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萬河話音剛畢,只聽得前方深谷中一聲炮響,從峽谷深處閃出一隊騎兵,個個手拿不同兵器,沖曾萬河和武程菲呼嘯而至。武程菲和曾萬河一看來人穿着,便嚇的面容失色。只見來人個個袒胸露乳,只下身用樹皮遮住,顯得好不蠻野。
曾萬河橫劍擋在武程菲身前,用警覺的目光觀察着來人的一舉一動。「什麼人膽敢私闖大王山?」來人中為首的一人手持四頭紅纓雙槍衝着曾萬河和武程菲厲聲喝道。
曾萬河向來人一抱拳,道:「我和師姐從黃河岸邊而來,欲北上而去,不想在此迷了路途,驚擾了各位,多有得罪,望各位海涵。」
「好大的膽子,大王山二十年來從無人驚擾,就你們倆個小毛孩,也敢從大王山過?」那為首之人看了看曾萬河,又看了看武程菲,只微笑不語,他身旁的一獨眼人指着曾、武二人質問道。
「不敢、不敢。我二人並無敵意,請各位英雄見諒。」曾萬河微一抱拳,輕聲說道。「既然無敵意,就把那姑娘留下,你可以走了。我大王山目前為止還沒有山寨夫人呢,那姑娘就做我們的壓寨夫人吧。」獨眼人話畢,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放肆。」武程菲氣的破口大罵起來,「不知廉恥的傢伙,今天姑奶奶就讓你知道我的厲害。」武程菲邊說邊從腰間抽出長鞭,縱身便向獨眼人揮去。獨眼人一看武程菲一看武程菲襲來,心想,一個姑娘家家,諒無多大能耐,便驅馬向前,也不抽兵刃,單手便來抓武程菲的長鞭,誰想,武程菲的長鞭剛使到一半,便收了回去,獨眼人抓了個空。此時,武程菲將長鞭重新揮出,卻不是奔着獨眼人身體而去,而是直奔獨眼人的馬腿,只聽得「砰砰」兩響,獨眼人坐騎的兩條前腿被武程菲齊齊打折,馬失前蹄,渾然而倒。那獨眼人一見武程菲使出這般功夫,不禁一驚,雙腳一蹬,向後躍去,同時從腰間拔出一把斧頭,準備還擊。武程菲見一擊而重,不想給敵人可乘之機,當下揮鞭再向獨眼人打去,那知道剛打到半路,獨眼人的大斧已經迎上,武程菲使了個回力,長鞭在半空中盤旋幾下,突然射出三根銀針,徑直射向獨眼人,虧得獨眼人眼疾手快,將大斧回放,只聽得「砰砰」兩聲脆響,兩根銀針射在了斧背之上,彈落在地,但繞是如此,第三個銀針已經沒入獨眼人的左肩,疼的獨眼人差點將兵器丟掉。武程菲見再擊,不由得得意起來:「就憑你三腳貓的功夫,也敢在本姑娘面前逞強,真是不自量力,快滾吧,本姑娘繞你一馬。」
曾萬河見武程菲打敗了一人,還是覺得不妥,上前拉了拉武程菲的衣袖,低聲說道:「師姐,敵人實力遠不止此,我們還是快些走吧。」哪曉得曾萬河話音未落,敵人為首的一人已經策馬向前來,指着武程菲說道:「哪裏來的黃毛丫頭,怎地這般狠毒,本大王來會會你!」說着便提長劍刺向武程菲。
武程菲見來劍速極快,不敢輕敵,忙舉鞭相迎,同時守住中門,二人站在一起。一個回合過後,二人都試出了對方的功夫。那敵首與武程菲交了一個回合後,心中不禁暗暗吃驚,這一個小小的姑娘,武功卻是不弱,出手相當狠辣,怪不得「獨眼」只兩個回合便敗下陣來,看來我王世勛今天要出真章了。武程菲心中也是一怔,這幾日來,自己所遇敵手着實不少,像宇文長的兒子宇文良等人,武功實在平平,但今天與自己交手的這人武功卻是不弱,論武功和修為,幾乎可以和呂飛雲不相上下,又加敵眾我寡,如此下去,己方必敗。想到此,武程菲心中開始着急起來。
「慢着!」此時,只聽得曾萬河高聲說道:「師姐且住手,那位請罷手。」敵首王世勛聽得有人說話,和武程菲同時收勢立定,王世勛衝着曾萬河怒道:「何事?」
曾萬河沖王世勛抱拳道:「小弟曾萬河和師姐武程菲冒昧闖進貴寶地,多有冒犯,斗膽敢問這位大王高姓大名。」武程菲將長鞭一抖,頗為不屑的說道:「曾師弟,問他作甚?我黃河水幫的人怎屑於問這幫山野粗人的名號?」
王世勛聽到「黃河水幫」四個字又驚又喜,但見武程菲如此狂傲,心中雖是驚喜,卻也不露聲色,佯怒道:「黃河水幫是何幫何派,我怎生沒有聽過?你們幫主又是何人?怎麼有這麼個不知天高地後的女子做下人?」
曾萬河聽得王世勛出言侮辱師姐,心中不由得大怒,衝着王世勛等人道:「你不知道黃河水幫倒也罷了,有什麼衝着我來便好,不得出言侮辱我師姐,若在出言相辱,我便與你魚死網破。」武程菲見曾萬河為自己肯與別人拼命,心中很是感激,抬步擋在曾萬河身前,對曾萬河說道:「師弟,休得和這幫山野草寇多言,待我一鞭一個將他們打發回老家好了。」
王世勛看着武程菲微微一笑,本想搭話,哪知身後眾人早已被武程菲的言語激怒,紛紛說道:「大王,殺了那娘們,替兄弟們泄憤。」獨眼也拖着受傷了的肩膀對王世勛說道:「大哥,對付這種人不需大哥親自動手,剛才小弟一時大意才被這娘們得逞,一會派幾個弟兄出手,將那娘們生擒了去,給大哥壓寨夫人,大哥的後宮也好有個正宮娘娘。」眾人聽了獨眼的話,皆振臂高呼:「好。」
武程菲聽了獨眼的話氣的臉發紫,牙咬的「咯吱咯吱」的響,曾萬河更是按捺不住,衝着武程菲大叫道:「師姐,今天縱是一死,我也不需別人說你半句壞話,我今天豁出去了,和他們拼命。」話畢,便向獨眼衝去,跟着,武程菲也沖了過來。
王世勛見武、曾二人沖了過來,忙衝着眾人道:「兄弟們,捉活的,休要傷了他們的性命。」眾人聽大王如此一說已是心領神會,二十餘人將早已準備好的拌繩和拌索向武程菲和曾萬河拋去,武程菲和曾萬河雖然生在黃河岸邊,但也見過別人是怎麼套馬的,這些拌繩和拌索便似套馬的繩索一般紛紛索向武程菲和曾萬河,二人竟未能進的王世勛和獨眼的身前,已被人家擒住。
獨眼見將武程菲擒住,心中甚是高興,頗為得意的搖步到武程菲身前,抬起右臂狠狠地向武程菲的臉上摑去,嘴裏罵道:「小娘們,叫你傷老子。」曾萬河見獨眼要傷師姐,眼睛裏充滿了血絲,狂叫道:「休得傷我師姐,有本事你沖我來。」哪知獨眼的手掌還未摑到武程菲的臉上,手腕已被人鉗住,獨眼回頭一看,原來是王世勛的手掌鉗住了自己的手腕。「大哥,這娘們不教訓一下,以後做了我大王山的後宮娘娘她也不會規矩。」獨眼兒說道。
「算了,且繞了她。帶回山上,我要好好地審審。」王世勛說道。
獨眼應了一聲,招呼眾人收勢了傢伙,給武程菲和曾萬河二人的眼睛各蒙了塊眼罩,帶着二人上了山。
武程菲和曾萬河二人被蒙了眼,捆在馬背上,二人均看不清路,只覺得一路上山路崎嶇陡峭,約莫半個時辰,二人被帶到了山寨大廳之上方才摘下眼罩。武程菲定睛看時,原來這山寨大廳乃是一個極大的山洞,洞內停火通明,洞中一塊大石頭上擺着三塊較小的鵝卵石,中間的鵝卵石上坐着一個人,原來是王世勛,左右兩個鵝卵石上各坐着兩個人,左首上坐着一個長須中年男子,右手坐的則是被武程菲射傷的「獨眼兒」。
「獨眼兒」見武程菲和曾萬河只顧環顧四周,也不向大王王世勛行禮,很是氣惱,指着武、曾二人大聲喝道:「你二人好大的膽子,見了我們大王為何不跪?」武程菲冷冷一笑,瞟了一眼「獨眼兒」,說道:「什麼東西,還敢稱什麼王的帝的,分明是想造反,活膩了!」
「獨眼兒」聽了武程菲的話後哈哈一笑,說道:「稱王稱帝你又能奈我何?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何況我大哥神明英武,豈是那些蠢材皇帝們可比?」「獨眼兒」正說到高興處,被王世勛喝住:「二弟不可胡說,先父在世時早已忠告過我的,不得捲入世人的權力之爭,何況我並我稱王稱霸的野心,你們就不要在提此事。」
「賢侄,如今世事紛亂,我們不能一味的躲在這深山之中,如此何日才是個頭?更何況你父親當年與你姨夫約定早已失效,我看我們是時侯逐鹿中原了。」說這話的正是坐在王世勛左首的長須中年人。
「喂,你們在說些什麼?就憑你們這幾號草包也能逐鹿中原?想我黃河水幫幾萬之眾也不敢妄稱逐鹿中原,你們也配?快別做春秋大夢了。」武程菲聽他三人在談論逐鹿中原的事情,心中甚感好笑,是以嘲諷道:「我爹爹武朝陽你們可曾聽過?他老人家統領黃河水幫數十萬之眾,也不敢說自己有勢力和能力逐鹿中原稱王稱帝,就你們幾個也敢這麼妄自尊大,真是可笑至極。」
「你爹爹果然是武朝陽?」長須人聽了武程菲的話不惱反喜,驚喜的問道。
「是又怎麼樣?」武程菲小嘴一噘,將頭一揚,很是高傲。
「鬆綁。」長須人和王世勛同時幾乎異口同聲。長須人和王世勛的舉動讓曾萬河和武程菲感到莫名其妙,連旁邊坐着的「獨眼兒」也感到一頭霧水,下邊的嘍囉也是極不情願給武、曾二人鬆綁,王世勛看到此,指着靠近武程菲的兩個嘍囉大聲斥道:「愣着幹什麼,快點鬆綁啊。」兩個人這才給武程菲和曾萬河鬆了綁。
武程菲活動了胳膊和手腕,對王世勛的舉動很是納悶,明明是他下令將自己捉回來的,這時卻又下令給自己鬆綁,莫不是其中有什麼陰謀:「你們究竟想怎樣?」武程菲問道。
「姑娘且莫着急,我們對姑娘並無惡意。給兩位看座。」長須人衝着武程菲一笑,招呼人給武程菲和曾萬河搬了兩個木墩坐定,這才抱拳道:「在下王買德,我身旁的這位想必你們已經知道了,他是我大王山的大王王世勛。」邊說邊指着「獨眼兒」道:「他叫常寬,剛才得罪姑娘,多有冒犯,我這就讓他給姑娘陪不是。」
武程菲本是及其高傲的人,但見王買德說話如此謙卑,心中的怒氣也就消了一半,更何況這裏是人家的地盤,也不知道這些人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於是將頭一揚,說道:「不必了。」
王買德問武程菲道:「你爹爹是武朝陽,你母親可是人稱『長鞭夜叉』的王買鳳?」
「家母便是『長鞭夜叉』王買鳳,可惜家母已經去世多年。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世的?」武程菲異常驚奇,自己的母親去世已有十多年,雖說當年母親王買鳳在江湖上的名頭很響,但畢竟已死多年,時隔十多年居然還有人知道母親的名號,此人必定和母親有很大的淵源,但不知是友是敵。
「表妹。」見武程菲發問,王世勛也不待王買德回答便衝着武程菲叫起來,邊叫邊起身走向武程菲:「表妹,好表妹,我便是你的表兄王世勛。你可曾記得,十多年前我還還抱過你的。我爹爹是王買義啊。」
聽到「王買義」三個字,武程菲心中亦是一怔,她曾聽父親說過,母親有個同胞弟弟就叫王買義,莫非王世勛所說的王買義就是自己的舅舅嗎?如此一來,這王世勛果真是自己的表兄。但武程菲多少有點不相信這個事實。「你是說我是你的表妹?」武程菲不敢確定,將信將疑地問王世勛。
王世勛眼圈泛紅,深情的看了看武程菲,聲音有點激動,說道:「正是,家父王買義,是你的親舅舅啊。這位是我的叔叔王買德,也是你的舅舅。」王世勛說着從懷中拿出一個玉墜,上面刻着一隻漁漿給武程菲看:「這個玉墜你也有一個吧?當年姑母和我爹爹各有一個漁漿玉墜,做為傳家寶留給後人,想必你也有一個吧?」
武程菲一看這玉墜,心中的疑慮已經打消,愣愣的看着王世勛,聲音略帶顫抖的說道:「你真是我的表哥?表哥,我表哥還活着?」
王世勛笑着道:「是啊,我就是你的表妹,呵呵,表妹,終於見到你了。」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www.dubiqu.com。筆神閣手機版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