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信震驚的看着白金蘭。
心裏一時五味雜陳,說不出的難受。
姐姐白玉蘭名義上在合陽上學,實則偷偷在夜總會做了小姐,
妹妹白金蘭竟然也在這種路邊店做起了服務員?
到底是怎樣的家庭,怎樣的村子,才讓她們兩姐妹在如花似玉的年齡,都自甘墮落成這樣?
「你,你家裏幾口人?」
方信低沉的問道。
「我爸媽,我姐姐,我,還有一個弟弟,今年才五歲。」
白金蘭很快的回答,臉上浮起一絲驕傲的笑容:「我弟弟可聰明了,村里老人都說,將來他肯定比我姐姐考的好,說不定就能拿到城裏戶口呢,我爸媽都拿他當寶貝似的。」
「那文雪家呢?」
「文雪家就不如我家了,她下面只有兩個妹妹,一個男孩都沒有。」
方信心裏暗暗嘆息一聲。
重男輕女的思想還是根深蒂固啊,越生越窮,越窮就越要生男孩,連女孩自己都沒發覺這種不平等。
回頭看看高妍,高妍也聽清楚了兩人的對話,與方信交換了一個無奈而沉重的眼神。
「你能帶我去村里看看嗎?」
方信對白金蘭輕聲問道。
「你想去幹什麼?我們村很窮的,沒什麼好看的。」
白金蘭警惕起來,眨巴着眼睛戒備的看着方信。
「我們是縣裏的扶貧幹部,準備去小沙村調查一下,然後為你們做一個扶貧計劃。」
高妍主動替方信回答。
她那優雅穩重的氣質,溫和如春風般的笑容,一下就讓白金蘭相信了。
「那,你們是鄉里派來的嗎?剛才鄉長怎麼沒說呢?」
白金蘭疑惑的問道。
「我們是縣裏的,不經過鄉里,直接重點扶貧。」
高妍的回答滴水不漏。
「那太好了,我跟老闆娘說一聲,就帶你們去。」
白金蘭一下興奮了,蹦蹦跳跳的跑進後廚。
不一會,身上繫着一條油膩圍裙的老闆娘手拿鍋鏟走了出來,
衝着方信劈頭說道:「好心給你們指個路,你們怎麼還蹬鼻子上臉了?要帶走我的服務員?門都沒有!這都中午了,一會就要上客人了!這要讓我損失多少服務費」
「五十塊是吧?我給,」
方信也不跟她廢話,毫不猶豫的拿錢出來:「就當她跟我出台了,我們一會再把她送回來。」
「這點怎麼夠?你打發叫花子呢?知不知道她一下午能接多少客人?」
老闆娘撇着嘴不屑一顧。
「一百塊!夠了吧?」
方信忍痛再出錢:「你也不要太過分,咱們好好商量,我們很快就把她送回來,耽誤不了你的生意。」
老闆娘似是有所意動,卻仍是鼻孔朝天不肯鬆口。
高妍見局面陷入僵持,不由得心裏也焦急起來,
不過這種場面委實不適合她上去討價還價,當下眼珠一轉,輕輕拍拍白金蘭,使個眼色。
白金蘭上前說道:「老闆娘,就讓我帶他們去吧,他們也是幹部,去村里看看就回來,耽誤不了多少時間的。」
見自己的服務員也願意了,老闆娘也不好再拿腔作勢,便一把拿過方信手裏的錢,嚷嚷一句:「說好了,早去早回,怎麼去的你們就怎麼把她給我送回來。」
「好的,你放心吧。」
方信肉疼的看着她把自己的錢裝進口袋,僵着臉笑了一下,轉身就往外走。
高妍向白金蘭招招手:「小妹妹,咱們走吧,」
「你們先到外面等我一下。」
白金蘭忽然興奮了起來,一陣風似的跑到樓上。
高妍只好自己走出門外,站在方信的身後。
輕聲問道:「小方,你怎麼知道小沙村的?那個文雪還有她姐姐是怎麼回事?」
「高副市長,」
方信略一沉吟,這些事也沒什麼可隱瞞的,便決定向高妍和盤托出,以免今後留下什麼後患。
當下便從鄭鵬程嫖娼被抓開始講起,將文雪收留在鵬程公司,又被鄭鵬程所誤會,向自己行賄卻給了文雪五萬塊錢,隨後就是金色年華夜總會裏遇到子怡,也就是小沙村的白玉蘭,
種種前因後果一股腦的說給了高妍。
把高妍都聽愣了。
呆了一會才搖頭嘆道:「想不到,真想不到,竟然這麼巧,也這麼複雜」
方信苦笑一聲:「別的先不說,那五萬塊你可得幫我做個見證。你再幫我拿個主意,我該怎麼處理這件事?我想過讓文雪還給鄭鵬程,但她肯定不願意。」
「讓她留着唄,看把你嚇的。」
高妍忍着笑:「反正她要把錢交給家裏,而我們正好要去扶貧,這不是巧了嗎?」
方信心裏的一塊疙瘩頓時完全放鬆了下來,接着笑道:「我是擔心鄭鵬程下次找我辦事,我不好拒絕。」
「鄭鵬程是市里扶持的企業家,對他可以寬鬆一點,只要不違紀,能辦的事你就給他辦了,不能辦的,用我的名義拒絕掉不就是了。」
高妍輕鬆的說道。
似乎她真的對鄭鵬程有點格外開恩的意思?
方信試探的問道:「那如果,鄭鵬程再送給文雪五十萬呢?然後再找我辦一件違法的事呢?」
說完緊緊盯着高妍的臉,試圖從她臉上找到一絲不同尋常的變化。
不料,高妍直接捂着嘴噗哧一笑:「我說小方,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那鄭鵬程的錢都是大風颳來的?沒事盡可着給你花了?」
不管怎麼看,都沒能從高妍的臉上看出什麼問題,方信只好撓撓頭,訥訥的笑笑。
「咱們走吧,」
一聲清脆的歡呼,白金蘭從小樓里跑了出來,
手裏提着一個嶄新的精緻白色小包,喜孜孜的跑到兩人面前。
方信注意到了這個小包,鼓鼓的,像是裝了不少東西。
心裏不禁又是一陣輕嘆。
老油條騙小姑娘的把戲,又在這裏上演了。
這算什麼港貨?在豐華夜市上十塊錢買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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