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大齙牙沖向了高雪,而我們卻都無能為力,我是根本起不來,左藍猶豫了片刻,也沒有動,因為她知道,就算自己去了,也是白白送死,可即使現在不死,那又能怎麼樣,一會兒不還是會死嗎?
而就在這時,孟慶輝突然衝着高雪跑了過去,一把就給高雪推開了,而齙牙則衝到了他的面前。
孟慶輝大吼着,就迎着齙牙沖了過去,然後「噗」的一聲,孟慶輝就瞪圓了雙眼,然後緩緩癱倒,他被齙牙洞穿了胸口,霎時間血流如注……
&跑……」
孟慶輝癱倒在地,可卻死死的抓住了齙牙的雙腿,他回過頭看着我們,讓我們跑,他的樣子還是那麼猥瑣,甚至是面目可憎,可他卻是為了我們去死了,不過他也只是早一步離開了,隨後我們就會去找他的。
至於跑,這不現實,一個半殘廢的我,再有兩個女生,面對齙牙,我們連跑都不用嘗試。
原本以為,齙牙會被孟慶輝托住片刻,可我卻沒想到,他只是向前邁了一步,巨大的力量就將孟慶輝給掙脫了,然後一腳踩在了孟慶輝的背後,立刻響起骨骼炸裂的聲音,孟慶輝那最後一口氣也沒了。
看着齙牙一步步走來,我讓左藍和高雪把我扶起來,死也要站着死。
距離越近,我就越能看清此時的齙牙,他身上細密的鱗片越來越明顯了,光澤也越來越深,就像是身體上長了一個天然的鎧甲一樣。
這絕對是一個怪物,我們只是普通人,又怎麼能斗得過怪物呢。
至於這怪物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我也不願意去想了,都快死了的人了,想那麼多還有什麼用。
喵……
嗯?這種時候怎麼會有貓叫,緊接着一個小小的黑影出現在我們的視野之中,竟然是一絲雜毛都沒有的黑貓煤球!這煤球是安瞎子養的,煤球出現了,是不是安瞎子也會出現?
難道說,再接連死了人之後,我們又看到活着的希望了,可這希望又有什麼意義?
很快,兩個人影緩緩出現,穿着一身黑衣的安瞎子出現了,在他身後,是牛仔褲白襯衫,梳着馬尾的李根柱,他們顯得是那麼的從容不迫,而跟在他們身後的,還有六隻猞猁,在黃昏下它們的眼中閃着幽光。
齙牙停住了腳步,將目光投向他們,嘴中發出「嗬嗬」的威脅聲,與之前相比,此時的齙牙,似乎已經失去了自我意識,甚至說是被人操控了。
李根柱神色輕鬆的沖我揮手,完全沒把齙牙當回事,一邊說:「兄台,很慶幸你還活着,否則根柱必會無比愧疚!」
我懶得理這個瘋子,趕緊跟安瞎子說:「安叔,你們小心,這傢伙身上很硬……」
&妨。」
李根柱搶了一句說:「根柱這有點好東西,是專門對付這傢伙用的!」
說着,李根柱神色一變,突然就沖向了齙牙,而齙牙也迎了上去,可李根柱卻是突然躍起,一個膝撞就頂在了齙牙的腦門上,就聽見「鏘」的一聲金屬碰撞聲響起,奇怪的是,李根柱竟然沒被齙牙擊退,而是將齙牙給擊倒了。
隨後,李根柱一步就跟了上去,掏出一個小瓶子,擰開就滴在了怪物的頭上。
滋滋滋滋滋滋……
像是肉被燒焦的聲音響起,陣陣青煙升起,齙牙竟然一動也不動了,而當煙霧散去之後,我們卻已經看不到齙牙的頭了,就連頭骨都沒了,都被李根柱手裏的液體給請腐蝕了!
李根柱再也沒瞅齙牙,而是瞅着我說:「兄台,那個司機有問題,我和安叔一早就看出來了,可卻不想打草驚蛇,但因為阻止你坐在副駕駛,我們還是暴露了,所以司機提前動手了,用藥把我們迷暈,哦不,是把你們迷暈了,等他把咱們一群人扔在學校之後,我和安叔就偷偷溜了出去。」
說着,李根柱晃了晃手裏的小瓶子,一邊說:「附中後面的那片空地,其實就是當年被炸毀的那個地方,我和安叔去了那裏,找到了這個東西,也只有這東西能輕而易舉的殺了這種怪物。」
安瞎子這時候接着說:「小子,別怪我們沒有救你,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你們在這裏,裁決才會關注這裏,這樣我們才有機會去找東西,否則我們所有人都得死。」
&呵。」
我很冷漠的笑着,指着附近或被打死,或被燒死的同學,一邊說:「所以呢?不還是死了這麼多人?」
安瞎子也很冷漠的笑,他說:「你不想他們死?可你卻無法保護他們,這只能說明你的無能!而我和根柱,最後把你們救了下來!這樣的你,又有什麼臉還指責我們?」
是啊,我有什麼資本指責別人,也許就如周成所說的那樣,我就是一個偽君子而已,到頭來還不是對自己同學舉起了屠刀,在本質上,我們已經沒有太多的區別,不不,我甚至還不如周成,至少他知道他要做的是什麼,而我呢,迷茫中想要反抗,反抗個鬼啊!
李根柱這時候說:「兄台,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先顛兒吧?」
然後,我們顛兒了,校門外有一輛車在等着我們,這次的司機很正常,是個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而我又想到那個骷髏頭司機了,問了一句,李根柱隨後就解釋清楚了,那哪裏是骷髏頭,只不過是逼真的多功能面具而已。
汽車很快就行駛到了棚戶區,我看着洛市最鄙陋的所在,心裏想着,其實城裏面也沒啥好的,在這種地方苦苦掙扎,其實遠沒有在山裏逍遙自在。
等等,棚戶區,好像有什麼連在了一起,是什麼?好像是跟李志有關,他眨眼,傳遞了一個信息:棚尾房!
棚戶區,尾端,房子!
想到這裏,我猛的往起一坐,把安瞎子和李根柱都嚇了一跳,李根柱還問我兄台你咋地了,我沒理他,就說坐着難受換個姿勢。
我不準備將這些事情說給安瞎子和李根柱聽,他們兩個雖然救了我們,可我還是不能夠相信他們,所以直到汽車快要駛出棚戶區,我也未提隻言片語。
而就在這時,汽車緩緩的停了下來,安瞎子看了我們一眼,然後指了一個小旅館,跟我們說:「我和根柱還有事情要辦,帶你們是累贅,再說你們也累了一天了,就去休息吧。」
我略微皺眉,但卻什麼也沒有說,拉開車門就下去了,可我的身體遠沒有恢復到可以獨立行走的地步,所以一落地就摔倒了,還是左藍和高雪把我扶了起來,至於卜璽,他的傷比我輕了許多,自己能走。
安瞎子又給了我們一點錢,我們拿着錢就去旅館了,誰也沒有抱怨什麼,因為我們都很清楚,我們真的是累贅。
旅館就剩下兩個房間了,我原本是想跟卜璽一個房間,可左藍執意要照顧我,而高雪又不願意跟卜璽一起,所以我就跟坐享齊人之福跟兩個美女同房了,而卜璽現在顯然沒心思尋思那麼多,啥都沒說就回房間休息了。
回到房間之後,左藍又執意讓我洗澡,我說我站都站不住洗啥澡,左藍一咬牙說她幫我洗……
然後,我就被勒令脫光了,扶着牆不可以回頭,左藍拿着噴頭替我沖身體,高雪則被她打發去買藥了。
其實我知道,左藍並不是想要讓我洗澡,她是想給我清洗傷口,我身上的傷口都數不清了,再加上背上原本就有的疤痕,看上去一定非常嚇人。
洗完澡,左藍又給我上了藥,然後讓我趕緊休息,我也想好好休息,因為晚上還有重要的事情。
是夜。
我的身體恢復了許多,至少可以緩慢的行走,我悄悄的下了床,怕吵醒躺在一邊的左藍和高雪,可當我走到門口的時候,卻是聽到後面傳來聲音,回頭一看,卻是發現左藍穿戴整齊的看着我,原來她早就看出來了。
我無奈一笑,小聲說:「我怕有危險……」
左藍搖頭說:「我們還怕危險嗎?」
是啊,經歷了這麼多之後,還有什麼更危險的事情嗎?
我們一起離開了旅館,去往棚戶區尾端房子的路上,我給左藍說了自己的想法,左藍表示不管真假,都值得去看一看,就算是我猜錯了,權當是散步也不錯。
很快,我們走到了棚戶區的尾端,面對面的兩個院子,其中一個院子很整齊,而另一個院子,一眼就能看出荒蕪來,我想應該就是這一間了。
我輕輕的推了院門,吱嘎一聲就打開了,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裏非常緊張,就抓住了左藍冰涼的小手,她的手總是能讓我冷靜下來,而左藍顯然跟我一樣,也很緊張,抓着我的手非常用力。
我們進了房間,但裏面卻暗的什麼也看不見,但一個聲音卻突然響起:肖森,你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