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民老公的一億寶妻 【92】兒子別想超越老子

    說到蘇父做生意,其實並沒有什麼創意和商業頭腦,造就他只能隨大眾,開了一家所謂的進出口貿易公司,做的國內外經銷商,把外國的東西進口到國內賣,把國內的東西出口到國外去賣。

    這樣的公司,價值實際上是非常低的,因為太大眾化,如果不能做大的話,基本上由於同行競爭惡劣,連要生存下來都十分困難。

    在這樣的情況下,蘇父本人從蘇家裏又沒有得到太大的支持,自己太太的娘家也拿不出巨款來支持他事業。再說,他本人真的在商業上的能力很一般。為了維持在大城市裏的體面生活,好歹自己也是一名公司老闆,處處需要錢,需要擺面子,太太需要,兒子女兒都需要。

    怎麼辦?

    正經的賺不到錢,不就得鋌而走險了,鑽法律的空子了。

    首先,蘇父學人家,走的幫人換匯這條路,即製造假進出口項目,讓對方可以獲得大額換匯名額。然而,這條路由於國內金融管制逐步放開,越來越不好走,而且收益也遠沒有另一種來的更快。那就是之後蘇父經人介紹,開始經營的幫人洗錢。

    洗錢顧名思義,人家不正當賺來的錢,通過蘇父的皮包公司,變成正常項目流通到境外,成為了他人的合法收入。

    這種錢來的快,而且收益更多。要不然,蘇父也不敢和自己太太,到後期有這個雄心壯志,居然敢支持自己女兒去思慕蕭家的繼承人。

    蕭家那樣的大家族,要求的對方勢必是門當戶對的。本以蘇父這麼點小本經營,蕭家蕭鑒明哪裏看得上眼。

    只有錢,是一切。沒有錢,什麼都不是。

    蘇逸夏只聽自己父親斷斷續續的隻字片語,蘇父很婉轉地進行表達,也不想親口告訴女兒自己幫人洗錢了。但是,蘇逸夏好歹是學金融的,很快還是聽出來了自己父親的公司原來根本不是做什么正經生意的,是走上歧途了。

    聽到這兒,蘇逸夏心頭砰的一下,先是失速,想完了,完蛋了。這要是真被警察抓住,真不是坐幾天牢能解決的,是要做一輩子牢的,而且全家家產都得被法院沒收去了。

    冷靜會兒,蘇逸夏開始想不明白一件事了,你說幫人洗錢吧,從來沒有聽過說客戶上門來要債的。難道,自己父親把錢弄到國外弄失蹤了?這種可能性極低,因為一般都是自己的賬戶,自己眼皮底下的錢怎麼可能丟了呢?更說不通。

    況且,要人洗錢的,都是狠戾的角色,蘇父收取了豐厚的佣金,也用不着去詐騙他人為了這麼點錢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

    那麼來要錢的這些債主究竟是?

    蘇父只好告訴女兒:「他們是,之前已經被人騙過一回了,然後追錢追到我這。知道我幫人洗錢,把他們被騙走的錢轉走了,現在說是要我全額賠償他們的損失。」

    蘇逸夏愣了下,接着說:「那叫他們去找騙他們錢的人,為什麼找我們呢?」

    蘇父道:「他們沒能抓到騙他們的那幾個人,但是,他們說不想報警,只想要錢,恐怕他們也知道,要追這個錢款回來,以正常途徑太忙,還不如直接向我要錢。」

    「他們只知道是我們幫他們洗錢?」

    「這正是我覺得很納悶的。」

    應該說,蘇父做這種事到現在,都十年以上了,從來沒有出過意外。警察都抓不住他把柄,什麼人,居然一抓就把他抓到手了。

    蘇逸夏的腦海里立馬閃過一個名字:顧暖!

    霸佔了蘇家沙發和床的債主們,看着他們秘密協商的樣子,不由放出話來:「我勸你們不要再想着歪門邪道,趕緊把錢還回來,我們有高智商的幕後參謀在的。你們公司做過什麼勾當,她都一清二楚的。」

    「爸——」蘇逸夏不看他們,只是低聲追問蘇父,「公司現在是不能運轉了,還是怎樣?」

    「資金被銀行凍結了。」

    「什麼?!」蘇逸夏知道光是這些債主的能力,根本沒有辦法讓銀行凍結公司資金。

    蘇父終於紅着眼眶道出事實:「警察遲早找到這裏的了,資金都先一步凍結了,不就是防止我們跑嗎?」

    蘇逸夏知道遠不止如此,這些債主都上門來討債了,肯定是受到他人慫恿來的,別小看這些債主的能力,他們比警察更可怕的地方,在於能把蘇家所有的財產都盯死了,不讓他們蘇家帶走一分一毫。

    可以說,這是提前佈置了天羅地網,把他們蘇家全部罩住了,困住了,只等收網而已了。

    門口的門鈴聲突然一聲響的時候,蘇家人宛如蚱蜢一樣跳了起來。

    債主們哼着氣:「叫你們把錢早點交出來,你們不?現在好了,警察來了,你們到時候錢被扣押了,沒收了,還得還我們錢,你們自己想想吧,絕對是虧本的計算。」

    「我們錢都在銀行被凍結了,怎麼還你們?」蘇母實在忍受不了了,對着他們張口大罵。

    「哎,你們沒有收藏金條什麼嗎?不可能沒有吧?你們女兒不是學金融的嗎?」

    蘇家人,除了蘇逸夏以外,全部一愣。

    隨之,蘇逸德對着妹妹伸出手張牙舞爪:「你私吞家裏的財產是不是?!」

    蘇逸夏那眸光,恨不得把人殺了吞了,但是,此刻她只能裝無辜:「哥,你胡說什麼?我連爸做什麼生意都不知道。我拿得了家裏的錢嗎?」

    這時蘇母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之前,你在我這裏拿了筆錢,說是買什麼定製的高端衣服,幾百萬——」

    蘇逸德直接傻眼了,雖然他早知道這個妹妹不簡單,可也沒有想到,蘇逸夏如此對家裏獅子大開口的。

    他要買結婚要用的房子,家裏父母給他錢都磨磨蹭蹭的,一直不願意給,搞到女方鬧了脾氣,說是要把婚期延一延了,這下可好,家裏破產,婚禮肯定泡湯了,還婚房?

    與此同時,自己妹妹早已處心積慮弄走家裏的錢。

    蘇逸夏心裏卻是在想,那些債主既然都能說出這話,如果真的他們背後的人是顧暖的話,顧暖是怎麼猜到她套取自己家裏的錢呢?

    這當然要從她的真面目被揭穿的那一刻開始。顧暖既然都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必然對她之前說的每句話都要重新審視過。最終自然得出了一個結論。

    蘇逸夏之所以埋怨她哥買房的事,肯定是貪婪自己家的錢了,不想讓自己父母的錢被自己哥貪走,這樣的話,像蘇逸夏這樣學過金融的,怎麼會不想方設法先把錢轉移走?

    蘇逸德是有理由討厭這個妹妹的,蘇逸夏對他這個哥並不見得怎麼樣好。固然,蘇逸德這個哥當的也不怎樣。只能說,這兩兄妹彼此彼此,都不怎樣,互相怨恨是早晚的事。

    造成兩兄妹變成這個結局的,肯定也與家裏蘇父蘇母的教育有關,從小灌輸這對兄妹貪榮圖貴,怎麼會不變成這個結局?

    「好,好!你說,你拿了媽的幾百萬做什麼去了?」

    債主們在旁邊看着蘇家人自己為了錢吵起來,也是頗為震驚的。

    蘇逸德的目光簡直是要殺了自己妹妹的節奏。

    蘇逸夏猛擺頭:「我當然是拿去買衣服了,都付了衣服的貨款,不在我這裏了。」

    「他們都說你去買金條了!」蘇逸德壓根就不信她這話,瞪着她說,「我告訴你,如果你真拿了爸媽的錢,爸都是非法所得,都要被追討回來的!」

    所以說她這個哥就是傻,節骨眼上竟然說起這個,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怎不讓這些債主全部盯死她了?警察一旦聽見,也會把她的銀行資產全部凍結的。

    「你一分錢,從爸媽那裏拿到的每一分錢,你都別想拿到手!」知道自己鬥不過這個妹妹轉移金錢的能力,蘇逸德乾脆破罐子一塊摔了,反正,他不好了,買不了房,娶不了老婆,這個惡毒的妹妹,也別指意能過上好日子!更別想真能得到男人的喜歡!

    沒有錢,空有一張漂亮的臉蛋,看她怎麼死!

    蘇逸夏周身一陣陣發抖着。

    看着這對兄妹居然都不顧家裏死活,先自個兒廝殺起來,蘇父和蘇母除了嘆氣,悔恨,哭泣以外,已經別無他法了。

    樓下警車的聲音大作。

    沒有多久,林意珊收到了蘇父公司破產,蘇家人被帶到警察局問話的事。據說那些債主包圍了蘇家的公司和家裏,把蘇家的財產全給盯死了。

    林意珊之前,一樣都沒有聽說過有關蘇家生意出問題的風聲,如此驟然的變故,讓任何人一想,都知道這事兒必然事出有因。蘇家是惹到什麼人了,被人動手了。

    這個什麼人,她和蘇逸夏一樣,很快想到了那個人名。

    有這個可能嗎?

    如果說顧暖自己家裏沒錢,這個是事實。那麼,在學校里,顧暖成績優秀,被教授看好,這也是事實。

    真不能說顧暖沒有這個能力在背後搞鬼呢?

    林意珊心頭砰砰砰跳着,知道這事兒可大可小,如果真是顧暖在背後做的話,那真的是太可怕了,比起顧暖有沒錢更可怕!

    到底是學過金融的,很清楚這點!

    可這事兒怎麼問怎麼查呢?

    林意珊想了一下,決定打個電話到學校里問問人。根據她知道的,似乎顧暖畢業出來之後,與學校里的導師都還有聯繫。

    電話打到學校里她一個比較熟識的,對她比較好算是想討好她這個千金的一個學校里的老師,問了下情況。

    對方說:「你說顧暖?她好像沒有什麼錢吧。剛出來工作,肯定手頭很拮据的。她老師也挺可憐她的,一直有給她介紹工作。」

    顧暖不是工作了嗎?怎麼還給顧暖介紹工作?

    「兼職啊。她的老師都是鼎鼎大名的經濟學者,投資界的顧問。私人接的投資詢問單多着呢。有時候,她老師忙不過來,會把很多小單交給她去做。」

    是嗎?林意珊確實不知道這事,但是知道了怕也是不以為然,大體都是想成不管顧暖做成什麼樣,人家看着顧暖可憐給點錢當作施捨罷了。

    對方老師卻不這麼說,說的是:「她之所以得到那麼多老師的認可,是因為她做的單子得到的顧客反饋一直都是很好的。那些教授都知道她有這個潛力。憑她的能力,只做投資顧問,都是可以做出名堂來的。只是,她好像並不滿足於此,否則不會去公司應聘了。對了,據說她現在進了長達?」

    聽得出來,蘇家的事兒敗漏,恐怕都是顧暖早期已經從接到的金融諮詢裏面找到了些蛛絲馬跡,不過,顧暖這人心機很深,只是都藏着,只等是時候了,才拿出來,一擊必中。

    林意珊全身都是冷汗。

    這個叫顧暖的酸菜,真的是在拼命地追趕過來了,朝着他們,要超越他們。

    為什麼?一般女人都不是像顧暖這樣的,女人不像男人有那麼大的事業心,為什麼顧暖那麼想要超越他們?

    僅僅因為一個吳子聰?

    林意珊覺得自己坐不住了,要打個電話給父親。

    林家樂肯定不會拒絕自己女兒的電話,但是,聽到女兒說了一堆像是有的沒的話,也只是付之一笑,說:「我早告訴你,我們的敵人不是這些。她再怎樣,起點低,要真能做大了,也得好幾年後,想超越你,至少需要我這個積累。幾十年之後的事了。你就不要胡思亂想了,關於這個人,我們自有主張的。」

    林意珊聽出了點苗頭:「爸?」

    「她樹敵那麼多,早晚得出事。你可能還不知道,她昨天差點被人拿刀子捅了。她如果真像你說的那麼優秀的話,遲早都得被人捅死。這個鱷魚池子,最不能容忍容納的,就是她這種人。」

    天才是最容易遭人妒忌的,為什麼那些有才華的人,大多數都只能是抑鬱不得志,終究死路一條。正因為,人天性的妒忌,無法寬容那些比自己優秀的人。

    林家樂這話,林意珊聽進去了,心頭的不安似乎慢慢緩了下來。

    接着林家樂告訴女兒:「有時間的話,多點心思抓住男人才是要緊的,這才是女人該做的事,明白嗎?她跳得再高,沒有男人支持,都是要完蛋的。可她跟的男人,是個扶不起的阿斗。她以為高攀上了一棵發財樹,很快她會發現,她是抱住了一塊爛石頭。」

    說來說去,林家樂壓根不信顧暖具有投資目光。

    林意珊點點頭,自己那個小舅嘛,除了敗家花錢,真的是沒有任何可取之處,瘋子一個。

    回頭想來,這個蘇家算是咎由自取,要不是自己無能,不會露出把柄被人抓住了,顧暖不可能有此番機會趁機把蘇家掀翻了。

    蘇父和蘇母當場被警察扣留了。

    蘇逸德出了警察局,看都不看蘇逸夏,直接回醫院去了。因為自己家裏,一堆債主守在門口,等於是有家不能回。

    他們現在回家,不僅是一分錢都拿不出來,而且,是一樣東西都不可能拿走。

    蘇逸夏走到哪裏,便有好幾個人跟在她後面,仿佛都知道她肯定在哪裏藏着私房錢。

    好不容易,她跑進一座百貨大廈,趁亂把這些人暫時甩掉了,坐上了一輛出租車。

    這樣下去終歸不是法子。

    蘇逸夏心裏對某人更是恨得牙痒痒的,如果不去當場找對方算賬她絕對氣不過。乾脆殺到長達去!鬧一大場,讓所有人都看清楚那人的嘴臉!

    路上,她突然接到了一通電話。電話應該是她之前找人去教訓顧暖的那群少女打來的。

    「你說給我們錢,又說不會讓我們坐牢,要我們給你保密,錢呢?為什麼到現在都沒有到賬?」

    蘇逸夏現在都焦頭爛額自顧不暇,被債主盯死了,到哪裏安全取錢都成了問題,哪裏顧得上她們,張口就說:「你們自己想辦法吧。我只能說你們事情沒有辦好,對方現在都猜到是我乾的,我家裏都破產了,給你們什麼錢?」

    「你說什麼?你沒有錢,你沒有錢還指使我們做事?你——」對面的聲音咬牙切齒,「行,你有種!既然你都有按約定給錢,別怪我們不義!」

    「我指使你們的嗎?我都沒有給你們一分錢,能讓你們做事?說話要講證據!」

    「哈哈哈。」對於她這話,對方只是一陣大笑,「你說的那個壞女人,早提醒我們了,說你肯定會翻臉不認賬。你剛才說的話我全部錄下來了,可以作為呈堂證據。」

    蘇逸夏心裏一慌,來不及做出反應,對面咔一聲掛了電話。緊接,出租車後面傳來了警車的警笛聲。

    感覺,這車就是追着她來的,想要奪走她全部的錢,再把她弄進大牢裏苦一輩子。

    蘇逸夏深感天都塌下來了,唯一的念頭只剩下抱着錢跑。她喊着停車,出租車司機告訴她這裏不能停車,她非要停,作勢要捶打死機。

    司機無奈,車都沒有辦法靠在路邊,直接被她逼停了,然後,蘇逸夏立馬打開了車門下車。

    由於車子突然停在路中央的,非常危險。蘇逸夏剛下車,後面一輛貨車追了上來,她驚慌失措,大聲呀的一叫,朝後退着避開閃躲。結果左邊又來輛車,逼着她往前跑。

    跑了幾步,她腳尖一碰,碰到了不知道哪裏,接着整個人往前一摔。

    有人沖她喊:沒看見指示牌嗎?

    原來她衝進了某個道路正在施工的場所。摔在了地上之後,她臉挨地,緊接最可怕的事情發生了,一樣銳利的物體直接插進了她兩個眼窩裏——

    顧暖照常白天在公司上班,公司里宛如像平常那樣運轉着。

    陳家銘沒有到金融部來,金融部,只有普通員工在處理着各自原先接手的任務。

    顧暖把手頭的明悅的資料重新整理一份之後,遞給現在的上司李斯同過目,李斯同經過審核沒有問題之後,才可以傳給銀行看。

    李斯同接過她手裏的資料時,看了看她。

    顧暖感覺他早有話想對她說的樣子,於是輕聲問:「李部長?」

    「沒有什麼。」李斯同垂下眼。

    顧暖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究竟知道沒有知道她和蕭夜白已經結婚的事。似乎,回頭該問問家裏的大白了,這個李斯同究竟是誰的人。

    遞完資料,顧暖離開了李斯同的辦公室。

    公司里似乎都沒有人知道她顧暖昨天出過事了,除了瑤姐。瑤姐有發過短訊來問她情況。顧暖回話說警察在繼續調查中。

    直到中午吃飯的時候,學校的朋友圈裏,突然瘋狂地發出了一道最新的消息,直指到蘇逸夏的頭上:

    ——你們知道嗎?都知道了嗎?我們學校的校花,系花,不是說是某個公司老闆的千金嗎?她家裏據說突然破產了。

    ——真的嗎?都沒有聽說過有這回事啊!究竟怎麼回事?

    ——說是家裏惹到了不起的人了,給人暗算了!

    ——胡說八道。我有熟人在警察局,聽說不是這樣的,是她爸開的公司做違法的事情,被人抓住了,活該!


    ——你們說的這些新聞out了,好不好。

    ——什麼out?

    眾人疑問。

    某個同學神秘兮兮的:最新消息是,蘇同學,蘇校花,自己出了意外,兩隻眼睛瞎了。

    顧暖猛地一怔,隨之馬上想起了什麼,轉過微博去看自己老公的蕭公子號。

    蕭公子近來倒是非常沉默,什麼危言聳聽的言論都沒有發。底下一群難耐的粉絲整天喊着蕭公子發言。

    顧暖只知道近來大白狗忙得要死,真沒有什麼時間在網上發牢騷。

    再回頭看信箱,他也沒有給她單獨發任何消息。

    越是沉默,證明,這事兒,肯定是那廝乾的。

    顧暖:……。

    要蕭夜白說的話,男人嘛,總歸肯定是要比女人狠的。

    讓對方傾家蕩產算得了什麼,讓對方去坐牢算得了什麼。蕭夜白只記得,對方總是嘲笑他老婆是聾子。

    這點最令他痛惡!他老婆即使是聾子,也是這世界上最美好的聾子。這女人從來不想自己眼睛是瞎的。現在好了,比他老婆更落魄,沒有男人要,和他老婆一樣變成殘疾人了。所以他早說過了,她是一朵插在牛糞上的鮮花,還死活不承認。

    蕭夜白一如既往,在帝豪里吃着午飯。老婆不在家的時候,那間小公寓他呆着難受,總是生怕她不回來。

    可吃着不是老婆做的菜,他現在幾乎都食不下咽。

    張小鏈和展大鵬看他這樣,確實有點緊張。

    蕭夜白每隔幾秒鐘摸一次手機,似乎在賭,是他先打電話給她,或是她終於先打電話給他?

    等來等去,都是沉默。

    他一下躺到沙發上,對着天花板發起呆了。

    張小鏈給他沖了杯開胃的山楂茶,問:「二哥,嫂子這樣三天兩頭出事的,是不是——」

    他蕭夜白好歹去到哪兒都有人跟着,自己又學過劍擊拳術,現在誰想動他都不容易的了。可是,顧暖不一樣,什麼人都沒有。

    蕭夜白搔着後腦勺。

    從某方面來說,他知道,整天被人跟着的滋味,固然說是保鏢保護你安全,但是,肯定不自在。

    展大鵬說:「找個人,暗中保護?」

    「你嫂子那麼聰明,能看不出來?再說了——」蕭夜白眯眯細長的眼,「你們嫂子真正的價值,很快要顯現出來了。我現在要煩的是,不要那麼多人和我搶她!」

    展大鵬和張小鏈面面相覷,明顯都還聽不懂他話里的意思。

    顧暖終於,還是先發了一條短訊給大白狗了:今晚想吃什麼?

    誰讓昨晚那條狗,在床上死命地蹭着她,直發嬌地喊,她怎麼從來不給他電話。

    蕭夜白立馬從沙發里蹦了起來,逐字認真地打着:我不喜歡吃苦瓜,我喜歡吃炸蝦,喜歡吃螃蟹,喜歡魚——

    整一條肉食動物的大白狗。

    顧暖心裏想。想那鱷魚,不就是只吃肉的嗎?

    吃點素的,葷素搭配,營養才好。顧大廚教育。

    妻令如命,大白搖搖尾巴:你做的,都是全世界最好吃的。

    顧暖全身都快冒雞皮疙瘩了。

    這家裏先生嘴巴太甜,看來也是個問題。

    今晚你早點回家,我做給你吃。顧暖發完最後一條短訊,把手機放回了口袋裏,吁出口氣。

    對面走廊里,走來一個人。路過的人見到對方喊:「齊部長,您怎麼到這邊來了?」

    「來財務科辦點事,剛好,順道拜訪一些老朋友。」齊如民親切和藹地和他人打着招呼。

    顧暖眯了下眼,只見對方走到離她約幾步遠的位置後,對她示意了下的樣子。

    看來,方永興猜的一點都沒有錯呢。至於方永興怎麼猜出來的,顧暖這會兒見着事實應證了,仿佛都已經看見事情真相的一角了。

    走廊里的路人走遠了。

    齊如民隨手打開旁邊一間閒置的辦公間的門。

    顧暖走過去,跟着他進了門裏。

    這間辦公室儼然都沒有裝修好,也沒有攝像頭在。想必,對方早已做過相關調查,因此不需要任何猶豫就打開了這扇門。

    顧暖轉身關上門之後,見對方坐在了辦公間裏面的一張蒙着布的沙發上,從口袋裏掏出紙筆以便和她溝通。

    這些,都顯示出早有準備的念頭。

    顧暖走到對方對面,拉了把椅子坐。

    她眼前坐着的這個中年男人,或許第一次面試時有見過,但終究是印象不是很深,沒有陳家銘來的深,只能說這個男人光從外表上來看真的是長得一般般,大眾臉,態度又隨和像個好好人不鶴立雞群,讓人容易忘卻。

    如今深究這些東西,顧暖不得不承認,整個長達就是個臥虎藏龍的鱷魚池子。裏頭,像齊如民這樣善於隱藏自身的變色龍,怕還是不少的呢。

    齊如民抬頭,見她不說話,先笑了,呵呵兩聲仿佛彌勒佛似的,說:「怎麼,忘了我了?新人,不該是這樣的。」

    「謝謝齊部長的教誨。」顧暖道。

    「哦?」齊如民微微挑眉,「是有聽說過你好像會讀唇語,因此你還曾助了陳董一臂之力,沒有想到是真的。」

    顧暖謙虛地說:「猜,猜個七八分。陳董那邊,我真沒有幫上他什麼。陳董自身的能力超前,我們這些下屬光是聽從陳董的命令辦事,已然很不容易,生怕跟不上陳董的節奏。」

    「哈哈哈。」齊如民一陣大笑,笑得好像眼淚都快流出來地說,「所以第一天面試的時候,我不是和陳董他們說了嗎?——我看好你!」

    突然拋出的橄欖枝,似乎讓人應該猝不及防。顧暖卻只是冷酷地抿着嘴角,貌似連一句客氣的謝謝都不願意說。

    齊如民看着她的這幅表情,逐漸的眸色往下深沉下去,到底突然的沉默尷尬,讓他自己肯定都始料未及,只好咳了兩聲,皺起眉頭,輕聲說:「你聽不明白我說的話嗎?」

    「聽得很明白,齊部長。是部長把我弄到招商三組的。」

    「對!」齊如民聽到她這兒,似乎知道她不滿什麼了,於是翹起二郎腿,頗顯得意地說,「你這不懂,你畢竟是新人。我在那天面試已經看出來了,你是一棵野草,像你這樣的人,如果放到一帆風順的環境裏,反而長不出來。相反,放到逆境裏,你會成長飛快。招商三組,是最適合你成長的土壤。事實證明,我並沒有錯。」

    此話對方這樣一說,她顧暖似乎該非常心存感激了。

    實際上卻是,顧暖冷冷地打開嘴唇:「我對齊部長本身的半點好意實在是沒有能體會到,相反,可以讀到的,全都是齊部長對我滿滿的歹意。」

    齊如民一愣:「你?」

    「實話實說吧。方組長和我,都能感覺到齊部長一定會來找我。現在,我昨天剛探完方組長出來,你今天就來找我,只能證明一件事。」

    「什麼事?」齊如民眸子裏道光一划而過。

    「齊部長,早就知道方組長手頭裏握有什麼東西了。為了逼方組長把東西交出來,因此製造了這樣一個局,把我弄到方組長那裏。因為我在面試中表現出來的正義感,和具有俠義精神的方組長應該是一見如故。方組長遲早會信任我,把東西交給我。」

    齊如民的面色逐漸改變。

    顧暖吸口氣繼續說:

    「同樣的,你在醫院裏佈置人,逼着方組長認清自己處境危險的事實,讓他儘快地把東西交出來。這時候你再出現,變成我的恩人一樣的形象。實際上是,哪怕你一開始不這麼做,我百分之九十九的機率,也會被踢到招商三組。我是個聾子,剛入門的聾子,沒有什麼後台,不被提到招商三組能去哪裏呢?」

    她話音結束之後,整個辦公室陷入一片死一樣的沉寂。

    齊如民的眸光鋒利閃現,在她臉上宛如刀子一樣刻着。隨之,他猛地一拍大腿,嘴角咧開:「果然是不可小看你,可你心裏清楚你拒絕的是什麼嗎?你拒絕了在這個公司里,可能撐你和你同伴的一棵大樹。你在這公司里根本沒有後台。至於你那所謂的登記結婚的老公,他在這個公司里,連點實質權力都沒有。我猜你還不知道吧?」

    顧暖冷眼等着他說。

    反正家裏的那位大白先生,在外界早就被多少人看輕了,這點上,他混的真比她顧暖還慘呢。她顧暖好歹被人視為有潛力的新人。

    「他爸,董事長,已經把他手裏的信用卡全部申請凍結了。怎麼樣,他給你的卡——」

    「我從不用他的卡。」顧暖打斷道。

    齊如民儼然一驚:「你不用他的卡?」

    抱住首富的兒子,不用首富的兒子的錢,這女人究竟想幹嘛?!

    蕭夜白是個瘋子,莫非這女人一樣是個瘋子?!

    顧暖對此,只是效仿家裏那位大白勾勾嘴角:錢再多,不過是身外之物。只有傻子抱着死錢不放。

    齊如民肯定是,突然間摸不清她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了。他遲疑的,愣着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一聲敲門聲,從門板上傳來。

    辦公室里兩個人確實都有些意外。

    敲完門,轉開門把進來的人,只見是李斯同。

    「齊部長,你找我的下屬有什麼事嗎?」李斯同的眸光,似乎非常冷定地掃過他們兩個,說,「我們金融部,和你們廣告部,好像暫時沒有任何業務上的來往吧。」

    「哈。」齊如民笑一聲化解尷尬,「沒有什麼,她入公司的時候,我和她見過,在走廊上碰見,因此像新老朋友一樣聊幾句。既然李部長來興師問罪了,你放心,陳董寶貝的人才我不會弄走的。」

    說罷,齊如民先起身,宛如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擦過李斯同身邊從門口走了出去。或許,他不留痕跡的目光有些疑惑在李斯同身上瞄了下,想着對方怎麼會突然出現。

    顧暖接着跟隨李斯同走回金融部,走到了李斯同的辦公室。

    李斯同見她進了辦公室里之後說一聲:「把辦公室的門鎖上。」

    也就是說,剛才顧暖跟齊如民進入那間辦公室的時候,是故意沒有反鎖上門的。正因為如此,李斯同可以不費吹灰之力進了辦公室里給她解圍。

    李斯同聽着門鎖咔一聲反鎖上之後,叉着腰,在自己辦公室里徘徊着,很顯然很是猶豫,與他之前看着她的目光一樣。

    顧暖在這個時候,似乎可以確定了。這個人,應該是到現在,都還搞不清楚自己究竟要在這個公司里站在誰的派系裏。

    或許有不少人對他拋出橄欖枝了,但是,他一直捉摸不定。

    像他這樣觀望的人,還有很多,包括瑤姐等,其實是不難理解的,現在形勢似乎更複雜了,一般人根本看不清這片混水,而如果一旦踏錯,有可能一失足成千古恨。

    「你知道你第一次出現在我面前的感覺嗎?」李斯同終於開了口。

    「李部長是個非常精明的生意談判對手。」顧暖宛如恭維地誇了對方一句。

    對此,李斯同只是看着她,眸光幽深:「你讓人,很想在你剛起步的時候,一把踢進黃河裏,最好一輩子翻身不得。」

    顧暖微笑了下:「部長這話,我真是有點承受不起,我只是個新人。」

    「你不止是個新人而已,不然,不會那麼多人一直注意起你了。我一直有在留意你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要說能力的話,比你是更好的大學出身,有着豐富的從業經驗的新人都有,可偏偏,沒有一個能像你如此快的出眾。沒錯,你是個聾子,但是,你無疑擁有了比一般人更幸運的運氣。」

    運氣?

    她顧暖都是個聾子,竟然說她運氣?

    不,只能說這個猶豫不決的男人,並不是真的一點本事都沒有的,否則,上回她老公,也不會帶着他出馬了。這是個沉着穩重的,異常冷靜的,甚至冷靜過頭的小心翼翼過頭的男人,或許這一方面會讓他顯得錯失先機落人與後,可另一方面,無疑他絕對比一般人看得更清晰眼前正發生的事。

    賺錢也好,做什麼事都好,確實是要看運氣的。不然,怎有一句古話說了,盡人事聽天命。有的人,天生就有本事,可就是沒有這個運氣,照樣一輩子貧寒不已,無法出人頭地。

    可李斯同依舊非常謹慎地說:「你這個究竟是不是運氣,是不是真有這個運氣,你願不願意自己試試看?」

    顧暖隨之見他拉開了抽屜,拋出了一個文件夾。

    選擇已然擺在他和她面前了。

    如果她真有這個「運氣」,眼前這個男人,情願今後跟着她這個聾子了。

    *

    董事長的專車裏,湯叔開着車,邊開,邊有那麼點走神,上次兒子突然出現在車庫的景象,一直在他腦海里重複着。

    湯叔心裏琢磨不清。他之後是去調查過的,確實他兒子那次是無意間之間撞到他的。

    蕭鑒明無疑發現了他的深情,問:「在想什麼呢?」

    「董事長。」湯叔輕咳一聲,道,「現在公司里,好像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在猶豫着——」

    知道他兒子結婚的事了嗎?

    知道他要給兒子介紹楊家千金的事了嗎?

    而公司里,知道他兒子其實娶的是顧暖的人,也不會少。

    都是公司里的能人。

    這些人應該都也感覺到了,要變局了,所以,這個時候再不選邊站,會非常危險的了。因為一旦某個人上位了,無疑,對於幫助過自己的人會非常的好,對於哪怕不是敵對的,是袖手旁觀的,都會異常冷酷,至少升值的空間沒有了。

    湯叔說:「其實不需要想的,董事長握有公司最高的權力。只有董事長可以保全他們的未來。」

    對湯叔這個明顯是拍馬屁的話,蕭鑒明慵懶地笑一笑,嘴角兩個酒窩卻也是有點像自己兒子,可見他年輕的時候肯定也是一個英俊的少年郎。

    「未來總歸是屬於年輕人的。明眼人都知道這點。所以,他們要想的,不是押不押我,不如說是押我和我兒子的投資目光。」

    湯叔眨眨眼,蕭鑒明的話可是老深了,真聽不太懂。

    對於自己的兒子,蕭鑒明是很清楚的。雖然外界的人總是喜歡唱衰蕭夜白,可他和自己的老母親,一直都認為,蕭夜白的投資目光是獨樹一幟的。

    他兒子,投資的東西,看中的東西,據他這個老爸知道的,還從來沒有出過錯兒。

    這回,他兒子投資了自己的老婆。

    「如果不是出身差點,這個女人,真的是不可估量。」蕭鑒明是承認的,承認顧暖是有那麼點本事的,只是和他兒子一樣終究年輕,蕭鑒明眼睛慵懶地宛如老鱷魚那樣合一下,「兒子終究是兒子,不可能超越老子。否則,沒有老子這麼一說了。」

    湯叔眸光里轉一圈,想到他們現在正要去的地方,心裏一粟:沒錯的了,姜肯定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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