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這個消息一傳回去,整個恆陽上層都震動了一下。
蕭氏集團那是什麼?可以說是皇室的衣食父母。
在全國稅收歸公,皇帝不再能伸手取用的現代,蕭氏皇族曾有過一段比較尷尬的時期——他們錦衣玉食、吃喝不愁,但手頭卻幾乎沒有什麼錢。正是蕭氏集團的創立,才緩解了皇室的這番窘境。
因為先元皇夫和宸睿王經營有道,蕭氏集團如今是全國前五強的集團,也就比戈氏等幾個老牌家族差了一些。
「我就說,先皇那麼疼寵宸睿王,怎麼可能一點後手都不留?」
「對啊,陛下的行事也委實有些過了。」
「是啊,說到底,蕭氏集團也是先元皇夫和宸睿王一手經營出來的,他白摘了桃子不說,如今還反過來打壓宸睿王的女兒。」
「也就戈窈不在了,當年……陛下對戈窈可向來客氣得緊。」
「何止是對戈窈,她在蕭純嗎,面前難道就有皇帝的威嚴了?」
「陛下也是拎不清,不要求她有恩必報,但至少別恩將仇報啊。」
「就是,當年要不是戈窈,她別說坐穩皇位了,怕是連命都保不住了,如今竟是全都忘了麼?」
……
看着手中下屬搜集到的朝臣的言論,蕭晨氣得直接將手裏的杯盞都砸了下去。
「大膽!」
「一個個都要造反不成?」
那些朝臣一個比一個精,這些話哪裏是情報處搜集到的,分明是那些人精特意說給她聽的。
這每一句話,就宛若刀鋒一般,將她長久以來維持的帝皇威嚴都切割得支離破碎。
她仿若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病入膏肓的母皇對着她交代了一番便將她支開,留下了皇弟一個人。那時候,她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並沒有真正退出去,而是選擇了躲在帷幔後偷聽。
母皇活着的時候御下頗嚴,宮人無不忠心耿耿,不敢違逆她的意思。然而她要死了,那些宮人都憂心自己的未來,對着他這個板上釘釘的皇位繼承人,也不敢跟以往一樣盡公職守了,都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你皇姐才能平庸,唯一的優點就是聽話。江山交予她,朕並沒有太高期望,唯守成爾。你天賦異稟,若非你身體的問題,朕是想要培養你的,尤其你皇姐已經不能再生了,哪怕你不能繼位,你的孩子才能也一定要強於阿晨。以後朕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輔佐你皇姐,將來,待你的孩子長大,擇一才能出眾者改姓蕭繼承皇位。此意,朕已寫入遺旨之中,交予可靠的老臣保管。」
才能平庸。
聽話。
哈哈哈,她自小兢兢業業,為的就是能夠不負母皇的期望,做一位和母皇一樣受朝臣和百姓愛戴的英明君主。
結果呢,母皇居然說對我並不期待。
並不期待哈哈哈哈!
既然你並不期待,那便是我不管做什麼,也在情理之中了?
憑什麼?我是皇帝,我是這個國家的主人!憑什麼我連選誰做我的繼承人的權利都沒有?憑什麼我要當一個皇位保管者?
宮人們戰戰兢兢地站在門外,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恆陽郡主府中此時也不平靜,雖然主人不在,但下人們也打聽到外面的消息。別看身份是下人,他們中高學歷不少,自然能看出來自家郡主跟宮裏那位槓上了。
「咱郡主這回這麼硬氣,陛下會不會惱怒啊。」
「肯定會啊,重點不是會不會惱怒,是她會不會做些什麼。」
「是呢,咱這位陛下的脾氣和手段……當初房相將她說得啞口無言,她自覺顏面折損,但又拿房相沒辦法。後來房相府里的下人在團建旅遊的時候遭遇重型卡車疲勞駕駛,一車的人都被撞死了,大家都說沒有這樣巧合的事情,是陛下在下手警告房相。」
「那陛下拿郡主沒辦法,會不會拿我們開刀?」
這麼一說,一眾年紀不大的小丫鬟都有些驚慌起來。
卻在這時,凌亂的腳步聲傳來,蒼老沙啞的聲音對着這邊喊道:「小丫頭們,安心,咱戈府的天塌不下來。」
說完,那岣嶁的身影就在丫鬟們的攙扶下離開了。
「那是……」小丫鬟們驚疑未定。
「是三江奶奶!」
尤三江年紀已經很大了,雖然她堅持不肯拄拐杖,但小丫鬟們卻不敢不扶着她。
「三江奶奶,陛下真的不會拿我們撒火麼?」小丫鬟有些憂心地問道。
「當然會。」不等小丫鬟變色,老太太就慢吞吞道:「但只要你們留在這府里,就誰也奈何不了你們。」
「為什麼啊?」小丫鬟迷茫。
尤三江卻是開始出神地盯着一旁的棗樹,喃喃道:「窈姐兒該從軍營里回來了,膳房那邊吩咐了嗎?有沒有把奶皮包子送來?窈姐兒惦記那一口已經很久了,她正在換牙,也就只能吃這種軟塌塌的東西了。」
小丫鬟頓時垮下臉了,三江奶奶又迷糊了。
她對這種情況早已習慣,反正她念叨一會就會自己停下來。
不想這次尤三江念叨了一會卻是開口道:「對了,郡主要舉辦婚禮了對不對?」
「是,姚娘才傳回來的消息。」小丫鬟道。
尤三江皺眉想了想道:「不行,郡主的婚禮我得去參加。」
頓了頓,「不單單是我,你們也要去。」
小丫鬟瞪大了眼睛,這是我們不想去嗎?
「不行啊三江奶奶,沒有郡主的吩咐,我們不能擅自離府的!」她連忙道。
尤三江歪頭看她,「可我已經退休了。」
「而且我有錢買機票。」她道:「我還有錢給你們買機票。」
「你打個電話給郡主,就說我說的,想帶大家去參加她的婚禮,問她行不行。」
小丫鬟哪敢打郡主的電話啊,最後電話打到了姚娘那兒,姚娘又到戈馥那兒去請示。
戈馥聞言一怔,「大家都過來的話,家裏住不下啊。」她倒是不介意讓府里下人過來熱鬧一下,說是下人,但於她內心而言,這些陪伴着她,和她休戚與共的人,等同於她的半個家人。
喜歡穿到女尊國後我拋夫棄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