏得了人類首次空戰。
但只有加利埃尼自己知道,他還在為眾議院的事得意,他面對面的痛罵那些虛偽的議員並扯下了他們的遮羞布!
沒什麼比這更痛快的了!
「將軍!」費爾南中校提醒道:「我們一共擊落了敵人十三架飛機、三個氣球,另外還打死上百名步兵還有至少兩門火炮!」
後面兩項不太確定,俯衝射擊的飛行員沒時間數打死了多少名敵人,但這並不重要!
加利埃尼只是簡簡單單的「嗯」了一聲:「很好!」
「將軍!」費爾南中校又補充了一句:「我軍無一傷亡!」
加利埃尼有些奇怪,他抬頭望向費爾南,問:「敵人的飛機什麼都沒有,你認為我們會有怎樣的傷亡呢?被他們撞毀嗎?」
「可是將軍」費爾南中校朝身後揚了下頭:「您,不說些什麼嗎?」
加利埃尼掃了一眼指揮部的參謀們,見他們一個個帶着期盼望着自己,於是他就明白了,身為一名指揮官,在這時候應該有個總結。
或者說,他們是希望給夏爾一些肯定。
加利埃尼「嗯」了一聲,合上手中的作戰記錄,將目光瞄向正在查看補給單的夏爾,叫了聲:「夏爾中尉!」
「是,將軍!」夏爾趕忙放下手中的事小跑到加利埃尼面前。
加利埃尼面無表情將作戰記錄往夏爾面前一丟,語氣略帶不滿:「你說的『非對稱作戰』呢?我完全沒看到它的影子!」
對於一名普通人而言,這個勝利絕對值得表揚,甚至應該給他發一枚勳章。
但對於夏爾,這個勝利只能說馬馬虎虎而已,過度的稱讚會讓他以為自己做得很好於是滿足現狀。
夏爾沒想這麼多,他覺得加利埃尼問的有道理,這一仗說到底其實就是用空戰嚇退德國人的一次衝鋒,僅此而已。
「將軍!」夏爾回答:「我認為,如果要打一場『非對稱作戰』,可能需要步兵的配合!」
「什麼?」加利埃尼吃驚的望着夏爾,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要的配合,就是不需要他們?」
參謀們也不約而同的將疑惑的目光投向夏爾。
所有人都希望援軍早些趕到,伊普爾守軍更是心急如焚,而夏爾卻希望他們無法趕到?
夏爾很肯定的點了點頭:「我了解到,帶兵增援伊普爾的是福煦將軍」
「你對福煦將軍有意見?」加利埃尼問,同時心下暗驚。
福煦將軍在法蘭西軍隊中可是名家,他幾乎奠定並指導了整個法蘭西軍隊的作戰理論,但他在夏爾這兒卻是被嫌棄的存在。
夏爾並非嫌棄福煦,他是要與福煦劃清界限,這一仗如果讓福煦指揮,雖然不會失敗,卻會像史上一樣遭受慘重的傷亡。
福煦的作戰思想可以總結為「精神勝利」和「進攻至上」,他認為只要士兵發揮出不怕死的精神對敵人發起進攻,就一定能取得勝利。
「只要不認輸就不會打敗仗!」
「征服的意志乃是奪取戰爭勝利的首要條件!」
「任何防禦都是不必要的,進攻的極限就是勝利!」
這些作戰思想顯然是錯誤的,而且是大錯特錯,但在線列步兵時代以及機槍發明之前卻是真理,它一次又一次在戰場上被證明是對的。
因此,福煦才會成為名家,甚至有人把他譽為「一戰的終結者、二戰的預言者」。
夏爾沒有對福煦作過多評價,他知道這會招來反感和不必要的麻煩,因為這是在否定整個法蘭西軍隊,除了貝當。
(註:貝當是主張防禦的軍官,因此他在一戰時受人排擠,直到在實戰中證明防禦才是主流,括弧僅限一戰。這也是貝當能迅速冒頭的原因,不湊巧的是他帶着法軍走向防禦,又碰到需要進攻的二戰)
夏爾選擇了一個相對保守的答案:
「將軍,福煦將軍總是指揮部隊發起進攻!」
「而在這場戰役中,我恰恰需要防禦,需要敵人朝我軍防線發起進攻!」
「只有這樣我軍炮兵才能起作用,才有『非對稱作戰』!」
加利埃尼遲疑了下,他也考慮到了這一點,如果法蘭西軍隊和德國軍隊在戰場上互相衝殺在一起,炮兵很可能沒有可以轟炸的地方。
想到這,加利埃尼點了點頭,他若有深意的看了夏爾一眼,說:「我明白,只是這一仗,對吧?」
接着他將目光轉向地圖,一邊看一邊說:「這很容易,我們只需要讓山洪沖斷橋樑,嗯,就是這樣!」
(上圖為福煦元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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