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
池越衫加快腳步,臉色沉沉。
從拒絕家族慣例叛逆的去棄醫從藝,再到咬牙堅持走出自己的一片天。
全都是因為她想。
她是支配這個行為的主體。
她可以去喜歡陸星,可以去愛陸星,但這所有的前提是,她想。
只要她想,她就能繼續這種感情。
只要她不想,她就能終止這種感情。
所有的開始和結束,她都能控制,這才是她一直以來習慣的思維。
就算是之前跟陸星的合約結束,她也依舊找到了恰當的節點,成功的跟陸星的爺爺奶奶搭上了關係,硬生生的延續了這段感情。
就算是之前跟陸星之間的關係陷入了停滯當中,可是她依舊能在爺爺奶奶的身邊聽到了不少有關陸星以前的事情。
只要她想,她就能做成。
高跟鞋踩在地磚上的聲音戛然而止,池越衫站在長廊的窗戶前,面無表情的俯瞰着地面上像螞蟻搬家一樣的學生家長。
如果當初陸星在合約結束的時候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去挽留她。
那麼她不會有任何的停留,只會幹淨利落的離開。
可陸星沒有。
他離開得太毫不猶豫,這對於池越衫來說,實在是一種太新奇的體驗。
在之後的很長時間裏,她都不確定她喜歡的到底是陸星一直拒絕她的新奇體驗,還是喜歡的陸星這個人。
可即使沒有想清楚這兩者之間的區別,她依舊付出了諸多的行動去挽留,因為她沒有膩。
只要她想,她跟陸星之間的聯繫就能以各種方式微弱的留下來。
只要她不想,她就能揮揮衣袖毫不留情的離開。
這段關係繼續和終止的決定權,最後都在她的手中。
她跟陸星確實很像,用演出來的眼淚和真心去達到自己的目的。
而那些隱藏在不卑不亢裏面的傲慢和驕傲,簡直如出一轍。
池越衫握緊了長廊扶手,微風吹過她耳邊碎發,漂亮得像是能入畫。
她已經準備打聽陸星在哪裏上學,然後去陸星所在的大學裏去開特色課程了。
她本來以為這種關係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她分清到底是喜歡這種感覺還是喜歡陸星,直到她有點膩歪這種遊戲了。
可陸星再一次乾脆利落的走掉了。
池越衫垂下眼神,面無表情。
之前她可以通過各種方法去獲得陸星的蹤跡,繼而制定出來合適的接近方法。
這次不一樣,陸星消失了。
如果陸星在國內,那麼她能通過各種人脈去找到陸星,可他消失在了世界裏。
七大洲四大洋,二百多個國家和地區,全球八十億人,她的人脈再怎麼手眼通天,也根本做不到在大千世界茫茫人海里尋找到陸星的蹤跡。
如果陸星的行蹤真的那麼好找,宋君竹就不會在會議室里臉色陰沉,溫靈秀就不會在樹底下被破防。
池越衫幾乎是氣得笑了出來。
除了宋君竹之外,陸星所有的前客戶都是抱着鐵杵磨成針慢慢來的想法的。
可現在陸星他媽的跑了!
誰跟你慢慢來?
池越衫懷疑陸星從來不提自己有出國的計劃,就是在麻痹這些客戶防止她們在他出國前搞么蛾子。
行,真行。
池越衫深吸一口氣,突然發現自己好像真的完蛋了。
恐怖的是,當看到陸星那麼輕而易舉的說了拜拜,並且幾個月都聯繫不上不知所蹤的時候,她竟然會害怕。
更恐怖的是,她已經不能理智的控制自己的思緒,就連在工作里她都開始不斷的走神了,並且無法制止。
不論她想或者不想,她的大腦都開始不受控制的飄在陸星的身上。
她控制不了自己了。
於是她開始不斷的說一些冷嘲熱諷的話,對別人,對自己,對陸星,她不斷的說着這些話來警醒自己,理智一點,理智一點,理智一點。
不管用,一點都不管用。
她已經在理智地墜入愛河了。
她完蛋了。
......
夜幕降臨,學校監控室內.
咔嚓。
大門被拉開。
屋裏每一片監控都在實時被人監測。
聽到屋門響動,有人抬頭看了過去。
門口兩個穿着黑色西服的保鏢拉開大門,中間站着一個穿着粉色襯衫白色西褲的騷包男人。
「小柳總。」
「嗯。」
柳天霖的頭髮後面扎了個小辮,西服褲子裏放了一支玫瑰花,看起來年輕了好幾歲,他感嘆的說道。
「哎,我跟我親愛的女兒傳授的,那可都是至理名言啊,我來學校跟十個女生說了話,她們都願意做我的女友,追人哪有那麼難呢。」
「不過真是太可惜了,我在一個地區從來只交一個女朋友,我在海城有過女朋友了,她們要心碎了。」
屋裏的其他人都保持沉默,秘書站在柳天霖的身後,悄無聲息的嘆了一口氣。
秘書是知道柳天霖這個集郵大師的性格的,柳天霖找對象顏值和身材都不在最前面。
排在最前面的是......產地。
柳天霖立志要全球每一個地區都要有他的女朋友或者前女友,不論黃種人白種人黑種人,都得有。
只是這個集郵計劃暫時擱置了,因為他沒有在塞舌爾找到合適的女朋友。
柳天霖探頭探腦的走到大屏大屏的監控前,好奇的問道。
「那小子今天來學校了嗎?」
「報告小柳總,他沒有來。」
嘖。
柳天霖不高興的哼了兩聲,遺憾地說,「這我怎麼跟我親愛的女兒交差呢?真是讓人頭疼。」
好不容易安撫住了柳卿卿,說他來替她來看看,結果人陸星就真的沒來學校。
真討厭。
柳天霖嘴角帶着笑容,輕輕撫摸着玫瑰花的花瓣,十分愛惜。
停頓片刻,他用力的一隻手捏碎了整朵艷麗的玫瑰花,帶着笑意說道。
「別讓我抓到你。」
從六月十一號到今天九月一號,他徹底失去了陸星的消息。
這小子他媽的太賊了。
他的人好不容易在俄羅斯找到了陸星的蹤跡,結果還沒過去扣人呢,陸星就直接飛走了。
柳天霖本來對陸星沒有什麼感覺,對陸星的標籤也只是親愛的女兒喜歡的人而已,但是現在他真的被耍生氣了。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門口出現了一個戴着口罩和黑色鴨舌帽的男人。
柳天霖挑眉,直接扔掉手裏的玫瑰花根莖,走了出去。
秘書沖後面揮揮手,幾個人迅速的彎腰開始收拾地面。
柳天霖離開了監控室,問那個口罩男人。
「怎麼?你有新進展?」
「是的小柳總,我的團隊找到了陸星母親的一些信息,陸星是她路過那個村子扔掉的,可是過去的時間太久了,我們需要再精確一點範圍才能找到她......」口罩男人詳細的解釋道。
「孤兒啊?」柳天霖嗤笑一聲,「真可憐。」
口罩男人靜靜的站在原地等待指示。
「那你可要盡心一點。」柳天霖微笑地看着那個口罩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快沒耐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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